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初已經洗漱完畢,懶懶的躺在了牀上。
她真的有些累了,身心俱疲,多想靜靜地睡上一覺。
可是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白宸慕的身影。
他的喜他的怒,還有無從述說的無助。此刻他還好嗎?
習初心神不寧,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國內,正像習初感覺到的一樣。
白宸慕就像是地獄的惡魔一樣。
習初不知所蹤,他幾乎翻遍了C市的每一個角落,確定習初已經離開。
可是去了哪裡呢?
一點線索都查不到,一定是爺爺做了手腳纔會導致如此的不留一毫蛛絲馬跡。
看起來,解鈴還須繫鈴人,是應該回到老宅,不惜一切代價,問出習初的下落纔好。
車子如離弦的箭衝進老宅,一個急轉彎在廊下戛然而止。
車門打開,一個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男人走下車來。
他健步如飛,幾步跨上上臺階,推門進入室內。
院子中的僕人,在少爺的身影消失在玄關處時,才忍不住面面相覷。
在老宅工作幾十年了,在他們的眼中少爺的形象永遠是玉樹臨風,處事不驚。
今天是怎麼了?
玄關處,女傭爲白宸慕拿過柔、軟的皮拖,畢恭畢敬的放置在白宸慕的腳邊。
他脫下油光鋥亮的皮鞋,穿上皮拖。
動作一氣呵成,未作停留,整個人直奔書房而去。
書房門口,白宸慕象徵性的敲過了門,未及室內人聲應對,他一快步走了進去。
白老爺子就坐在書桌前,手裡的書還沒來得及合上。
旁邊香茗茶香繚繞,這些似乎與白宸慕並沒有一點關係。
他就筆挺的站在白老面前,冰冷的氣息時刻籠罩着他的左右。
眸光深邃,一瞬不瞬的定在爺爺的臉上。
白老擡起頭,目光從白宸慕的臉上掃過。
只需一眼,長孫隱忍的憤怒一覽無餘,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陰霾的樣子。
白老的心忍不住打開了鼓,不言而喻,他是興師問罪來的。
“把她弄去了哪裡?”簡潔的問話,省略了必要的稱呼。
此刻,白宸慕多麼的無語與氣憤。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老口不對心的說道。
回這句話的時候,他險些閃了自己的舌頭。
一輩子行的正坐得端,自己圖個什麼,還不是爲了眼前的寶貝孫子,才毀了一世名譽。
“你對習初做了什麼?你逼迫她去了哪裡?我敬重您一世光明磊落,別讓我失望!”
白宸慕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也許他已經給足了白老面子。
換做另一個人,白宸慕應該是動強的吧。
“我沒有逼迫她,只是有過兩次長談而已,信不信由你。”
白老說完,靠在軟椅上,目光掃過白宸慕的眼睛,察言觀色分析他的心理狀態。
“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對於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看起來白宸慕猜得不錯,的確是爺爺動得手腳。
談已經談了,走的已經走了,關於談話的過程在白宸慕看來,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問出習初的下落,這也是白宸慕來此的唯一目的。
“如果習初沒有親口告訴你,就是她並不希望你知道。所以我也不會告訴你她的行蹤,我沒有這個義務,更沒有這個權利。”
白老一副三緘其口的意圖,這讓白宸慕很是不爽,他濃眉緊蹙,索性坐在了白老的對面。
“第一步已經如願以償,接下來,又作何打算?”
白宸慕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他猶自斟了一杯茶水端起在鼻端悠閒自得的的嗅了嗅,隨後一飲而盡。
他好以整暇的靠進軟椅裡,饒有興趣地看向白老,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自己的路,只有你自己嘗試着走下去,別人幫不了你,也左右不了你什麼。”
“呵呵,好一個幫不了什麼,左右不了什麼?那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還想怎麼做,不妨告訴我,我照着做就是了,免得您還要費心費力親力親爲。”
白宸慕與爺爺對視着,嘴角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這種笑容讓人心驚肉跳。
內心的隱忍與無奈,憑誰都會看得出來。白老也不例外。
此刻的白宸慕,白老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關愛的方式很多,白老卻選擇了這一種,既然做都做了,就要執行到底。
“白宸慕,你明明知道,習初對你的感情,她怎能看着你的人生留有缺憾?
她就會冒着死亡的危險,想方設法的爲你生兒育女。
真有那麼一天,你能保證她萬無一失嗎?
有可能她會爲你生下一兒半女,但是她卻撒手人寰,也有可能連孩子都留不下,母子雙亡。
到那個時候,你還會站在這裡發泄埋怨嗎?
你是不是應該慶幸今天的解決方式?至少人還在,習初會一直活下去。”
“爺爺多慮了,你認爲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我結紮,習初不會懷孕,永遠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情。”白宸慕冷冷地說道。
“胡鬧。”白老聞言氣憤之極,他一拳重重的砸在書桌上,震得茶水四濺,滿桌子全是。
白宸慕不再理會,他站起身再次出聲道:“告訴我,她在哪裡?”白宸慕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說道。
“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她在哪裡,我也不會告訴你”白老氣憤的說道。
白宸慕這個小子是瘋了嗎?
結紮術,虧他想得出來,這是要斷了白家香火的節奏!
他怎麼會告訴他習初的下落,一口咬死,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白宸慕鬆了鬆領帶,“不說也無妨,我只有先放下公司的事宜,多花些時間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做地毯式的排查了。”
語畢白宸慕邁着穩健的步伐奪門而去。
書房內,空留白老一人愁眉不展。
白宸慕的節奏就是愛江山更愛美人,如果兩者衝突的時候,他寧可放棄前者,永遠追求自己的愛情。
他最後的話不是說來嚇唬人的,白老知道白宸慕的脾氣秉性,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黑色商務車駛出老宅,他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向習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