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幾天沒等到冷嘯風回來,又在家裡發瘋,吳媽也沒辦法,只好打電話向冷無邪求救,但電話卻無法打通,無奈之下,只好又向王天痕求救,聽到是吳媽打來的,王天痕也很無奈,“吳媽,上次我不是給了藥嗎?你給夫人服下。”
“夫人正在發脾氣,我拿藥了,她不喝啊,少爺也聯繫不上,怎麼辦啊?”
王天痕怕冷無邪醒過來,他必須守在這裡,“這樣吧,我有事走不開,我派別的醫生過去看看。”
“好吧,你快一點。”
吳媽掛了電話,小心的走回房間,看到老夫人情緒依然激動,她只能偷偷的在一邊抹眼淚,跟着夫人一輩子,哪見過夫人如此落破?
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驚呼,然後聽到下人來報,“吳媽,老爺回來了。”
吳媽一愣,飛快的衝了出去,果然看到冷嘯風走進屋,激動得撲上前,哭道,“老爺,您終於肯回來了,快去看看夫人吧。”
冷嘯風是回來給冷無邪拿換洗衣服的,“我沒時間理那個瘋子。”
說完,他大步上樓。
老夫人聽到他的聲音,激動的從牀上滾了下來,吳媽聽到動靜,趕緊又跑回屋,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問,“是不是老爺回來了?”
吳媽點頭,老夫人開心的說,“快,我要出去看看。”
吳媽抱她坐上輪椅,給她整理好衣服,老夫人不停的拿着鏡子照,“哎呀,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吳媽搖頭,“老夫人一直都是臺北有名的大美女,現在依然是。”
聽着吳媽的話,老夫人很高興,“行,快推我出去。”
吳媽推着她來到客廳,冷嘯風正拖着行禮箱下來,把她視爲空氣,老夫人看他拖着箱子,怒火又燒了起來,“你幹什麼?”
冷蕭風冷聲道,“看不見嗎?”
“你把東西放下,我說過,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不要再回來了,你還有臉回來拿東西?”她以爲冷嘯風是熬不住,回來妥協,沒想到他是回來搬東西,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
冷嘯風冷哼道,“你以爲我拿的是自己的東西?”
他把行禮箱打開,給她看,“我是替無邪拿東西。”
老夫人混身發抖,“你還想帶走我的兒子?”
吳媽着急,她知道老夫人就是嘴巴厲害,其實她只要服個軟,也許不會鬧成這樣,就像以前那樣過,也比現在這樣強。
冷嘯風把行禮收好,“無邪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他會聽我的嗎?不過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他也不會理你的。”
他拖起箱子,繼續走,老夫人催道,“快推我過去。”
吳媽推她上前,她抓住冷嘯風的手臂,“不許帶走這裡的任何東西。”
冷嘯風氣急,反手推開她,“滾開,我看你就噁心,別再碰我。”
老夫人氣得混身發抖,“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裡,我就死給你看。”
二十年前,她站在樓頂,對他說,“你要是再說離婚,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他以爲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跳了下去。
而此刻,再次面對這樣的她,他真的不敢再堵一把。
“你到底想怎麼樣?”冷嘯風轉過身,憤怒的瞪着她,“要死是你的事,爲什麼總是拿你的生命威脅我?我前世欠你的?”
吳媽勸道,“老爺,您就別說了,老夫人真的太可憐了,您就將就她吧。”
“我還將就少了?這一輩子就這麼將就過來了,她做的那些事,你心裡最清楚,這麼多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希望維持表面的和諧,可是她就是不放過我,非要弄成這樣的局面。”
“是我非要弄成這樣,還是你不知檢點?”老夫人指着他的鼻子,“冷嘯風,你這輩子做過多少對不起我的事,你自己心裡有數。”
“對,我就是對不起你,所以請你放過我吧。”冷嘯風無奈的說。
“不。”老夫人歇斯底里,“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把你當成我今生唯一的男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冷嘯風,你要麼認命,要麼看我死在你面前。”
“你這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女人。”冷嘯風憤怒了,“你真的要這樣嗎?你真當我不敢,還是以爲你死了,我就沒法活了?”
他說完,大步往外走,吳媽突然撲上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腿,“老爺,求你不要這樣,老夫人是嘴硬心軟,她是因爲太愛你了,求你不要這樣。”
看着吳媽跪在地上哀求,老夫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突然用力推起輪椅,向着大門撞過去。
“老夫人……”吳媽一聲驚呼,冷嘯風眼嫉手快,一個健步閃過去,硬生生的擋住了輪椅,但因爲衝擊力太大,他整個人被撞飛,後背撞在門板上,吐出了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老夫人沒想到他會用身體來擋,看到他被撞飛,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直到他的身體重重的跌倒在地,她的心也終於沉了下去,用盡力氣喊道,“嘯風……”
“嘯風……”
一聲接一聲的呼喚,沒有回答,吳媽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查看,“老爺?老爺?”
可是所有的呼喚彷彿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絲的迴應。
張醫生受王天痕的命令過來給老夫人疹治,沒想到一走進冷家,就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頓時嚇呆了,然後快速的反應過來,走上前,“快,讓我看看。”
吳媽讓開位置,張醫生半摟住冷嘯風,檢查他的身體,然後大聲喊道,“快打急救電話,快。”
吳媽嚇得手腳發軟,邊走邊撞,磕磕撞撞的來到電話邊,顫抖着撥了電話。
張醫生一邊給冷嘯風施救一邊等着急救車,老夫人嚇得臉色蒼白,不停的哀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張醫生不停的做着搶救,累得全身大汗,直到救護車過來,幫着把冷嘯風擡上車,老夫人和吳媽也跟着一起上了車。
送到醫院時,已經很晚,還好王天痕因爲要照顧冷無邪,一直沒有下班,剛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護士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王……院長……不好了,冷,冷家……又……又出事了。”
他還以爲是冷無邪出了什麼事,趕緊跳起來,“病人情況不好?”
“不……不是的,是老……爺子,快,你去……手術室。”
“你是說老爺子病了?”
“不是生病,是受傷了。”
王天痕二話不多說,迅速趕了過去,正好看到他們把冷嘯風往手術室推,“怎麼回事?”
張醫生說,“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病人受到嚴重的撞擊,可能傷及內臟。”
王天痕很無語,揮手道,“快推進去。”
吳媽推着老夫人趕過來,“天痕啊,你一定要救救老爺。”
王天痕點頭,“放心,我會盡力的。”
手術室的燈亮,老夫人和吳媽等在外面,老夫人說,“快給無邪打電話,讓他快點趕過來。”
吳媽爲難的說,“少爺的電話打不通……”
“怎麼會打不通?他從來不關機的。”
“我真的不知道……”吳媽剛說完,突然指着不遠處的走廊,“老夫人,你看,那不是少奶奶嗎?”
老夫人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藍心柔抱着絲絲站在那裡,“快,推我過去。”
吳媽推起她,慢慢的靠近藍心柔,藍心柔抱着絲絲出來透透氣,準備回病房的,一轉身,看到吳媽推着老夫人走過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媽咪……”藍心柔喃喃喊了一聲,對老夫人,她實在沒有好感,也並不想喊她媽咪。
“你怎麼會在這裡?”老夫人眯着眼睛,又拿出了她婆婆的威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藍心柔抱緊絲絲,正色道,“有一段時間了吧。”
老夫人冷哼道,“無邪呢?絲絲怎麼會在你手裡?”
絲絲摟着藍心柔的脖子,喊道,“奶奶,這是我媽咪。”
老夫人憤怒的吼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媽咪一回來就不認爹地奶奶了是吧?誰讓你喊她媽咪的?給我滾回來。”
絲絲委屈的往藍心柔懷中鑽,“媽咪,奶奶好凶……”
藍心柔生氣的說,“您這是幹什麼?對孩子發什麼脾氣?”
“我對誰發脾氣,也輪不到你來管,沒家教的東西。”
“你……”藍心柔氣得想打人,但對她這樣的老太婆,她要是真動手,再有理也沒用。
吳媽說,“少奶奶,老夫人待你可不薄,可你卻丟下孩子,跑了,這也太說不
過去了。”
藍心柔冷笑,“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她老人家?”
“你這是什麼意思?”吳媽丈着老夫人撐腰,氣勢凌人,“難道不是嗎?”
藍心柔都想說髒話了,“我不想說什麼,你們做了什麼心裡有數。”
她抱着孩子回病房,老夫人跟在後面,“你把我孫女還回來,她是我冷家的種,跟你沒關係。”
藍心柔氣得混身發抖,“你們太過份了,生這孩子的時候,我受了多少苦,你們在哪裡?那時候怎麼不說這是你們冷家的種?少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我不是傻子。”
老夫人沉聲道,“吳媽,掌嘴。”
吳媽冷哼一聲,上前想打藍心柔,藍心柔冷笑,她們還以爲她是從前的她。
吳媽伸出手,向她揮過去,藍心柔伸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吳媽的老骨頭就喀嚓喀嚓響,疼得她直皺眉,“哎喲……”
“我不想打老人,但你們這兩個老妖婆,實在太過份了。”藍心柔放開她,大步走回去。
吳媽捂着手臂,疼得冷汗都出來了,“老夫人,她的力氣好大。”
“沒事吧?”老夫人關心的看了一眼,手腕都紅了,“看來我要親自教訓一下她,還反了她,給她十個膽,看她敢不敢對我動手?”
“老夫人,還是別去了。”吳媽勸道。
老夫人卻不聽,搖頭輪椅跟了過去,用力的敲門,“藍家的賤人,快開門。”
這裡是醫院,公共場合,老夫人這樣罵她,任誰也受不了,藍心柔打開門,死瞪着她,“你再喊一遍試試?”
老夫人冷哼道,“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藍心柔緊握着拳頭,真想一拳頭揮過去,打得她滿地找牙。
“你敢打吳媽,就等於打了我,你說天底下哪有這樣霸道的兒媳婦,竟敢對婆婆動手?”
“我跟無邪早就離婚了,你不知道嗎?就算沒離婚,像你這樣的惡婆婆,也不值得我尊敬。”
“大膽,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果然是藍家的賤人。”
藍心柔咬住下脣,俯視着面前這個年紀又大,又殘疾的老太婆,她真的很想動手,快要忍不住了。
“請你自重。”她甩下四個字,不再理她。
老夫人又把目標轉向絲絲,“來,我的寶貝,快過來奶奶這邊。”
藍心柔摟住孩子,絲絲聽到奶奶的叫喚,聽話的靠過去,藍心柔也不可能阻止她,畢竟她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
絲絲靠近老夫人,奶聲奶氣的說,“奶奶別生氣……”
老夫人卻突然抓住絲絲的手,“你這個沒良心的兔崽子,誰讓你喊她媽咪的?”
絲絲被嚇得大哭起來,藍心柔看不下去,上前想抱回女兒,老夫人卻掐住絲絲的脖子,“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把她掐死。”
藍心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老太婆莫非瘋掉了?
“賤人,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就應該讓你打掉這孩子。”老夫人激動的怒吼,手上加大了力道,絲絲的小臉立刻漲紅了,藍心柔氣得混身發抖,“你放開她,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絲絲的臉由紅色變爲了紫色,有點喘不過氣了,藍心柔心急如焚,也管不了那麼多,衝上去與老夫人撕打了起來,但因爲她年紀過大,又坐在輪椅上,她也不可能下狠手,拉住她的手,想掰開,老夫人雖然殘疾,但雙手卻很有力氣,藍心柔想一下子拉開還不容易,何況還有吳媽幫忙。
絲絲嚇得尖聲哭喊,不停的喊着媽咪,喊到聲音都嘶啞。
冷無邪聽到絲絲的哭喊,但怎麼也醒不過來,他看到絲絲就在遠方,不停的向她跑過去,卻總是到不了她身邊,眼睜睜的看着她哭。
“絲絲……”他想喊她,卻發不出聲音,直到喉嚨裡感覺一陣腥味,身體劇烈的咳嗽起來。
藍心柔聽到咳嗽聲,回頭一看,冷無邪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雙手胡亂的揮舞,雙腿也亂踢,好像在掙扎。
“無邪。”她喊了一聲,老夫人嚇得鬆了手,藍心柔趁機抱過絲絲,緊緊的摟在懷中,絲絲哭成淚人,躲在她懷中,不敢擡起臉。
老夫人這纔看清,牀上躺着的男人竟是冷無邪,激動的搖着輪椅上前,“無邪,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