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是外面的世界誘惑力太大,我就偷着跑出山溝,這一走就是二十年。”高哥說着十分享受的輕啄了一口酒。
“那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在外面無依無靠的?”歐陽心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二十年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是人生觀形成的關鍵時期。
“剛出來的一段時間,的確是吃了不少苦頭,有的時候一整天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露宿街頭,就是一個小乞丐。
好在後來遇見了我們的大哥,他供我們吃喝拉撒,而且我們還可以和他出去一起打打殺殺。
說是打打殺殺,其實就是仗着人多,嚇唬嚇唬人,基本上都不怎麼動手。
就是這個樣子,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歐陽心無言的苦笑,明明就是偏離了正常軌道,還在暗暗竊喜。
不過,這個男人,也許就是爲了一頓飽飯,也許是實現了兒時的英雄夢。
才走上了這條路吧。
“後來久經江湖,進進出出也就混成了大哥,講的就是義氣,比身家性命還重。”
“說說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想怎麼了斷?”高哥自顧自的斟了酒,一飲而盡。
“好,高哥,我算是遇到貴人了,一屍兩命,讓習初母子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歐陽心咬着脣紅着眼睛說道。
“哦?你報復的人不應該是白宸慕嗎?怎麼會是他的妻兒?”高哥百思不得其解。
“報復習初,就是報復白宸慕,我要讓活着的人痛苦不堪。”歐陽心惡狠狠地說道。
“這個嘛,我還需要再想想,畢竟是一屍兩命,她們娘倆也是無辜之人,我的心還真有些不忍。”
高哥在關鍵時刻,竟打起來了退堂鼓。
“高哥,妹妹這事就仰仗你了,如果還有什麼要求你就只管提!”
歐陽心真是豁出去了,剛剛看到的一一絲光亮,她一定會緊緊抓住亮光。
有了他的配合勢必事倍功半。
“好,爽快,我還是那句話,我在山溝裡親妹子多得是,我根本就不稀罕,如果你肯做我的情妹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高哥瞥了歐陽心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個嘛,不瞞高哥你說,經過之前的感情糾葛,我已經看淡了這些事,只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他的話一出口,歐陽心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這是一場交易,各得所需,只是她的心已經死了,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本來事成之後要遠走它鄉的,抑或是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歐陽心卻從來沒有想過。
“我只是就這麼一說,即使你答應了,還要看我有沒有命享受。”高哥戲謔的說道。
“我希望你活着,事成之後,我們一起去美國相依爲命,你從此金盆洗手,陪我等我父親出獄,再接他過去,孝敬他老人家。”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騙我?”高哥半信半疑的說道。
“當然了,你知道嗎?在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只是想着報仇。
如果大仇得報,我也會選擇自殺身亡,我沒有勇氣一個人活下去。
我已經很累了,直到你的出現,我看到了希望,報仇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至少這樣活着,在父親出獄的時候,還會有唯一的親人,我這個女兒可以陪他度過風燭殘年。”
歐陽心兩滴清淚緩緩流下,誰會想到,曾經出自名門的自己竟然會落到如此下場。
“好,我相信你,我儘量把事情辦得利落些,然後陪你遠走高飛。”
接下來兩個人交頭接耳,開始密謀起來,直到午夜時分才相繼離去。
……………………
一覺醒來,早已天光大亮,習初小心翼翼的抻了個懶腰,不想竟弄醒了身旁的白宸慕。
“嗯?怎麼回事?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沒有去上班?”習初揉着朦朧的睡眼,不得其解的問道。
“我今天上午休半天,姨媽要回美國了,我去機場送她。”白宸慕邊說便伸出長臂將習初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你別鬧,乾媽要過美國了,我怎麼不知道!”習初睜掙開的禁錮,掙扎着坐了起來。
“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姨媽特意交代我的,到了美國,她會打電話給你。”
白宸慕邊說邊看了一下手錶,八點一刻,看來不能再賴在牀上了,他起身開始穿衣服。
“我身體不打緊,我一定要去看她,乾媽這一走又說不上何年何月才能見面了。”習初嘟起嘴,似乎有些不滿白宸慕的隱瞞。
“現在,通訊這麼方便,即使是越洋電話,你整天的和姨媽煲電話粥,我也是能供起你的。”白宸慕戲虐的說道。
“那是兩回事好嗎?行了,我要去梳洗了。”說完習初就風風火火的奔洗手間而去了。
白宸慕無奈的搖搖頭,算了,由她去吧,反正,習初決定的事兒,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這不,白家老宅的房門一打開,習初就已經第一個走了進來。
“小初,你還是過來了,白宸慕這孩子辦事就是不利。”蘭婧雪有些責怪地看着白宸慕。
也是,習初的月份這麼大了,她哪裡放心習初這樣過來?
“姨媽,您的侄媳婦兼幹閨女的脾氣您不是不知曉,如果我不帶她過來,我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白宸慕的語氣滿是惶恐,但是一雙充滿戲謔的雙眼出賣了他。
“乾媽,我哪有那麼嬌氣,不送您一程,我會心不安的。”習初撒着嬌溫聲說道。
“就知道你的性子,所以纔不敢告訴你。”蘭婧雪撫着習初的長髮慈愛的說道。
“乾媽,真不想您現在就回去,是不是回去了,就又不肯回來了?”
“我也是不願意走啊,原計劃兩週以後就隨約瑟一同回去的。
現在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也該知足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小寶寶出生了。”蘭婧雪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