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天姿躺在牀上,蜷縮着身子緊緊攥着被子,耳朵卻一直都是豎起的。
知道墨一非已經走了,可她卻還是一動未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深知不管她動或不動,都是一樣的憋悶,餓了一天,她都習慣到肚皮都不叫了,蜷縮着,天姿徑自保存着體力。
其實以往,她都不會死要面子活受罪,可這次,不知爲什麼,她就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一般,就是不想被墨一非給看扁,所以不管怎樣憤憤不平,她都不讓自己低頭,更不讓自己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悶黑的密閉空間裡,天姿璀璨的星眸眨巴着,眼前雞鴨魚肉橫飛,腦海中還不停幻想着男友看到她憔悴時可能的心疼表情,慢慢地,天姿嘴角竟漾起了幸福的笑意:
昨天,他失約了,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主動來跟自己道歉??他能覺察到自己失蹤了嗎?他是做警察的,直覺總該比一般人敏銳吧…他應該不會讓自己等太久纔是…一定不會的?她相信他?
沉浸在自己的美麗幻想中,天姿才能不覺得痛苦。
突然一聲刺耳的開門聲響起,自美夢迴到現實,天姿不高興地撅了撅嘴,以爲墨一非去而復返,還使勁往上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密不透風。
鴉雀無聲的房間,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天姿隱約間覺察到有些不對勁,猛地掀開被子,蹭地坐起了身子,一擡眸,就見四個男人呈包=圍狀的圍向了牀頭。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瞪着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天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
爲首的男子示意的瞥了瞥一旁的戰友,纔將目光調向牀鋪中央妖嬈奪目的天姿:
“得罪了,殷大小姐——”
話音剛落,男子便半跪到牀畔,伸手奪起了天姿扯蓋的薄被。
瞬間恍然大悟,天姿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驚慌變色:
“我警告你們,你們別亂來?你們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大哥、二哥知道了,一定會滅了你們全家?我大哥二哥是誰,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蹭地站起身子,天姿全身的神經已經呈現出了備戰的緊繃狀態。
手一頓,四名男子的確被她的話給震懾住了。的確,以殷家的權勢,可能不敢輕易跟墨家開戰,可要滅掉他們這些小嘍囉,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這要是做,就是得罪殷家,可這要是不幹,被少爺知道了,估計也免不了一通責罰。
面面相覷,四名男子都有些顧慮的擔憂。
一咬牙,爲首的男子一把奪過天姿手中的被子摔了出去:
“這是少爺的命令,我們不能違背,要怪就怪你的市長哥哥吧?”
話落,男子一揮手,四名男子同時像牀中央圍去,七手八腳地就往天姿身上抓去。
“啊——”
下一秒,一陣淒厲的河東獅吼劃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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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不停地來回踱着步,墨一非心底鬱結的火氣怎麼也無法撲滅。自詡不是個容易動氣的男人,一碰到那個煞星,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個人像是先天八字不合、生來就是冤家似的,看不到她,他的腦海就滿是她的影子,看到了,他卻每每氣得想吐血。
頭一次,墨一非覺得自己居然對一個女人…沒轍?連他的寶貝妹妹都沒這個麻煩精難纏?而他還晦氣的,自己把瘟神請上了門,這下,他算是明白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就這麼放了她,他氣不過;不放,又着實是個燙手山芋,墨一非深陷兩難。不過,生氣歸生氣,他還真是沒法就這樣放任着她…不管不問?
思索着,墨一非的心緒又開始煩躁不安了起來:這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才肯投降啊?這一天的心思都被她吊着,他的日子,也沒法過啊?
突然靈光一閃,墨一非輕拍了下腦門:
他真是傻啊?扔個家中內線給她,他不就不用一天三醒地惦記了??她要投降,直接轉接到主機,再傳到他的手機不就成了??
想着,墨一非推開書房的門又匆匆跑去了客房。
一到門口,見守衛的兩名保鏢不見了,步子一頓,墨一非晃了半天的神:人呢?該不會出事了吧?
衝上前去,墨一非擰動了把手,一推,門內竟上了鎖。
眉頭一皺,墨一非頓時警覺到了不對勁,隱隱得似乎聽到裡面有響動,連鑰匙都沒去拿,擡腳,踹了上去——
‘轟隆’一聲巨響,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
擡眸,只見四名保鏢圍着天姿,衣衫歪扭,兩名正拉扯着她的手臂,一名扯着她的衣服,另一名還在遠處捂着肚子,而天姿,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左一處口子、右一處裂縫,裸=露的肌=膚上血痕斑斑、青紫不斷,慘不忍睹。
望着這一幕,墨一非臉色青黑,直接傻了眼:“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這是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三名屬下嚇得蹭地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少爺,不是您說要輪…”
近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天姿倏地軟癱下身子,坐到了地上。
衝上前去,墨一非揮手幾個耳光啪啪甩了上去:“蠢貨?滾?都給我滾?”
垂眸望着地下的天姿,一隻腳上套着鞋子,另一隻腳卻已經被地下的碎片刺得血痕斑斑,一瞬間,墨一非的心疼了,彎下身子,抱起了地上的女人。
又餓又累,又受了過度的驚嚇,天姿精疲力竭地陷入了迷茫的呆滯狀態,久久未能回神,就這樣任墨一非將她抱回了他的臥室。
簡直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紕漏,霎時,墨一非心底的氣居然全被她渾身是傷的可憐給融化了,肝腸揉轉,心痛如刀絞。
將天姿抱回牀上,墨一非端了清水,拿了藥箱,蘸溼了棉布就往她被打得泛紅的臉頰上覆去——
一陣冰火交融的刺痛襲來,天姿瞬時回神,擡眸,一個耳光就狠狠甩了上去:
“人渣?敗類?混蛋?有仇有怨,是誰的責任,有本事你找誰去?我做錯了什麼?拿我一個女人出氣,做這麼齷齪下流的事兒,你算什麼男人?我哥欺負你妹妹不對,你欺負我,就有對,是不是??”
臉一歪,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墨一非剛毅有型的臉龐霎時扭曲了起來,有生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打他耳光??拳頭緊攥,火氣升騰,無疑,天姿的一巴掌踩=踏了他的底線。
一道冰冷的戾光眼底一閃而逝,倏地轉過頭來,墨一非卻半天沒有動作。
這一天一夜來,從沒見天姿掉過淚,此時此刻,見她側轉頭顱,下顎微揚,長長的睫毛上卻掛着晶瑩的淚珠,她沒有哭出聲,淚也沒有落下,可那哀慼又堅強的模樣,竟越發刺痛了他的心,一瞬間,他心底不能接受的糾結慍怒竟莫名消失了。
她的側顏曲線玲瓏,剛毅中不乏柔媚,瞬間,墨一非竟被她落魄的美深深打動了。
見天姿臉頰還紅腫着,身上的衣服也破到衣不蔽體,胳膊上、腳上更是劃痕遍體,可她的神情依然是沒有半分怯弱的高傲倔強,甚至,連求饒的話語、悲傷的哭泣都沒有,這一刻,墨一非從心底裡佩服起這個女人的勇氣。
起身,墨一非走出了門去,片刻後,又走了回來,順路抽了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衣遞了上去:
“換上吧?”她的衣服連內在美都遮掩不住了,他難得地竟對她產生了憐惜。rbjo。
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天姿身子一扭,眼底還竟是嫌棄:“不需要?”
不悅地抿了下脣,墨一非將手又向前了幾分,言語中卻多了幾分命令的口氣:“換上?”
瞪了他一眼,天姿又往裡扭了扭身子,扯着破爛的衣服,也不看他手中的男士襯衣一眼。
被天姿的拒絕惹火了,墨一非一把抓過她的小手,將衣服塞到了她的手中。
攥着衣服,天姿卻氣嘟嘟地,半分不領情地又一把摔砸到了墨一非的身上。動作一大,一個扯拉,身上原本就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霎時裂成了幾片,再也掛不住地落到了腰間,黑紅相間的蕾絲內衣襯着雪白的肌=膚就顯露了出來,天姿本能地伸手遮掩了起來。人動中衣。
抓住被天姿扔回的衣服,墨一非又氣又火,也懶得再理她,一揮手,將衣服扔到地下,倏地扭過身子沉下了臉,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會氣出心臟病?
墨一非不強逼了,天姿卻有些受不了自己這種四處漏風的囧樣,垂眸瞅着自己光溜的上身,天姿彎身爬向了牀尾,探手就將墨一非扔到地上的襯衣撿了起來,心裡還不住嘀咕:
怎麼也不能便宜了他?讓他白吃豆腐?
隱約感覺到什麼,墨一非緩緩轉過了頭,卻是忍不住直翻白眼:這女人,非要跟他對着幹纔有成就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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