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放了我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就像姜木樨此時此刻的潮溼的心情,她垂手臨窗站立着,看斷了線的珠子一寸一寸的落進屋前的小水潭裡去,激起小小的水暈,隨即化開去。
一陣涼風吹來,她只穿着單薄的襯衫,渾身有些發冷。她輕輕地把窗門關上,回到項擎北的病牀前去。
他一如既往地沉睡着,平時精光閃爍的大眼睛此時閉合着,長長的睫毛耷拉,每天早上,姜木樨都會一邊輕輕撫摸他的臉,一邊爲他刮鬍子。雖然他躺下很久了,可是因爲保持着潔淨的面容,進來探訪的人一開始都以爲他只是睡着了。
在姜木樨的心裡,他也真的只是睡着了,終有一天,他一定會從長長的漫遊中甦醒過來,他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再一次的和光明相遇。
劇下午的時候,蘇家明抽空自己過來看她,她以爲他會和清風一起來,沒想到他只是一個人。她在他的身後尋找王清風的影子,兩個人如今不是應該形影不離,成雙成對的嗎?!
“木樨,失望不要這樣明顯哦,不然我會難過的!”
蘇家明隔着項擎北的病牀,和姜木樨面對面坐着。他看出她臉上的失望,不由打趣道。
僕“家明,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清風的艱辛,我希望你們可以在一起。”
有哪個女人,會十多年矢志不渝的愛着你。身邊有這樣的佳人,還不快快珍惜。姜木樨殷切地望着他的臉說。
在醫院的這些日子,她更加明白了一句話,那就是把握現在,把握自己所擁有的。
“我知道,看着現在的你,我就知道當時的清風有多麼艱辛。這些天,你一定很累很累吧。”對面坐着的姜木樨憂鬱,清瘦,眼窩深陷,蘇家明不由想到六年前的她,青春無敵,無畏,無憂無慮。現在與那時候的她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無限疼惜的看着姜木樨,那是他的青春愛人啊,只是嘴脣蠕動,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換了背景,換了身份,有些話不必再說,有些問題不要再問,有些道歉永遠不要了。
“放心吧,我會珍惜清風的。”他知道姜木樨等的就是這句話。
“嗯。”姜木樨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木樨,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要跟你說。”他轉眼看了看靜靜躺着的項擎北,調整了一個姿勢,直視着姜木樨的眼睛。
“什麼?”她挽了挽長髮,夾到耳朵後去。嫺熟恬靜的動作,一如從前。
“擎北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有這天,丟丟被綁架之後,他故意與你們決裂,就是怕會危機到你和孩子……”
蘇家明痛苦的說道。換成是自己,未必會有這樣的隱忍和決絕。
雖然他曾經答應過項擎北要隱瞞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他躺在這裡無聲無息,不能替自己說話不能辯解。
“是嗎?”
她怔怔的牽起項擎北的手,用手溫柔的撫摸他的瘦削的臉龐。
“是啊。”他確定的向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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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原來他與自己鬧翻,告上法庭都是爲了自己,原來他與牛莉莉結婚,也是爲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姜木樨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只覺得所有的真氣都在往自己的心裡匯聚,心如刀割,終於忍不住撲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我錯怪你了,我錯怪你了,擎北……”
蘇家明說不清悲傷說不清高興的看着姜木樨,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現在要發生的一切,他怔怔的坐着,既沒有出言相勸,也沒有任何的舉動。
這是屬於姜木樨和項擎北兩個人的時刻,他緩緩的站起身,打開門,離開。在姜木樨的痛徹心扉的哭聲中,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病房。
到了停車場,他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扶在自己的車邊壓低了聲音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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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別墅內。
王嘯天提前沒有打一聲招呼,突然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李美美。他們怎麼會在一起?李美美的表情,十分的尷尬,有被抓壯丁之嫌。
王清朗和清風兄妹接到,立即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不知道老爺子突然回來,有何貴幹。他們倆在奔馳着的車裡互相對望了一眼,面色凝重,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回去的時候,王嘯天正在別墅內上上下下的巡視着,看看這裡,又拍拍那裡。他恢復了威嚴,眼光裡帶着陌生,帶着鄙夷,一擡眼……看得王清朗心裡咯噔一跳。
“爸爸,你回來了啊。”
父子間的關係有些生分。他禮貌的和王嘯天隔着兩米的距離,彎了彎腰。同時奇怪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李美美,她也正羞澀的看着自己,拿着包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王嘯天看了他一眼,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瞥開眼去,沒有理會他的到來。
站在一邊的王清風見氣氛尷尬,奔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挽住爸爸的胳膊,頭蹭在他的肩膀上,嬌滴滴的說。
“爸爸,你回來了啊,怎麼也不告訴我呢……”
果然女兒是爸爸的貼心的小棉襖,本來陰雲密佈的王嘯天,面色立即有所緩和:“我能不回來嗎?再不回來家裡就要被弄得烏煙瘴氣了。”
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王清朗一眼,王清朗知道爸爸指的是什麼,不敢接話,只低着頭,呆呆的站着。
如果他態度不好,王嘯天滿肚子的火倒有了發泄處,可是看他低頭垂首,想出拳卻像打在了空氣上面,不耐煩的朝他揮揮手:“你跟我到書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