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192 以你之名
看書堂雖然梅綺絹對她的態度,與從前相比,有了天壤之別。有時候,揹着她,她拉着項擎北在另外的房間裡小聲的談着什麼,似是和她有一些關係。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她本來就是個外人。
她一邊照顧丟丟,一邊計算着什麼時候回A市去,不管以後怎樣打算,總是要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不能再灰溜溜的逃跑了。
這些時間,她趁着空閒去了媽媽的墓地,也去了西山下當年王清朗消失的地方。她把一束粉紅的玫瑰放在了山下,粉紅的玫瑰,象徵着歉意,象徵着愛情……
在她的心裡,無論天上地下,都有王清朗的位置。
竣這天下午,她正在兒童室裡給丟丟講着故事,那是一個大熊和小熊的故事,丟丟百聽不厭,她就一直不厭倦的講。
這時候電話響了,原來是孫苗苗,約她去咖啡館聊聊,她想想,以後還不知道什麼見呢,就把丟丟託付給梅綺絹,自己出了門。
“怎麼樣?離家出走的滋味怎麼樣?”
溯孫苗苗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木樨,不錯,作爲女人最富有光華的神韻還在。
“要聽實話嗎?”姜木樨吸了一口果汁,仰起臉問。
“當然!”孫苗苗把一條腿壓到另一條腿上去,伸手在菸灰缸裡抖了抖菸灰。
“實話是不怎麼樣,很辛苦!”她皺起眉頭,彷彿這一年的辛勞都在眉宇之間,實話實說,“一個女人帶着孩子確實很辛苦!”
孫苗苗得意,不知道是爲她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單身母親得意,還是得意她早就給姜木樨打過預防針,“我好像早就提醒過你!”
“是啊,不過提醒歸提醒,可是到了那一步好像也無從選擇,只能那樣走!”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有選擇的餘地。
孫苗苗搖搖頭,盯着姜木樨的眼睛:“你還是太沒有安全感,太封閉了,性格方面有極端的成分,處理事情太武斷了,不給自己留餘地!”
“這話何從說起?”她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評價自己。
“爲什麼不相信擎北,爲什麼不聽他的解釋?你至少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離開!”孫苗苗看着她說,話裡有話。
“我錯怪他了?”
她以爲自己是受傷害的一方,沒想到一回來,聽到的都是相反的想法,人人都站在她的相反面。
“你沒有錯怪他嗎?木樨!”孫苗苗在煙霧繚繞中反問。
“我不知道!”姜木樨手按着太陽穴,拼命的搖頭。
孫苗苗見她執迷不悟,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沓雜誌,放在了姜木樨的面前。
“這是什麼?”她狐疑的問道。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她翻開最上面那本簇新的厚厚的雜誌,全是銅版紙印刷,還散發着淡淡的墨香。
是一本新出版雜誌的創刊號,因爲是特別版,所以集合了服裝、美容,家居、旅遊、時尚,包含着各種各樣的內容,竟然足足有近一寸厚。
銀白色的封面上是男人的側面照片,遠遠的距離,卻十分清晰。姜木樨怔怔的看着,大概只有這樣夠份量的刊號,纔會使得他頭一次允許自己的照片,如此正式地出現在這樣醒目的位置上。
沉靜的側臉英俊異常,身姿高挑挺拔,黑色合體的西裝顯得人微微瘦削,側立的姿態優雅高貴,彷彿每一分線條裡都透出淡定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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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姜木樨所熟悉的,也足以吸引每一個女人的目光。
木樨。
雜誌的名字竟然叫《木樨》。
深藍色弧線硬朗的兩個字,嵌在白色封面的左上角。與之正對着的,是項擎北的清亮的眼神。
姜木樨坐在位置上,手指慢慢從光滑如鏡的封面上輕輕滑過,滑過。
其餘的雜誌不用看也知道,每一期都有不同的內容,每一期都有不同的封面,可是它們都擁有同一個名字——木樨。
木樨木樨,一種桂花的別名。其實,對於不瞭解內情的外人來說,以《木樨》爲名,大致算得上無可厚非,因爲這畢竟是一份面向着時尚女性的雜誌。
“這是項擎北爲你做的雜誌!”孫苗苗在一邊說道。
縱然她早已是心如死灰的人,面對這樣的深情也不由的動容,她久久地盯着那本雜誌,眼神閃亮,“他平常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會疼人,沒想到他也能做出這樣了不得的事情,木樨,擎北他很愛你!”
姜木樨沒有反應。
“深情如此,難道你都不覺得感動?”孫苗苗詫異。
面前的女人是怎麼了,凝着眉,微微走神,完全不像處於此種童話般情景中的女主角該有的表現。
姜木樨低頭垂眸:“他從來沒有告訴我!”
“他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木樨,不要倔強了,青春年少,及早行樂纔是,你們錯過了多少芳華啊!”他們自己不着急,旁人都替他們惋惜了。
“我知道了!”
要說完全沒有震動,那也是假的。姜木樨的內心裡排山倒海,可是,項擎北越是表現的情深一分,在她心底的痛苦就更擴大一分。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回過頭,身後像是有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時間分分秒秒地跳動,落了下去,連點聲響都聽不見,就這麼消失無蹤跡了。
過去的日子是一個黑洞,是一個絕望的深淵,而自己心底的絕望和糾纏,誰又能明白?
世人只知她倔強,她封閉,她絕情,可又誰明白她心裡的苦處?誰又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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