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他，良久，我輕吐出六個字，“不是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他捏住我的下巴，但是控制着力量。
“我說，這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一字一句地說給他聽，說得清楚明瞭，我不想再與他有糾葛，就算他知道這是他的孩子，也許他不會留下他，就他那麼心狠手辣的人，連我的爸媽都要殺害，我不覺得他會放過這個孩子，像他這種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當然也不會卻孩子。況且，何丹泠不是回來了嗎？她可以給他生很多孩子，不缺這一個。
“那是誰的孩子？誰的？”他爆發了，怒吼的聲音震得耳朵生疼。
“是我自己的孩子。”不理會他，我鎮定地告訴他，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你快點說，這是誰的孩子？讓你這麼緊張？是何祁？是何祁的對不對？”他最終還是把矛頭指向何祁，因爲他知道的也只有何祁。
我轉過頭看向窗外，緊抿着嘴不回答他的話，只要不是他的孩子就可以，每次看到他，就能想起爸媽倒在血泊裡的場景，我無法原諒他，永遠不能原諒他，而且我怕，怕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之後，他會把孩子搶過去，而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對，不可能是何祁的，醫生說過你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而那段時間，你根本不可能跟何祁在一起。”他突然瞪大眼睛，臉上既憤怒又興奮，讓人覺得十分恐怖。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說他不是他就不是。”當他提到那段時間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幾下，我沒辦法忘掉，無論怎樣我都沒辦法忘掉。
“你騙我？你是不是恨我，所以故意騙我！”他希冀地看着，眼睛裡的渴望像天空的星星一般閃爍，只是似乎很脆弱，只要我出聲否定，他眼裡的光芒就會瞬間熄滅。
“我沒有騙你，我爲什麼要騙你，如果是
你的孩子，我爲什麼一開始不告訴你，而要忍受你的折磨？”我反問他，也算是在反問我自己。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不想我知道。”
“沒有，他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應該你跟何丹泠生出來的纔是，她纔是你的妻子！”
“不是，我的妻子不是她，是你。”
“怎麼可能是我呢？我是林止暖，是你口中的賤人，怎麼會是您這麼高貴的人的妻子？難道您要因爲一個孩子而認我這個賤人當妻子？”我嘲笑他，正像他曾經嘲笑我一樣。
“你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跟我結婚的是你，跟我洞房的是你，跟我度蜜月的是你，跟我玩偶配對的人是你！”他說着這些話，脖子上的血管因爲激動而突突地跳動，他說得情真意切，如果我還是曾經的我，那我一定會感動地痛哭流涕，可是我不相信，他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你不愛我，我一直都知道，既然這樣，何必還要糾纏折磨我？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早就還給你了不是嗎？而且你並沒有什麼損失，你真正的老婆回來，你的公司也還好好的，就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因爲你爸媽……”他急急地解釋，但是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不想再從他嘴裡聽到任何關於我爸媽的事情。
“夠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這不是你的孩子，我百分之百的告訴你，如果是你的孩子，我會打掉！”狠絕的話從我嘴裡射出去，像一把利箭正中他的心口。
孩子，對不起，媽媽不會把你打掉，現在說的話都只是爲了保護你，所以不要怪媽媽，媽媽會帶你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爭鬥的地方生活，讓你幸福快樂地長大。
他聽到我的話後，身體劇烈地搖動，向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痛苦憤怒交織着他的心，“打掉？打掉？
”他喃喃着我說的最後兩個字。
“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他脆弱而悲傷的樣子觸動了心裡的弦，但是我依舊用冷漠的態度和語氣對他說話。
“對，打掉！你林止暖根本沒有資格生我的孩子！”有什麼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是眼淚嗎？不可能的。
我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憤怒，我早就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所以我從來沒對他說過這是他的孩子，他之前的那些話都是裝的，現在這一句纔是真的，纔是他心底的話。
“好，沒資格，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不想我這個卑賤的人侮辱了您的地方。”
“想走？想都不要想，你要打掉我的孩子，那我就讓你生不出這個孩子。”他一拳打在玻璃窗戶上，碎片劃傷的他的手，血順着透明的玻璃慢慢下滑，黏稠得籠罩着我。
“你想做什麼？你不準傷害我的孩子，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嚇得後退，他想要殺掉我的孩子，殺掉我唯一的希望。
“你活着的時候都被我捏在手心，還怕你死了？你儘管我來找我，我隨時等着你！”他從玻璃上拿下自己的手，血肉模糊的手讓我一陣反胃。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怎麼狠毒？”我指着他，根本已經沒有什麼詞語能拿來形容他的惡行。
“我狠毒？有你狠毒嗎？竟然要殺死我的孩子。”他手上的血還在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我下意識地撫上我的小腹，我的孩子，告訴媽媽，媽媽要怎麼辦？我做得到底對不對？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承認是他的孩子，最起碼，從他現在的態度來看，他不會傷害孩子，但是，此刻他猙獰的面容裡寫滿了仇恨與不甘，我怕他會馬上動手將我和孩子都殺死。
“那你是要現在殺了我嗎？”我讓自己鎮定，先了解他到底要做什麼，不能慌了陣腳，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懂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