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芯繼續說着,“她是一個被愛情毀掉一生的女人,她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親手殺死,她就是我的姐姐。”
嚴煜霆神色開始有細微的變化,凌芯本以爲他因此多少有些歉疚,不過他的話卻依舊讓人感到無比的心寒,他冷冷的說:“她死前是幸福的,親手殺死她,我無悔!這就是她的宿命!“
“你說得輕巧!”凌芯歇斯底里的吼道,“我知道你直接或間接的殺過很多人,也許姐姐的命對你來說無足輕重,但是這並不代表殺人就可以不償命,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嚴煜霆捏住凌芯的下巴,冷笑說:“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難道就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嗎?但是你是鬥不過我的,我是睚眥必報的人,你等着慢慢還吧!”
“我問心無愧!”凌芯不卑不亢的說。
嚴煜霆將凌芯拉近自己幾分,譏諷說:“你活得倒是還算有勇氣,不過還是和你姐姐一個德性——喜歡犯賤!你姐姐當初要不是那麼賤,也不會有那樣的下場!”
凌芯杏眼圓瞪,裡面燃起熊熊怒火,將纖手一揮,憤慨的扇在嚴煜霆那欠揍的嘴臉上,嚴煜霆竟然沒有躲開,硬是捱了凌芯一巴掌。
嚴煜霆邪惡的笑着,讓人看了卻感覺心驚肉跳。
凌芯憤怒當頭,更是無所顧忌,“活該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愛情!一個那麼愛你的女人,你卻將她說得如此不堪,我詛咒你這輩子再也得不到女人的愛情!”
嚴煜霆倏地撲過來,將凌芯按在身下,肆虐的親吻着、啃咬着…
涼風徐徐,對於嚴煜霆在野外對自己掠奪性的佔有,凌芯全身冷顫,羞憤難當……他在她身上每一下咬下去,都讓凌芯疼得落淚,她有多疼,他就有多恨她……
“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讓你,這輩子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失之交臂,愛情永遠有緣無分,我說到做到!”嚴煜霆喃喃道。
如果凌芯說的話只是詛咒,那嚴煜霆說的就是他將不折手段兌現的永世折磨。
……
天黑了,風更大了,周圍不知名的灌木的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果木的甜香,稻穀的芳香無不刺激着凌芯的味覺——午飯隨便吃了點麪包,到現在已經有些餓得慌了。
寂靜的黑夜,仰頭時,滿目的繁星嚇了凌芯一大跳,習慣了繁榮都市的昏黃夜空,一時對乾淨的鄉間黑幕有些不適應了。
兩人已經在車裡安靜的坐了幾個小時了,呼吸很輕,夜很黑,只有從若有似無的火星看得出來,在這空曠的鄉野,還有人在着。
兩個人長久僵持不下,便只能無言以對了。
凌芯不知道嚴煜霆到底在想什麼,她覺得,很多時候,他都是喜歡這樣安靜的一個人待着,他大概是早已經忘記凌芯還在旁邊吧!連她那肚子叫得囂張的咕嚕聲,都無法打擾到他。
凌芯心裡早就念着回去,可是嚴煜霆卻很享受的樣子,抽着雪茄,呼吸着清新空氣,而她又沒有足夠的勇氣下車自己找回去,這荒郊野外的,未必能找得着回城裡的車。
就這凌芯各種糾結的時候,嚴煜霆掐滅雪茄,將剩下的半截雪茄煙放回到盒子裡,下車融入黑夜中,片刻就無蹤無影了。
這是凌芯第一次在野外又在這麼黑的夜裡獨自一人,說不害怕就是虛僞了,畢竟是女子,膽子沒那麼大,一有個風吹草動,總能胡思亂想,想象出千百個恐怖的鏡頭來。
嚴煜霆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不過就這麼半個小時,凌芯感覺度分如年,從未覺得那個羅剎有那麼重要過。
嚴煜霆回到車裡時,他那西裝外套鼓鼓的裹着一堆東西,心情卻是好得不得了,對凌芯戲謔道:“怎麼?你好像很想我,我什麼時候對你有這麼重要了?”
凌芯錯愕不已,這人也太反常了吧!竟然一掃之前的陰霾,雲開霧散了,不過凌芯一直養成了居安思危的“良好習慣”,絲毫不敢鬆懈,時刻嚴陣以待、準備戰鬥。
“對自己有利用價值的東西都很重要,這不是你一直的行事理念嗎?需要你,所以想你。”凌芯以牙還牙。
“今晚不回去了,肚子餓就吃這些充飢吧!”
嚴煜霆打開外套,裡面有梨、葡萄和草莓,新鮮無比,葡萄串是連着葉子被摘下來的,上面還有水珠,看來是洗過了的。
凌芯驚愕的說:“這些東西不會是你就地取材得來的吧!你這是在偷!”
“幹壞事是我的職業,偷算什麼,我還搶呢!”
嚴煜霆玩笑說出的話反而有些失真了,像他這樣的身份,倒不至於佔農民那點便宜,凌芯說:“我不信。”
“這是我的露營方式,半夜餓了,就跑到農民的大棚裡借些東西來吃,農民雖然會在旁邊守着,不過晚上睡得熟了很難發現的。”
也許是在野外這樣的天然氣息更容易讓一個人恢復原生態吧!凌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加的陌生了。
“怪人做怪事。”凌芯嘀咕着。
凌芯啃着梨開始說些不應景的事,她是故意的,在她的意識裡,他們之間只有爭執纔是正常的。
“麻煩你告訴我陵予在哪裡?只要你能保證他以後都能安然無恙,我可以永遠不見他!”
這是凌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她算是悔悟了,嚴煜霆是鐵了心要拆散他們,如果分開是必然的,那又何必再照成不必要的損傷呢!這也是凌芯經過幾個無眠的夜晚估算後得出的最終決定。
讓凌芯頗感意外的是,嚴煜霆不動聲色的往嘴裡送了顆葡萄,然後將吐葡萄皮吐出窗外,慢條斯理的說:“你放心,他好得很,他怕是早就忘記你了,你卻還心心念念想着他,不過這也是你活該,這大概是你的報應吧!”
對於嚴煜霆這有人生攻擊之嫌的言辭,凌芯不敢全信,不過對她的心理傷害說完全沒有是不可能的。
凌芯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讓所有的心傷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