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越越的一番話,隋漠琛的心裡就像是落下了一顆沉重的石頭。卻媽都孩。
牽着越越進了童裝店,便領着他四處逛着,對孩子的衣物他的確是不會買,讓服務員挑了最貴的服飾區,便讓他自己看,自己則又是望着面前的小不點失神了起來。
“漠琛叔叔,我喜歡這個?”
轉了一圈,越越突然伸手指了指一旁小模特身上的黑黃拼接的個姓t恤搭配的童趣牛仔褲。
“嗯,好?服務員——”
擡眼瞥了瞥主打的套裝,看起來沒有那般花哨的紅紅綠綠,的確是很有品位,隋漠琛也沒發表意見,隨手招來了服務生:vepc。
“這套,麻煩你幫孩子選個合適的號碼?”
領着越越換上一身的小衣服,見他也學着模特那般擄起了衣袖,頓時變成了一個十足十的時尚小帥哥,絲毫不輸那完美的模特,對着鏡子,隋漠琛朝他伸起了大拇指。
腦海裡想得卻是,能生出這般極品的小孩,他的父親一定也不是個泛泛之輩,起碼樣貌上,就一定有着過人之處。
“老婆,要是我們也能生個這麼漂亮的兒子就好了?”
“我也想?你也不看看你長得什麼樣、人家長得什麼樣??”
“這不是因爲有你在嗎?我老婆這麼漂亮,兒子一定也差不到哪兒去??”
“……”
失神間,一陣竊竊私語聲響過,疑惑地扭頭,隋漠琛便看到一個男人扶着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望了他跟越越許久,才笑嘻嘻地離去。
收回目光,不自覺地定到鏡中的兩張臉孔上,熟悉的輪廓驟然浮現,隋漠琛心一陣莫名的狂跳,還來不及捕捉些什麼,一旁忙完的服務員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先生,您兒子的眼光可真好?這套衣服穿到他身上,就像是量身訂做的…先生,雖然這套主打服侍真的是貴了點,可孩子的肌膚嬌嫩,孩子的衣服更是馬虎不得,這t恤,這設計,用得是上等純棉布料,不起球不退色,而且是世界兒童大師設計,您兒子穿得這麼合適,不如就這套吧……”
服務員說得什麼,隋漠琛全然沒有聽進去,腦海中,飄現的只有‘兒子’二字。
凝望着前面的鏡子,他竟也像是着魔般探究了起來。
見隋漠琛有所猶豫,服務員隨即又舌燦蓮花地積極推銷了起來:
“先生,我們現在正在搞活動,這套衣服一千,可以贈送兩百元的優惠券,也相當於打了八五折了,您兒子跟您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小年紀就這般帥氣,再穿上這品牌的衣服,就更是人見人愛了——”
越看越是像,隋漠琛的腦海瞬時像是被炸開了鍋,直至一抹小小的身影撒嬌般在他腿邊扯了扯,他才驀然回神,低頭,溫柔地揉了揉越越的頭髮,隨即伸手遞上了金卡:
“就這套——”
牽着越越走出專賣店,隋漠琛的目光再也無法自他的臉上移開,不自覺地總會對着玻璃櫥窗上映照出的兩人的輪廓發呆、猜摸。
抱起孩子,隋漠琛打量着他的小臉,再度疑惑地擰起了眉:“越越,你今年…幾歲??”
“漠琛叔叔,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六歲……”
“具體的呢??”
莫名激動地心臟狂跳,隋漠琛急惶惶的滿眼期盼,卻見越越歪着小腦袋,不解地望着他,半天也沒說話。
這才意識到自己跟孩子的溝通有問題,隋漠琛隨即換了一種問法:
“那越越…什麼時候過生日呢??”
“十月九號…漠琛叔叔,糖炒栗子——”
十月??
步子一頓,隋漠琛還沒回過味來,卻見越越掙扎着跳下來,衝向了一旁的乾貨鋪,望着那半大不小的活潑身影,隋漠琛的心卻轟若雷鳴。
這麼巧?越越…會是他的兒子嗎?
年少輕狂,他是有過不少的女人?可不管跟誰在一起,他從來都會做到心中有數,掌控大局的也從來都是他?他很確定,每次跟女人在一起,他都做好了雙重的準備,辦事的時候他會防護,事後,他也會在有效的時間裡看着女人服下事後避孕藥,這是他的習慣,爲了自己的安全,也爲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
唯一一次破例只有七年前的那個聖誕,那天,公司因爲他的一個錯誤決定蒙受了巨大損失,而他在追的女人也莫名其妙地跟他鬧脾氣,以致於那一天他的心情格外的糟糕,所以他隨姓發=泄地調戲了一個女人,舞會沒散,他卻要了她。
他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投懷送抱的女人居然會是那樣的純潔,那一刻,他的心既興奮又糾結,更莫名慌亂地火大,可那一刻,他竟貪戀處子的幽香,知道她是第一次,很乾淨,以致於後來竟連防護都給撤掉地放縱了?
那是第一次,他跟一個女人毫無阻隔的親密接觸,甚至沉醉在她青澀的美味中,無法自拔,以致於明知那是一個錯誤,他還失控地一次次佔有着她——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失控到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一個女人折磨到了昏厥,最後,他卻近乎是落荒而逃,事後避孕藥的事兒,自然也早被他拋到了腦後十萬八千里。
而等他回過味來,想再見見這個關係不一般的小女人時,卻大海撈針般再也搜尋不到。
當年那個女人…難道是…嶽青黎??這麼準??一夜…一夜,她就——
越想越是頭大,隋漠琛卻深知絕對有這種可能,那一晚,他究竟失控地要了那個女人多少次,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認錯了人,可是轉眼,他就分出了他跟殷天厲的不同,還叫出了他甚少用的中文名字?天知道,他跟殷天厲究竟有多麼相像,他相信若是兩人不開口說話,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一眼看出他們的區別——
她是法醫,也是劍橋畢業的,這麼巧,那一晚,他也是在醫學系的聖誕舞會上跟那個女人有了今生唯一的一次邂逅……
越越說他的爸爸是王子?在海那邊很遠的地方?她卻是灰姑娘??……她是在暗示他們之間的一切,希冀着未來嗎?她知道…王子最後是跟灰姑娘喜結連理的嗎?
‘隋漠琛,我從來不欠你什麼?要欠,也是你欠我……連這兒都聽不懂,你更沒資格來糾纏我了……’
‘…我知道媽媽很喜歡爸爸…以前我不懂事,我一提爸爸,媽媽眼眶就紅紅的…後來,我就不再提了,可是媽媽有時候還是會看着我發呆,眼睛紅紅的…我知道我跟爸爸長得很像…’
回想着兩人相遇至今的點點滴滴,一瞬間,所有的結彷彿瞬間都打了開來。是嶽青黎?當年那個女人一定是她?她喜歡他,她愛的人是他,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越越…是他的兒子?
突來的認知讓隋漠琛又激動又害怕,怔愣着,攥握的拳頭都開始有些微微顫抖?
事實真得會像他想象的一般、如願的美好嗎?如果真是這樣,嶽青黎爲什麼一直要抗拒他、瞞着他?
這一刻,他既想快些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矛盾的念頭在他心底拉扯着打着架,讓他再度心不在焉地走起神來。
直至腿上再去傳來一股拉扯的輕扯,隋漠琛才猛然回過神來,垂眸望着腳邊悶悶不樂的小男孩,隨即蹲下了身子:
“越越??怎麼了??”
“叔叔,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不想陪我出來??沒關係,你給媽媽打個電話,我可以…一個人在這兒等?”
稚氣的嗓音委屈又懂事的響起,隋漠琛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摟過越越,緊緊抱住了他:
“傻孩子?叔叔愛你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喜歡你??不想陪你??”
說着,隋漠琛心如刀割,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未來都會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可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理我……”
“對不起,叔叔在想事情,沒聽到越越的聲音,叔叔跟你道歉,好不好??”
寵溺地摸了摸越越輪廓分明的臉蛋,隋漠琛竟越看越是喜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響,他總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個孩子,是他的?
“沒關係?我可以理解?越越想事情的時候也聽不到媽媽的喊叫?叔叔…我可不可以要一包糖炒栗子??”
伸手指指遠方,越越乞求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當然可以,越越想要什麼?叔叔都會買給你?”
抱起孩子,隋漠琛擡腿往一旁的乾貨店奔去,包了一大包現炒的栗子,隋漠琛付完錢,剛接過栗子,卻被越越伸手一把奪過,隨即扣好紙包,緊緊抱在了懷中。
“來,叔叔幫你拿,剝給你吃,好不好??”
呵呵一笑,隋漠琛蹲下身子,剛想接過他懷中的袋子,卻見越越扭身躲了過去:
“嗯嗯,我不吃?媽媽喜歡吃,給媽媽留着,一會兒一起吃——”
“越越真孝順?能有越越這麼乖巧的孩子,媽媽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心酸酸的,隋漠琛心裡說不上的滋味。
他們母子的感情真得很令人感動,望着越越,突然一句‘不想’闖入腦海,隋漠琛的心頓時像是被刀深深刺了一下:
“沒關係,如果越越想吃,叔叔可以先撥給你吃,一會兒我們再給媽媽買……”
“不用了?叔叔已經給我買了很多東西了…媽媽知道了…會不高興的?等媽媽來了,我們一起吃就好……”
緊緊攥着袋子的口處,越越生怕栗子涼了。
不清楚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她怎麼能將孩子叫得這麼懂事這麼好,望着越越,隋漠琛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沒再爭辯,起身,牽着越越的小手將他領到一旁的休息椅上,隋漠琛隨即掏出了電話:
“越越乖,在這兒等叔叔一下,叔叔去打個電話,順便也告訴媽媽一聲”
說完,隋漠琛轉身朝一旁的路燈杆下走去,按下的號碼卻是英國好友的電話:“addison,幫我辦一件事——”
交代好一切,隋漠琛才又撥打了嶽青黎的電話,告訴她兩人的位置。
回到座椅旁,隋漠琛抱下越越,便拉着他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玩具店,領着他轉了一圈,詢問了下店員瞭解了下情況,只要越越眼神有所停留,隋漠琛都會記下,果然,走了一週,只要他問,孩子的回答永遠都是搖頭。
最後,隋漠琛還是買下了一個孩子看上的那個高度仿真的玩具車模型,即便那樣一個仿真的小車對一般人來說絕對是過分的奢侈品。
走出玩具店,越越連抱了一路的糖炒栗子都扔到了隋漠琛的懷中,滿心滿眼只剩下那輛高仿的法拉利跑車。見他眉開眼笑,隋漠琛眼底也開始有了絲絲的溫潤,如果他是他的孩子,他真得欠他們母子太多了?
夜色漸近,怕孩子在路上走着冷,最後,隋漠琛帶着越越進了一家高級酒店的包房,才電話通知了嶽青黎。
點了一些餐前小點心,見越越抱着汽車愛不釋手,連眼睛都捨不得離開一下,隋漠琛走上前去,坐到了沙發上,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位子。
越越倒也聽話,抱着汽車就走了過去,跳到沙發上,給了隋漠琛一個真誠的笑意,一輛玩具車,已經成功收買了他的心。
“越越喜歡汽車嗎?以前…玩過嗎?”
“喜歡?我有看小朋友玩過……媽媽說給我買,我沒要?”
肉肉的小手輕撫着透明的包裝紙,越越很是珍愛的小心翼翼。將一切盡收眼底,隋漠琛疑惑地挑了挑眉:
“既然喜歡…爲什麼…不要呢??”突然之間,他特別想了解這個孩子,瞭解他們的過去。
“玩具很貴?媽媽養越越很辛苦…姥姥說我生下來就很能吃,媽媽的奶=水不夠,我還要喝奶粉,所以很小我就跟着姥姥,媽媽就去賺錢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很辛苦…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我喜歡小朋友的飛機,就偷偷拿出去玩,不小心給弄壞了…後來媽媽就買了一個新的賠他……媽媽沒有罵我,還給我買了一隻新的,交給我以後,媽媽卻狠狠地打了我兩下,媽媽說不告訴小朋友就拿出去也是偷,是不對的…所以一定要打,還說,不管我喜歡什麼都要跟她講,想要,她會買給我,所以我有了一個新的飛機…可是那以後很久…我每天跟媽媽吃的飯都不一樣…每次做了肉,媽媽都不吃,她只吃米飯,加點糖,媽媽說她喜歡那樣……其實我知道,媽媽不喜歡吃甜的…兩個飛機…把她的錢都花光了……”
抱過孩子,隋漠琛喉頭一陣酸澀,聽得出來,這些年,她們過得很辛苦,想想當年,她應該也只是個剛畢業的學生,一無所有還有個孩子要照顧要養,她能將兒子教得這麼好,半點沒怪罪這個小拖油瓶,隋漠琛心裡很是感動。
越越真的是那個男人留給她的最珍貴的紀念品嗎?他有幸成爲那個被她深愛的男人嗎?這一刻,隋漠琛只覺得,誰能被嶽青黎愛上,絕對是八輩子積來的福氣。
“越越——”
剛想再問些什麼,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下一秒,房門被打開,越越便掙扎着從他的腿上跳了下去:
“媽媽——”
手中一空,隋漠琛的心彷彿也跟着涼了一半,望着門口親密擁吻的兩人,隋漠琛既羨慕又妒忌,他們是真得一家人,而他,卻像是被排距在外的:
“咦,越越的衣服怎麼換了??哪裡來得玩具啊??”
放下兒子,嶽青黎剛想給他整理下歪扭的衣服,一打眼,才見從頭到腳,好像都有些陌生。她一開口,越越恍若驚弓之鳥,緊緊抱着玩具,悶不吭聲地扭頭看了隋漠琛一眼,孩子就是孩子,再大膽做錯了事也還是會心虛。
“喔?我接越越的時候,他跑得太快摔了一跤,我看衣服髒了就幫他買了新的,等你的時候,順道給他買了個玩具?越越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知道你喜歡吃栗子,還特意央求我買的,非要等你,到現在一個還沒碰過呢?”
起身,隋漠琛將手中的栗子遞了上去,彎身抱起越越,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先吃飯吧?別餓着孩子——”
說着,又紳士地拉開了越越身邊的一張椅子,即便心底疑竇萬千,這一刻,他卻隻字未提。
心暖暖地,嶽青黎抱着栗子坐了下來。
點完餐,兩人便圍着孩子閒話家常了起來,隋漠琛隨手剝着栗子,一一遞到越越面前,越越卻是一個又一個地塞進了嶽青黎的手中,其樂融融的溫馨一幕載起濃濃的喜悅,深深感染了每個人,無不喜上眉梢。
不一會兒飯菜便端了上來,隋漠琛殷勤地替嶽青黎夾着菜,嶽青黎卻又一點點地喂到了兒子的碗中、口中,一晚上,隋漠琛都像是服侍人的主兒,圍着母子兩人,見兩人你儂我儂的,居然沒有一個想起自己,頓時無比的失落。
見越越吃得差不多了,嶽青黎纔將他抱下高椅:“吃飽了,越越就去一邊玩吧……”
打發了孩子,嶽青黎剛拿起筷子,卻見隋漠琛低沉着一張臉戳着面前的魚肉,一副悶悶不樂地樣子,夾起一塊牛肉,嶽青黎笑着放入了他的碗中。
這些天,他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怎麼會沒有感覺??
倏地擡起頭,相視一笑,隋漠琛笑着將牛肉塞入了口中,頓時也食慾大振,回禮般,隋漠琛又多夾了一些青菜蝦仁放入她的碗中,一餐飯,兩個人誰都沒有多話,可是偶爾的相視一笑,盡是無限柔情。兩個人吃得津津有味,一旁的越越,自娛自樂着,同樣開心不已。
待兩人吃過飯,收拾好一切,越越已經在一旁的沙發上睡着了。最後是隋漠琛抱着越越離開,而嶽青黎去買的單,三個人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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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越越抱回自己的房間安頓好以後,隋漠琛便死皮賴臉地跟着嶽青黎回了她的房間。剛關上房門,隋漠琛抱着嶽青黎就是一陣瘋狂熱吻。
“喂…你真的不能在這兒…不是說好了..以後不在家裡嗎?”
不停伸手推拒着,嶽青黎一顆心還是提心吊膽的。自從那次之後,每次在家裡,她就有種偷情的恐慌,忐忑不安地生怕出什麼叉子?這男人,最後夾縫插針了,連她出去辦案子提前下班,他都能半路把她攔下拖去了賓館。還嫌她晚上冷落他?
“讓我抱一會兒……兒子在,我可是連你的手都沒碰…現在,你不是也要我規規矩矩當和尚吧?”
擁着嶽青黎,隋漠琛低頭就在她粉潤的頸項啃噬了起來,嗅聞着她淡雅清馨的問道,隋漠琛試圖找尋些熟悉的感覺,可那遙遠的記憶着實太模糊了。除了記得滋味跟她一樣緊緻美好之外,他竟然什麼也想不起,唯一記得地就是那身粉白純情的珊瑚絨裙,記憶中的女人是個青春稚嫩的青澀女孩,裝扮雖不醒目卻絕對時尚、得體、合宜,可是嶽青黎在他眼中的感覺卻像是與時尚絕緣,更像是個墨守成規的…老處=女?
保守、成熟、堅強…每每似乎又都與記憶相沖。
歲月可以讓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甚至連喜好…都全然不同了嗎?
擁着嶽青黎,隋漠琛突然覺得腸子都打結地疼了。
揉着腹部,身體一陣火熱,緊跟着額頭似乎也汗意涔涔,他的臉色竟突然也煞白了起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力道有所加大,一擡眸,嶽青黎趕緊伸手扶着隋漠琛,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將他扶到了裡側的牀邊上。
“好像…胃有點燒得難受….可能今晚空腹…吃辣的吃多了……”
“真是的?自己能不能吃不知道啊?你都怎麼照顧自己的??”
一邊訓斥着,嶽青黎一邊幫他倒了杯溫水,還拿過毛巾幫他擦了下臉。
心一陣暖烘烘的,隋漠琛但笑未語,以往這個時候,他躺着忍忍,幾個小時候後差不多也就過去了。
這一刻,痛着,他竟莫名的快樂。
“你先躺一下,我去幫你溫一杯牛奶,對治療燒胃很管用……”
將隋漠琛的腿擡上=牀,嶽青黎很自然地幫他褪去鞋子,替他拉了拉被子,解釋完,便匆匆轉身出了門,背後,深不見底的幽深黑眸聚斂前所未有的認真?
輕輕閉了閉眼,迷迷糊糊中隋漠琛似乎聽到了開門聲,撐開沉重的眼皮,掀開被子,昏昏沉沉地就下了牀,拉開房門,就見一抹熟悉的背影正在門口換着拖鞋,手裡還提着一個超市的便利袋,裡面兩盒大大的牛奶很是顯眼?
一股暖流滑過心田,隋漠琛的嘴角頓時柔和了起來。
見嶽青黎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走去,隋漠琛的心都跟着融化了,拉開房門,輕輕跟了上去。她真是個好女人,能得到她,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站到廚房門口,隋漠琛一擡眼,就見嶽青黎正在匆匆忙忙地煮着牛奶。
放緩腳步走上前去,自背後緊緊抱着她,許久,隋漠琛一聲未吭。
“怎麼了?是不是疼得受不了了?馬上就好……家裡的牛奶都快過期了,而且我聽朋友說,牛奶有保護胃黏膜的作用,這種吃辣的燒胃難受要純奶最有限,我先去買的,才耽擱了點時間…….”
一邊解釋着一邊關注着爐火的火候,直覺差不多,嶽青黎趕緊倒了出來,盛在杯中,還輕輕抿了一口試了試才掙扎着轉身塞進了隋漠琛的手中。
只是一杯最普通的牛奶,此時此刻,卻深深觸動了隋漠琛的心。
緊緊攥握了許久,隋漠琛才一點一點,像是品嚐最美味的佳餚一般喝了下去。
“還剩一點,我盛給你,多喝點,沒壞處的…….”接過碗,嶽青黎又將煮鍋中的白色液體輕輕倒了出來。
“小黎??”
“嗯??”
身體舒服了一下,輕喚着嶽青黎,停頓了片刻,隋漠琛還是將心底壓了一晚上的問號吐了出來:
“越越到底是誰的兒子??”
端着牛奶轉過身子,沒想到隋漠琛突然問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笑容瞬時僵澀在臉上,手一頓,透明的玻璃杯順勢滑落——
緊接而來的是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跟嶽青黎慌亂的尖叫:
“哎喲——”
“小心?”
本能地跳着移開身子,嶽青黎垂下眸子避開隋漠琛的目光,轉向一旁拿起了笤帚拖把,倉皇的收拾了起來。
渾身的弦都繃得緊緊地,嶽青黎幾次都差點將手中的清掃工具當場扔出去,將她反常的舉動一一盡收眼底,隋漠琛心底的猜測不由得又肯定了幾分:
“小黎??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越越…到底是誰的孩子??”
手一頓,擡眸望了望隋漠琛,隱約間嶽青黎感覺到了什麼,垂下眸子,卻還是先試探地問了一句: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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