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是不會讓人踐踏這裡的。你看,花開得多好,花很快就鋪滿整個遂道了……”
說着,陸欽鋒拉着習初就往花叢裡邊走去,非要她看花開得好不好。
白修宇就藏在不遠處。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別踩到花。”
習初緊張地拉住陸欽鋒,但她的力氣敵不上一個男人,陸欽鋒拉着她繼續往裡走。
“看我笨的,你都來了,一定是花已經開滿了。走,我們去看看。”
不能看!不能再走了!
“我知道你怪小月當時不給你呼救,記不住兇手的樣子,我已經訓過她了。
還有那些壞人,我都會解決的。這一次,我沒有忽略你,我一直想着呢。”陸欽鋒喋喋不休地說道。
別再走了!
前面就是白修宇躲藏的位置。
習初驚慌地看着陸欽鋒,整個人是被硬拖着往前走的。
陸欽鋒擡起腿,眼看就要踩到白修宇的身上,習初顧不得多想,大叫起來,“啊——”
陸欽鋒被她喊得一驚,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我腿好像受傷了。”習初去摸自己的腿,皺着眉頭看向陸欽鋒。
“陸先生,我們回車上好不好?我好像走不了了。”
陸欽鋒僵硬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她,“陸先生?”
似如夢初醒一樣,陸欽鋒的眼神一下子清醒過來,失望地看着她,“初見?”
“是啊,是我。”
他剛纔是失心瘋麼,真把她當成他的太太了?
顧不上多想,習初作出痛苦之色。
“你能不能扶我去車上,我的腿真得很疼,再說我們不能再走了,花草會被我們踩壞的。”
修宇,千萬要躲藏好。
陸欽鋒難掩心底的失望,連語氣都低落下來,道,“好。”
習初鬆了一口氣,頭髮間滿滿的都是虛汗,風一吹,涼得她想顫抖。
陸欽鋒走上前來扶着她離開。
走到一步,陸欽鋒忽然停住腳步,習初緊張地看向他,“陸先生,怎麼了?”
“花被我們踩壞了,我扶一下,你等等。”
陸欽鋒說着便俯下身來扶起兩支花。
“不如等明天我來弄吧,大晚上的也看不清。”習初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一些。
“也好。”
陸欽鋒說道,習初的心再一次落下,正要離開,陸欽鋒忽然回頭疾走兩步。
一把從花叢中抓出白修宇,冷笑一聲,“原來你躲在這裡!”
白修宇整個人是被吊起來的,雙腳離地。
他身上就和來時一樣,滿是狼狽。
一張小臉卻是令人意外的鎮定,沒什麼恐慌,只定定地看着陸欽鋒。
習初驚恐地望着這一幕,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呼吸都是靜止的。
白修宇被吊着,呼吸越來越困難,小臉也越來越蒼白。
陸欽鋒這才把他放下,冷笑着道,“你逃得很好,躲得很好,可是沒人告訴你,躲藏的時候不要開手錶的閃爍光麼?”
一亮一亮的,當他是瞎子麼?
白修宇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甚至不去看習初一眼。
“跟我回去!你這張牌可比白宸慕大得多!”陸欽鋒攥着白修宇就走。
“陸先生!”習初大聲喊道,陸欽鋒朝她投來目光。
她連忙道,“陸先生,他只是個孩子,你何必對他這樣,不如放了吧。”
“放了?”陸欽鋒道,“放了,白家很快會派人來,到時我的計劃就全失敗了。”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習初問道。
“誰也不能攔着我去見我太太!”陸欽鋒說道,提着白修宇就往外走去,“誰也不行!”
習初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腦子裡盤旋着許許多多的想法,卻不敢做出什麼。
經過她身旁的時候,白修宇忽然擡起眼看向他。
那一雙眼睛就像是夜空一樣,漆黑,卻又染着月光,很純澈,純澈得帶着漠然。
彷彿已經認命,根本不在意她會不會救他。
“早知道你這麼能跑,我就該把你妹妹也留下!”
陸欽鋒冷冷地說道,本來覺得那個小女孩無辜還想放過一碼,他真是小看白宸慕的兒女了。
白修宇突然抓住陸欽鋒伸過來的另一隻手用力地咬下去。
“呃!”
陸欽鋒吃痛地抽回手,卻被白修宇拼死抓住。
陸欽鋒只好把他扔到地上,低眸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是一個小小的牙印。
“你這個該死的小混蛋!”陸欽鋒歇斯底里地大罵一聲,“你媽是不是被人強了?”
習初震驚地看向陸欽鋒,只見他此刻滿身怒意,面目猙獰。
眼中滿滿的都是陰森,她忽然明白陸小月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爲什麼會罵出那麼多匪夷所思的話來。
白修宇從地上爬起來,手捂着嘴巴瞪向他。
陸欽鋒甩了甩手,見白修宇這樣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擡起腿就朝他踹過去。
“修宇!”
習初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把抱住白修宇瘦小的身體。
將背留給陸欽鋒,陸欽鋒一腳踹在她的背上。
“啊。”
習初痛得低呼一聲,抱着白修宇倒在花叢中,花枝刮到她的手臂刺痛得厲害。
白修宇倒在她的身上,她顧不上疼痛連忙撐起身體。
不讓自己壓着他,白修宇倒在地上,一雙漆黑的眼呆呆地看着她,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媽咪。”
“他剛剛叫你媽咪。”
習初的身體一僵,一股寒氣從背上直躥而開。
“你是他媽媽?”陸欽鋒在習初面前慢慢蹲下身來,眼睛一點一點眯起,“你是白宸慕的妻子?”
習初坐在那裡,白修宇站在她的身後。
“白宸慕的妻子,這邊的採、花女。”陸欽鋒思索片刻,眼中聚起一抹恨意,“你一直都在騙我?”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一開始是你自己誤會我。”習初說道。
“我當時只想解決小孩之間的矛盾。”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到身後推了推白修宇的腿,意識他快點跑。
白修宇卻站在她身後一動不動。
習初皺眉,白修宇怎麼不走,是不懂她的意思麼?
她人往後坐了坐,手繼續去推白修宇,白修宇被她推得往後一步,又站定了。
習初即慌又亂,陸欽鋒蹲在她面前,譏諷地冷笑一聲,“你的戲可演得真好。”
“這麼說起來,你今晚到我家也是故意的?”陸欽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