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生總算是把視線落在了眼前的這個女孩上去了,直長髮,看上去和付曉蘇差不多大的年紀,身子顯得有些單薄,塗了淡淡的脣膏,牙齒很整齊,很白。
她很自然的就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沒有洗也沒有擦,直接就塞進了嘴巴。
聲音咬的特別的清脆,又是眯着眼睛對着他笑。
“你擋住了我的陽光。”
麗麗這才意識到,有些尷尬的就把椅子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又是揚着手裡的蘋果問他,“你吃麼?”
顧宇生搖搖頭,“你是盛弘集團的員工?”
“你真聰明,不過你放心沒有人叫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說完她又是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你看我有你的電話,但是我沒有給你打,我知道你在住院。”
“你知道的還蠻多。”
“其實也不是,只是有那麼一點私心,所以就多問了幾句,想要找到你這樣的人並不困難,隨便到你的店裡去坐幾分鐘,自然而然就會聽到很多關於你的消息。”
“我的什麼消息?”
“比如說你的咖啡店是全城生意最好的一家,還比如說呀你長的帥氣,有很多的追慕者呢,反正很多很多,到現在我都數不過來了,”麗麗又是看着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反映,“我說顧先生我好歹也是在表揚你,你就不能點頭微笑一下呀,你真是叫我沒有面子的很,”說完她把手機塞了進去,“我看了你們咖啡館的很多照片,你以前可真是一個愛笑的人,怎麼現在完全都變了。”
顧宇生知道那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付曉蘇的女人,不過現在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是有那麼多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收不回她的心,一切都是虛無的。
“你若是吃完了就回去吧。”
“那可不行,我都說了我是有私心的,今天來了肯定不辦成呀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走的。”
“說吧,你有什麼事,纔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到我。”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對做點心和咖啡都很有興趣,想找你學學。”
顧宇生知道以前也有很多女人爲了接近自己,而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幾乎想都沒有想。
“不可能,我是不會收學徒的。”
“那你就當作是朋友之間的一個消遣好了,從現在起你和我就是朋友了,這樣就不是學徒了吧。”
“我不需要朋友。”
“你還真是奇怪,哪裡有人不需要朋友的,”麗麗看了他一眼,爲他把被子拉上,“反正以後呀就算是你不認我這個只怕也不行了,現在你咖啡店的人都知道我和付曉蘇是好姐妹兒了,你和她的關係那麼好,按照他們來說就是付曉蘇的朋友肯定就會是你的朋友的,你該不會是想讓他們起疑心吧。”
“你根本就不是曉蘇的朋友。”
“以前不是,但是今天已經是了,我不否認我和曉蘇之前確實沒有深交過,不過她現在在盛弘上上下下都不看好她,就算是她身邊有鍾煜軒,可是鍾總這個人你也是明白的,他根本就不把女人當回事,她們對於他來說都只是玩物而已,玩完了以後就可以隨便拋棄的,曉蘇日後說不準那一天也會變成這樣的,現在我是公司唯一一個願意和她說話的人,你也不想看着她寂寞吧?”
顧宇生很想說她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可是這句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那麼多年的感情畢竟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撇乾淨的。
麗麗見着他不說話,就當時默認了,那天她一直在他的牀邊說了不少的話,顧宇生也沒有怎麼答應她,但是她就像是把一輩子的話都集中在今天來說一樣。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醫院也是靜的可怕。
“你該回去了。”
她擡手看了看時間,“原來都這麼晚了呀,你看我就像是和你認識了很久一樣呢,有說不完的話,亂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之我的事情算是做完了,”她正準備起身離開呢,卻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哎呀,我都差點忘記了,你都沒有吃飯呀。”
“你也沒有吃。”
“我不餓,但是你是病人呀,你可不能餓着了,這樣你等等我,”說完她就提着包跑了出去,“老闆,不好意思能不能給我熱一下呀,這粥都已經涼了。”
“小姐,我們這都是早上纔買粥的,你說你這晚上哪裡還會有什麼粥呀,這都是早上剩下的。”
“老闆,我就求求你了,給我熱一下吧,這可是給病人吃的呢,我老公別的東西都吃不下,就是想喝點粥,他這都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就麻煩你了。”
老闆是一個地道的中年男人,看着她的這份心大概也是被她感動了,只好端着僅有的一碗粥朝着廚房走去。
不一會兒就打包好了一份熱騰騰的粥出來了,“我看小姐也是以爲有情有義的人,我就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謝謝老闆,多少錢。”
“算了,就不必了,這粥也是不能過夜的。”
“那謝謝老闆了,”麗麗笑着就提着粥往回走,多少次都夢想着這樣爲一個男人而奔波,哪怕是一次也好,沒想到卻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和他說話,心裡就已經感覺到幸福了,或許付曉蘇這麼多年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纔會錯過吧,“粥來了。”
“你呢,”顧宇生見着她跑的滿頭大汗的,“你沒有必要爲我做這些,我其實也不是很餓。”
“你還嘴硬呢,不過你可不要感動,這可是拿着我以後的學費來抵的,以後你就不好意思給我收錢了吧。”
顧宇生拿她沒有辦法,只好伸手把粥給接了過去。
看着他吃完了,麗麗才起身離開,整整的一晚上她幾乎都沒有睡着,一直都在想着那個人,他的笑容,他的言語。
“你吃飯了沒有?”鍾煜軒打來電話,聽見那邊格外的安靜,還有車子開過的聲音,“付曉蘇,你這麼晚了在哪裡呢?”
付曉蘇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知不覺走到這麼遠了,她的心裡好像有個洞,似乎千瘡百孔。
“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