林子安原以爲如心會質問他爲何出現在服裝店,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告訴她實話的準備,沒有料到她只是背對着他,保持着沉默。
如果她不問,他真的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已經約會三次了,只要挺過剩下的兩次,他就可以讓白美薇打掉孩子,從此與她斷絕任何來往。
很快,他就不必再用謊言欺騙如心,他會更愛她,來彌補對她的傷害。
林子安抱着這種想法,將葉如心摟得很緊很緊,就像怕她逃走一般。
白美薇穿着薄衣在服裝店外站了半個多小時,當天夜裡就感冒發燒了,接下來幾天都請假在家裡休息。
醫院裡少了她,林子安舒服多了,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一些。不過,他並不知道,白美薇豈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她已經在暗中籌劃着方案b。
悠然藍海生活spa館。
作爲一家高級會館,這裡是富太太,富家小姐聚集的天堂,裡面有全套的服務,什麼泡澡、全身按摩、做臉、排毒減肥等等。
蔣若蘭是這裡的老熟客,和很多富太太們都認識,不管做哪一項美容項目都能遇到一兩個老熟人,跟她們聊得熱火朝天。
當她做魚療的時候,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邁進水池,坐到了她旁邊,禮貌地點了點頭,“您好。”
女孩年輕的肌膚充滿了活力,她的笑容和婉,具有知性的魅力,蔣若蘭被她的笑容感染,微笑着迴應,“姑娘,你是新來的吧,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是啊,我叫白美薇,剛從帝姿轉過來的。”白美薇精緻漂亮的臉上笑容越發迷人,“大姐,您貴姓?”
蔣若蘭笑了起來,“我姓蔣,你還是叫我阿姨吧,大姐我可不敢當,我孫女兒今年都七歲了。”
白美薇漂亮的眼睛張大,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真的嗎?我還以爲您才三十多歲呢!”
“我已經五十多歲了。”蔣若蘭笑得嘴都合不攏,每個女人,都喜歡別人誇她年輕漂亮。
白美薇驚呼一聲,“真的看不出來呢,您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您不介意讓我取取經吧?”
“當然不介意,說起保養,我懂的還真的不是很多,平時也就是加強鍛鍊,做做美容,燉一些補品……”到了蔣若蘭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喜歡跟別人聊天,將自己的經驗告訴別人,簡單點說,就是好爲人師。
白美薇故意討好她,挑的話題又是她感興趣的,兩人越聊越投機,連美容項目都是挑選一樣的,方便繼續交流。
“蔣阿姨,我覺得女人保養,最重要的是從身體內部調理,女人的身材、氣色、精神都和卵巢密不可分,特別是年過三十的女人,一定要注意保養好卵巢。”
蔣若蘭笑道,“你說得對極了,美薇啊,真人不露相,你懂得也很多嘛。”
白美薇柔聲道,“讓您見笑了,我是一名婦科醫生,我也只知道這些理論的東西,說到實際的保養,我怎麼能跟您相比呢。”
“喲,這可真是巧了,我兒子也是婦科醫生,美薇,你在哪家醫院工作?沒準兒,你跟我兒子還在同一家醫院呢!”
白美薇笑,“我在市人民醫院工作。”
蔣若蘭笑容滿面,“真被我說中了,你們就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他叫林子安,你應該認識他吧?”
白美薇臉色微微一變,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認識,林醫生是我們婦產科的主任,也是我的學長。”
蔣若蘭留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你們在工作上有什麼不愉快?”
“不是不是——”白美薇有點着急,似乎意識到自己太急迫了,連忙擠出一抹笑容,“阿姨,學長平時很照顧我,我也很尊敬他。我們很好,真的。”
蔣若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緊張握緊的拳頭,笑了笑,“這就好。”
白美薇連忙扯開話題,“阿姨,剛纔說到保養卵巢,我知道一個品牌的營養品很不錯,我媽媽就是在服用那種產品,您也可以試一試。”
“好呀,叫什麼名字?”
“叫……”
氣氛恢復正常,兩人在悠然海藍消磨半天,蔣若蘭邀請白美薇去她的酒樓,兩人在包廂喝了一會兒茶,吃了一頓養生菜,約好第二天一起逛街。
次日,白美薇擰了一個紙袋,裡面裝的是專程送給蔣若蘭的禮物,她笑着拿出禮物,“蔣阿姨,這就是我昨天告訴您的那種營養品,我媽媽服用之後,效果很好,我帶了幾盒給您,您先服用試試,要是覺得效果好,我再幫您多買一些。”
“這怎麼好意思呢,這些營養品可不便宜,我還是把錢給你吧。”昨晚蔣若蘭查過這種營養品,是從國外進口的,國內比較難以購買,而且價格昂貴。
白美薇嬌嗔道,“您也太見外了,您要這麼說,我以後都不好意思跟您來往了。”
蔣若蘭也是大氣的人,並不喜歡占人家的便宜,心裡想着以後再送給她一些禮物彌補,也就大方地收下來,笑着誇她,“那就謝謝你了,美薇,像你這麼漂亮又懂事的姑娘,誰娶到你當真是有福氣了。”
“阿姨,我都被你誇得不好意思了。”白美薇笑容有點尷尬,“只是可惜,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那是他沒有眼光,你以後肯定能找到一個好男人。”蔣若蘭笑着安慰她。
兩人一起逛街,白美薇替蔣若蘭挑選了一件外套,她很喜歡,連聲稱讚白美薇有眼光,兩人逛完街,又去做了頭髮,喝了下午茶。
蔣若蘭越來越喜歡白美薇,覺得她有品位,有學識,懂得尊重別人,而且懂得傾聽,有一些心裡話也忍不住向她傾訴,比如說,兒子兒媳不肯再給她生孫子,自己苦惱將來沒有繼承人的事情。
白美薇柔聲安慰她,絲毫不說林子安夫妻的壞話,也沒有挑她的錯處,說出的話既有道理,又貼心,讓蔣若蘭心裡說不出的熨帖,對她的好感又提升了幾分。
蔣若蘭發現,當自己提到兒子林子安的時候,白美薇似乎有點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她在暗暗記在心裡,打算找機會問問兒子,是不是跟白美薇有什麼過節。
林子安剛要下班,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她開門見山地說道,“子安,你是不是有個同事,叫白美薇,你和她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林子安正在往醫院外面走,聽到這話,腳步一僵,沉默了兩秒,問道,“媽,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前兩天在生活spa館認識的,我看她人很好,同事之間要相處好,你別欺負人家小姑娘。”
林子安眉頭蹙了起來,“媽,她跟你說了什麼?”
“你還怕她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她不是那種人,人家反而誇你,說你很照顧她,她很尊敬你。但是我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你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林子安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媽,你不要瞎猜,根本沒有那回事!”
“真的沒有?”
“真的!”
雖然蔣若蘭猜錯了方向,但足以引起林子安的警惕,白美薇怎麼巧合地跟母親在同一個spa館,她會不會是故意的?
想到有這個可能,林子安眉頭蹙了起來,坐進汽車之後,撥通了白美薇的電話。
白美薇以生病爲由,已經請假休息了好幾天,這幾天倒是有不少同事打電話關心她,唯獨沒有林子安,看到來電顯示,她心跳不由加快,臉上露出甜美的笑,柔聲細語地說道,“學長,你有什麼事嗎?”
她以爲他會關心她,卻不料他出口就是質問,“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還有心情去做spa?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媽在那家生活spa館?”
白美薇咬了咬脣,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學長,我生病這麼多天,你沒有打電話關心我一下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說這種傷害我的話?我現在很不舒服,不想多說了,有什麼事,明天去醫院再說吧。”
不等他回答,白美薇直接結束了通話。
林子安一拳捶打在方向盤上。
白美薇將手機扔到一旁,坐在梳妝鏡前面,看着鏡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中澀然,她什麼時候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身體裡面,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又能怎麼辦,爲了那個人,爲了孩子,她寧願放棄那部分東西,即使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殘忍。
林子安,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你就不能稍微愛我一點嗎?
白美薇雙手蒙着臉,雙肩微微顫抖。
第二天,白美薇去了醫院,上午她和林子安都很忙,沒有時間談話,中午休息時間一到,林子安就把她帶到了醫院樓頂天台。
天台上晾了很多白色的牀單和被罩,兩人站在這些晾衣繩之間,身軀都被牀單遮住了,只是在牀單上留下兩道淡淡的影子。
白美薇看着面無表情的林子安,微微一笑,“學長,你想跟我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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