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放了我
通過悠長的VIP通道,王清朗進入機艙內,他在頭等艙裡找到自己的位置,空姐熱心的在一邊爲他服務。
姜木樨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讓他先上機,他都信了,也聽了。
在意外常常發生的時間裡,在謊言瀰漫的世界裡,王清朗選擇相信,聽之任之,不是沒有過懷疑,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什麼,他還能做什麼?
本來清朗的天氣,不知怎麼下起雨來,機窗外的地勤人員,在撐着傘走來走去。當飛機升上三萬英尺的天空,在雲層上飛翔的時候,所有的雨都被隔在另一個世界之外,窗外雲捲雲舒,歲月靜好,只剩等待。
劇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俯下身系安全帶,再擡頭時,身邊多了一個穿灰色風衣的女子。
“美美……”他脫口而出,“你也去拉斯維加斯嗎?”
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僕“是啊。”李美美披散着大波浪捲髮,閃動着漆黑如墨的大眼睛。
說完她又搖搖頭,憐憫的看着他,那目光裡有憐憫,有激動,有風捲狂雲一般的熱愛,是熱愛啊,是熱愛……
“怎麼了?美美?”他看出她表情的異樣,卻不知道是針對自己而來。
“清朗哥,是木樨姐讓我來的……”
她輕啓薄脣,目不轉睛的看着王清朗的眼睛。
“木樨讓你來的?”王清朗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她讓我來的,她不能來了。”
李美美高挑的身材,支撐在搖搖欲墜的黑色細跟皮鞋上,她有些站立不穩。
這就是姜木樨要給他的驚喜,她怎麼可以再一次的食言,王清朗站起身來,氣血上涌,眼前一黑。在一旁站立着的李美美立即扶住了他。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候機大廳裡,王清朗沮喪的坐着,每個人都在忙着進站,或者出站,每個人都在忙着生,或者死,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影幻化成影影綽綽,怎麼也看不真切。
他聽不見那些人潮洶涌的聲音,他可以清晰的聽見那些吵嚷的聲音。
努力了六年,堅持了六年,仍然逃不出最初的命運,仍然抵不過對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他錯了嗎?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嗎?
他垂下頭,心臟不停的下壓,這樣纔可以讓自己舒服一點,心臟纔可以不那麼痛一點。
坐在他對面的李美美,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裡,既沒有出言安慰他,也沒有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她就這樣看着,眼睛裡浮現了越來越多的淚水,因爲,這一切她都感同身受。
當年她少女懷春,心向王清朗,千里召召飛往法國,他卻在最美好的時光裡,把她一個人留在客廳裡。透過書房的門,她看到王清朗正沉醉在一副少女的畫像之中,那上面的少女不是她,是另外一個女孩。
頓時她什麼就明白了。
她旋即收拾行李,自己一個人離開,飛回美國,在戴高樂機場裡,她同樣經歷了王清朗所正在經歷的痛徹心扉的一幕。
從此之後,她斷了和王清朗的一切聯繫。他本來也只是當她是妹妹一般的人物,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去做,過了很久之後才發現李美美消息少了。可是因爲又有別的新鮮事要做,又把詢問李美美的事情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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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爺爺和王清朗爸爸的催促,她大概會躲在美國一輩子,大概會永遠這樣對王清朗遙遙相望。
他們默許了王清朗和李美美的婚事,這纔有她的歸國,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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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處時空裡,在西山車禍現場。
隨着救護車呼嘯着到來,項擎北,姜木樨和丟丟迅速被送往醫院裡。項擎北傷勢嚴重,脈象微薄,呼吸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醫生爲他止住血,帶上了呼吸機。
姜木樨只是外傷,此時守在他的身邊,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呼喚着他的名字,請求他堅強起來,不要走,不要離開自己……
哭聲很大,痛徹心扉,即使在一邊忙着急救的面色麻木的救護醫生,他們看慣了生死看慣了離別,早就眼麻心也麻了,也不由跟着難過起來。
但願上天可以聽得到,憐惜可憐的芸芸衆生,但願項擎北在混沌的意識中也可以聽得到,緊緊抓住姜木樨的手,永遠不放棄,再苦再難也不放棄。
因爲是重大的交通事故,交通警察,醫生,電視臺報紙記者,也在第一時間裡趕到了車禍的現場,一時之間,車禍現場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擔架上的沒有意識的項擎北,神色慌亂的姜木樨,大聲哭泣的丟丟,都被攝進了攝像機,照相機裡。過不了多長的時間,這樣的鏡頭就出現在電視上的交通新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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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候機大廳的大屏幕電視上,突發插播進這一則突發新聞。
按理說,在這樣出發到達的地方,是不應該播放這樣的新聞的,大家本來就心情緊張,沒必要無謂的增加緊張情緒。你就不能播放點輕鬆的音樂,搞笑的電影之類嘛。可能是遙控電視的人,哪根筋搭錯了,不僅讓電視停在了這個頻道,還讓畫面一直進行下去。
王清朗無意識的擡頭,眼光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慌亂的畫面,就又轉過去了。
在這個幾千萬人口的大都市裡,車禍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死人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他垂下無力的頭,過了一會兒,他又仰起頭來。這時候畫面上出來了一個哭泣的女人,跟在擔架後往前走。
那個面色慘白的女人,不是姜木樨是誰!他站起身來,發生了什麼,她爲什麼在車禍現場,難道她……不敢再想下去,他拼命的跑出門去,向停車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