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初欣慰的微笑,她靜靜地看着艾迪。
恍惚之間,他看到了歐陽蕊的影子。
一個聲音正在心裡悄悄響起:你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
艾迪的承諾習初很是受用,也很感激。
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是一個調皮的主。
一直以來,她都是乖乖的,或許她知道媽媽的不容易吧。
可是,還沒有超過一週,她就調皮起來。孕吐折磨的習初苦不堪言。
艾迪的性格豪爽且又熱心。
她熱衷於廚房這塊小天地。
還別說,她的加入,寢室之前的三姐妹算是有口福了。
艾迪將碗端到習初面前,習初喝了兩口。
平日裡最喜歡喝的羹湯,今天卻覺得腥膩的厲害。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急忙放下湯碗,趴在牀邊開始乾嘔。
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而越是吐不出,就越是難受。
艾迪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她這是開始孕吐了。
艾迪匆匆忙忙的倒了杯溫水給她,“快喝點水。”
習初順從的喝了幾口水,噁心的感覺才稍稍好了些。
她疲憊的躺在病牀上,眉心一直緊蹙着,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我去向醫生要一些止吐的藥,想吐的時候就吃一片。”艾迪無奈的搖頭。
“你這丫頭就是自找苦吃,懷胎十月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嗎,以後有你受的。”
習初吃力的牽動脣角,笑靨微苦。
她的手掌輕輕的覆蓋在小腹上,眸中含淚,目光卻是極暖的。
她現在的確是很痛苦,可是,她必須要爲了腹中的寶寶堅強起來。
“艾迪,這個湯太腥了,你買些蒸餃給我吧,要香菇牛肉餡兒的。”
習初吐得難受,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的。
“你不是不喜歡吃餃子嗎?”艾迪詢問。
習初眨了眨眼,想起白宸慕是喜歡吃餃子的。
難道是肚子裡的孩子隨了他?
難怪那麼好喝的湯都不喝,才這麼點兒大就挑嘴了。
“可能是寶寶想吃吧,艾迪,跟廚師說別放蔥姜。
“要求倒是挺多,我去包給你吧。”艾迪嘀咕道。
“什麼?你還會包餃子?”
習初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這個英國少婦。
“告訴你,我曾經在中、國待過五年的,你不覺得我的中、國話也還算地道嗎?”
與她處的久了,竟把他當成了中、國人,總之是很談得來的。
“那好吧,就麻煩你了。”習初溫笑着說道。
“客氣什麼,你就瞧好吧!”
艾迪打了個響指,走進廚房。
習初軟軟的躺在牀上,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習初已經筋疲力盡了。
好在小傢伙只是調皮了一會兒,這陣子已經消停下來了。
習初趁機閉上眼睛,養養精神了。
待到艾迪把餃子做好端過來的時候,習初已經睡熟了。
艾迪沒有叫醒她,對於習初的身體來說,休息是必要的。
艾迪悄悄地退出房間,把餃子端回到廚房裡。
一連幾天,習初的情況並沒有好轉。
她的反應就越來越大,孕吐的十分厲害。
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不過短短的兩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圈兒。
“怎麼反應這麼大呢?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艾迪在廚房中,一邊給習初做飯,一邊擔憂的說道。
“是不是你做的不和初見胃口?”
同寢的姐妹也十分的擔憂。
“我這兩天可是換着花樣做給初見吃,都是她以前喜歡的,也從外面打包了一些回來,可她還是吃了就吐,你說在這樣下去,大人孩子都受不了啊。”
艾迪關了火,將鍋中的湯倒出來,放在了一旁。
然後開始絮絮叨叨的抱怨,“還有他那個不長心的老公,也不知道關心,好像懷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一樣。”
“艾迪姐,你是不是急糊塗了,她先生現在就連初見的下落都不知道,你讓人家怎麼關心?”
年紀最輕的那個一亮的無奈,她怎麼也理解不了。
撇下心愛的人,逃之夭夭,不是說相愛的人要不離不棄,長相廝守的嗎?
“也是這個理兒,我的確是有些着急了,她的身體本就虛弱,心臟又不怎麼好。”
艾迪在心裡打鼓,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孩,的確是有一股子犟勁的。
“初見,要不,給你的先生打個電話吧,如果他能來照顧你,他也會放心的。”
艾迪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他,他知道了,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習初態度堅決,一絲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那好吧,我們只是提些建議,僅供參考,主意當然需要你定,不要太緊張哦。”艾迪適時地安慰道。
室內一時靜了下來,沒有人再繼續這個話題。
習初躺在牀上微閉着眼睛,蒼白的小臉幾近透明。
他多想睜開眼睛,白宸慕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多想撲進他的懷裡,享受着他的溫存。
她多想感受他的愛、撫,他鼓勵的話語。
如果那樣,她的堅持不會這樣無助。
至少有他在,她會更踏實一些。
這樣的想法只是想法而已,他怎麼會依着習初的性子。
他可以一輩子都沒有孩子,但是怎麼可以拿習初的生命做賭注。
進行一次沒有把握的賭博。他輸不起。
習初的呼吸淺淺的,看上去很平靜。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她平靜的表象之下。
思念就像雜草一樣正在心底瘋狂的滋長,頃刻間佔據了整個心房。
“我們還是各忙各的吧,也許她這個時候更應該休息。”
艾迪說完,幾個人分散而去。
習初動了動身子,側了過去。
兩行淚水順着面頰無聲的淌過。
這溫熱的淚水裡除了思念還是思念,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時的白宸慕,已經等回了顧離。
辦理了一切交接手續,他駕車向習家駛去。
下午他將飛往美國。
在習家的樓前,程安的車子正停在樓下。
他站在車子旁邊,靜靜的仰望着樓上。
白宸慕穩穩地停下賓利車,眯着雙眼看向程安。
眸光中透出凜凜的清冷。
白宸慕走下車來,重重的摔門聲,拉回了程安的視線。
同樣的眸光沒有一絲溫度,掃視了白宸慕一番,程安的嘴角浮出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