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兒,這事可不能亂說。”何爸爸嚴肅地審視楊顯博和我。
“祁會救她,就是因爲祁愛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楊顯博平靜地回答何爸爸的問題,可是爲什麼我站在他旁邊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憂傷。
大家沉默了,各自思考着,這件事情太突然,他們需要時間去接受,去適應。因爲楊顯博的認定,現在我的孩子的父親變成了何祁,他是真的相信了,相信這是我跟何祁的孩子,而不是他的,之前所有的憤怒都煙消雲散了嗎?還是他不在意了?他想通了?他需要的人是何丹泠,而不是我。
林止暖,你在想什麼?難道還愛着楊顯博嗎?你跟他已經過去了,已經不可能了,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何祁,是捨身救你的人!
“是這樣嗎?林止暖。”良久,何爸爸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聲音沉重。
我接受着他的注視和懷疑,可是我不想回答他,孩子不是何祁的,真的不是,我怎麼可以因爲這個原因而承認呢?這樣對孩子不公平,對何祁也不公平。
“請讓我留下來好嗎?我只要在外面等就可以了。”我始終沒辦法開口承認孩子是何祁的,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求他們讓我留下來。
“讓她留下來吧,祁兒昏迷中一直喊着她的名字,看來這件事情不假,也許她留下來會讓祁兒醒過來。”何媽媽聽到我們的談話走出來,眼睛已經哭得紅腫,沒有了以前的優雅與俏皮,似乎衰老了很多。
“那好吧,你就在外面等着。”何爸爸交代完,就陪着何媽媽走進病房裡守着他們的兒子,何祁是他們的驕傲,是他們愛的結晶,他們一定要守着他,直到他醒過來。
何丹泠沒有跟着進去,而是拉着楊顯博坐在椅子上,她說她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讓爸爸媽媽好好陪着她哥哥。我沒有什麼心情理會她的意圖,我擔心着何祁,怕他會撐不過這一關,醫生說要看
天意,那我就乞求上天吧。我在心裡默默地爲何祁祈禱,祈禱他醒過來,祈禱他平安無事,祈禱他依舊能夠如王者一般在商界馳騁。
不知從哪裡吹進來的風,有些寒冷,我抱着自己蜷縮在椅子上,可是一點都不溫暖,風依舊冰涼了我的手,我的臉。
身上突然變得溫柔,熟悉的感覺讓我緊張,楊顯博坐在旁邊抱着我,把我圈在他的懷裡。“你先睡一會,我守着,有事情會叫你。”
“我不困,你去陪她吧。”何丹泠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眼角出還有掛着眼淚。
“聽話,先睡一會。”他不放開我,固執地把我摟在他的懷裡,溫柔地說着話,暖暖的感覺讓我有了睡意。
“有事情一定要叫我。”我靠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沒有了剛纔的涼意。
“好。”他輕輕地答應。我閉着眼睛,但我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笑,他很久沒有開心地笑過了。
這一覺雖然姿勢不舒服,但是睡得很香,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楊顯博睜着眼睛看着別處,眼睛下面是深褐色的眼袋,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嗎?
“你沒有睡嗎?”因爲剛醒,聲音殘留着淡淡的睡意。
“我說過會守着的,我去買早飯。”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就走了,他的背影有些僵硬,大概是因爲一個晚上都保持着一個姿勢。他變成了以前的楊顯博,溫柔而細心,把他邪惡的一面深深地藏起來了,這是爲什麼?我不懂,真的不懂。他這樣的舉動,讓我恍惚地覺得他對我還有點情義,只是怕的就是我自己的錯覺,也許是因爲他答應過何祁要保護我,他是在履行他的承諾。
何丹泠在楊顯博離開之後就醒了,她看着,由朦朧的睡意到目光清冷。
“林止暖,你真的壞了我哥哥的孩子?”她嚴肅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昨晚的柔弱,她看起來很堅毅。
“你想說什麼?”我避開
他的話題,她問我這個問題一定是有話說。
“我看得出來哥哥很愛你,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你,而且在昏迷的時候還念念不忘地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她的眼裡泛起淚光。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他是因爲救我才變成這樣。”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希望你能一直照顧他,哥哥從小就很獨立,但是也需要有人能夠陪伴在他身邊。”何丹泠說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愣住,原來說了半天,她是希望我能夠跟何祁在一起,她知道我與何祁之間的糾葛,她可能想着我不會原諒何祁,所以她現在希望我跟何祁在一起,這樣我就可以永遠地離開楊顯博。這麼久了,何丹泠對楊顯博的愛幾乎都沒有減少,也許還更加強烈,她能對我說出這番話,說明她想跟楊顯博在一起,而且她還是楊顯博名義上的妻子。
“還是等你哥哥醒過來再說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委婉地拒絕,我不會跟楊顯博在一起,但也不會跟何祁在一起。
她還想說什麼,但楊顯博已經買了早飯回來了,“博哥哥。”
“嗯,泠兒醒啦,那,這是你的早飯。”他把其中一份早飯遞給何丹泠。“你把這兩份給伯父伯母吧。”
“嗯,好的。”何丹泠拿着早飯走進病房。
楊顯博把剩下的早飯遞給我,只有一份,他自己不吃嗎?我納悶地擡頭看他,“我已經吃過了。”他坐下幫我拿出粥和小籠包。
我夾起一個小籠包遞給他,根本不相信他已經吃過的事情,他昨晚沒吃過什麼東西,今天早上再不吃的話會很傷胃。“你吃,你不吃的話,我也不吃了。”
“好吧。”他張嘴吃掉筷子上的小籠包,然後我又夾起一個餵給他吃。他起先是搖搖頭,見我執意拿着筷子的樣子,沒辦法只好吃進去,但是他吃完後卻笑得很曖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