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出浴室,向房間跑去,也許他正在房間裡,我心裡很急,不敢往壞的方面想,畢竟是在家裡,應該不會發生其他情況。我站在房門前,告訴自己他一定在裡面,但我沒有很快就打開房門,反而是慢慢地推門進去,當心裡越是迫切,做出來的行爲卻越是平靜,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然而,當我把頭探進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我不能動彈。
他衣着整齊地站在不遠處,黑色的燕尾服,銀色的領結,白色的襯衫,如一個尊貴的王子一般站立着,當我捕捉到他的目光時,他對我微笑,曾無數次地看到‘一笑傾城’這四個字,此刻我想用到他的身上。
讓我震驚的不止是他,還有他身前的寬敞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很多對玩偶,我原以爲是窘窘和嬌嬌,但是,當我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根本不是,玩偶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我和楊顯博,我吃驚地看看玩偶又看看他,他只是微笑地凝視我,並不說話。
第一對,是他跟何丹泠的小時候,楊顯博穿着可愛的海軍服牽着何丹泠的手,模樣青澀純真;第二對,是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何丹泠穿着漂亮的裙子跟在楊顯博的身後,兩個人笑得很開心;第三對,是我穿着那件白色的定婚服與他站在一起,笑得嬌羞;第四對,是我們在教堂裡交換戒指的瞬間,他將當時我們幸福的笑容定格下來了;第五對,我感覺到代表我的玩偶已經微微有些發福,而他則是更加地深邃和沉穩,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中間站着一個小人,正咧着牙齒歡笑;第六對,是我們坐在公園的椅子上,頭髮已接近花白,戴着老花眼鏡,可是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還有其他好幾對玩偶,有的是擁抱着,有的是依偎着,還有的是接吻着,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十分豐富。
怎麼會?我吃驚地看向他,這都是他專門爲我準備的嗎?這麼多對玩偶他是自己一個人
做的嗎?我不敢伸手去碰它們,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而破壞了它們,每一對玩偶就精緻非凡。
“喜歡嗎?”楊顯博溫柔的聲音響起,他終於開口說話了,我擡頭看他,正想回答他,可是他的聲音再次想起。
“泠兒現在開心嗎?”我明明沒有看到他說話,可是爲什麼會有聲音?難道他有腹語?
“小雞窩泠兒在看什麼?”一聲戲謔的笑聲讓我恍然,楊顯博的嘴脣並沒有動,就算用腹語,也應該笑一下吧,我將視線轉回玩偶,等着它說話。
“被你發現了,小雞窩老婆真聰明。”果然是從玩偶裡面傳出來的,我激動地抱起玩偶左看右看,想找找有什麼機關,發現它們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多了一個按鈕,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我先不問楊顯博,他現在一定會賣關子而不告訴我,我還是繼續等着第五個玩偶的話,心裡很興奮,想着它會說出什麼話來。
“泠兒老婆,你不要這麼盯着我看呀,我會害羞的。”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說的話好像能預知我正在做什麼,而此刻楊顯博並沒有動,他還是站着沒動。
我轉而盯着第七對,想聽聽他會講出什麼話來,我努力地盯着看,它要是還能說出讓我驚訝的話我就佩服了。
“小雞窩老婆,我愛你!”深情的聲音緩緩地從玩偶裡傳出,我怒瞪口呆地雙手握着玩偶,心裡像被灌進風浪一般洶涌。我沒有想過會是這句話,也沒有想過他會對我說這句話,不管怎麼樣,我都當作是對我說的,說我是自欺欺人也好,我寧願這樣相信着,也許是因爲他並沒有叫泠兒,而是叫小雞窩老婆,這個稱呼我不再反感,而是覺得很親切。
“博。”我走到他面前輕輕叫着他的名字,我心裡的情緒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
“怎麼了?”他的手指撫上我的眼睛,原來我流淚了,不知道自己是
因爲感動,還是愧疚,抑或是其他情緒,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我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雖然受了很多苦,但是我希望我的幸福可以在此刻像條小溪緩緩流淌下去,一直匯聚到大海里,就像桌上的玩偶。
“博,我愛你!很愛!”情動之時,我忍不住對他說出這句藏在心裡的話,我愛他,以我林止暖的身份愛他。
“呵呵,傻瓜,我知道。”他抱住我,有力的雙臂將我緊緊地圈在他的懷裡。
我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汲取他的溫暖,感受他的呼吸,好似兩個人已經融合在一起。
突然,一陣悠揚的音樂舒緩地飄蕩在房間裡,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很優美,讓人想翩翩起舞。
楊顯博放開我,他很紳士地擺出邀請的姿勢,“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呢?”
他狹長的眼睛悄悄彎起,像天上的月牙。
“好,本小姐賞臉。”我笑嘻嘻地將手放上去。
他帶着移動着腳步,配合着音樂的節奏,我跟着何祁學過跳舞,想着總是會跳幾下的,可是今天楊顯博的舞步很奇怪,不像是平時跳的,我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是什麼,只好朦朦地跟着他跳,大概跳了七八分鐘後才漸漸跟上他的舞步。
“博,謝謝你的驚喜,我很喜歡。”我微低着頭,臉上已經漸漸染上紅暈。
“泠兒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絲毫不知道,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他的生日,那還會有什麼日子?
“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個月的日子,我的傻泠兒都不知道哦。”我們的舞步隨着音樂的結尾而停止,他牽起我的手走出房間。
“這個你也記得嗎?我以爲你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不會記得。”我喃喃,有些不相信他記得,一般這種事情男人都不會去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