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覺到習初的疑惑,白孝堂收住了自己迫切的表情,淡淡地睨了一眼窗外。
“聽聞手下說,當天他處理老宅的人時,習小姐你在他的身邊,所以詢問一下,並不是因爲宸慕不理我這個父親。”白孝堂的解釋,顯然有些欲蓋彌彰了。
最後這句話,習初倒是從話中聽到了白孝堂的無奈的意味,想來,他自己有想法的吧。
習初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知道是哪位手下告知白先生的,您可以再次詢問那位手下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錯,並不在宸慕。”習初很公正地說道。
但是此刻,白孝堂和習成業的心思,卻不在習初說的錯不在白宸慕的身上這個問題。
他們兩個,竟然同時在意起習初對白宸慕的稱呼。
她稱呼白宸慕爲宸慕,可是已經親密到了那個地步?
如果是的話……
習成業的臉色忽然有些微變,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白孝堂,今晚上白孝堂找他來,談的就是關於習初和白孝堂的事情。
原本白孝堂的意思是叫白毅堂說一下對習初的第一印象什麼的,卻不想,白孝堂的手下突然告知白孝堂,說白家老宅的大部分人都被白宸慕給趕走了!
這讓習成業不免有些驚愕。
白孝堂抿脣沉默許久,說道:“具體的事情,習小姐可否告知?”
“白亭晨回來了。”習初說完,擡眸直勾勾地看着白孝堂。
其實說到底,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應該是白孝堂纔是,有他,纔有白亭晨的存在,纔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白孝堂自然清楚習初話裡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說道:“看來習小姐對我,還是頗有怨言的。”
“對,我對你的確有怨言。”習初挑眉,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旁的習成業眼皮一跳,看向習初,從小,習初就是一個很乖巧的小孩,惹人疼愛,從來沒頂過嘴什麼的,
現在能讓習初說出這樣的話,習成業的心裡忽然有些好奇,白孝堂做了什麼事,讓習初這樣!
想到這裡,習成業坐穩了身體,看向了習初。
習初看着白孝堂不說話,白孝堂臉色一僵,似乎完全沒有料到習初會這麼和他說話。
輕咳兩聲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是有什麼方面做的不好嗎?”白孝堂問道。
習初打量了一眼白孝堂,此刻的習初,有些驚訝白孝堂的態度。
他什麼時候這麼和藹了?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見白孝堂,是白孝堂爲了他們倆的事情去找白宸慕,那個時候白孝堂給她的感覺是爲了孩子而操心的暴躁父親。
是的,暴躁。
白孝堂當時還爲了這件事臉紅脖子粗的。
後來被白宸慕給氣回去了。
“抱歉,我的態度或許有些不好。”習初低着頭,白孝堂這麼好說話,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白先生您和宸慕的矛盾,您是愛宸慕的,宸慕對這一點也深信不疑,但是,您表達錯方式了。”
“並不是說你做的都不對,而是,您瞭解過宸慕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嗎?”
習初這一番高談闊論,讓白孝堂心裡震驚不已。
從前,白宸慕碰的那些女人,無一不是說,他們有多愛宸慕有多瞭解宸慕。
更有說讓白孝堂不要棒打鴛鴦。
這些人,無非不是在說白孝堂看不起她們,並沒有人同習初這樣說過。
試問,他一個父親,瞭解自己兒子要什麼嗎?
應該是瞭解的吧……
可是,如果真問起他了解什麼,白孝堂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習初看着白孝堂的樣子,心裡也閃過一絲瞭然。
“白先生,我想你們爲宸慕選擇未婚妻的做法,無非是想要穩住家業的同時,發展它。”習初說道。
對於習初說的這一點,白孝堂不置可否,他看着習初,示意她說下去。
“可是啊,宸慕覺得,他的事業是不需要靠女人穩定的。所以這一點上,他和你們正面起了衝突。”
聽得習初這麼一說,白孝堂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是啊,他的兒子就是這麼自信!
可是……
白孝堂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他作爲一個年長者,自然看的很清楚,現階段白宸慕需要的是什麼,能力這種不確定的因素,他不能考慮在內啊。
“你覺得,你和宸慕之間,逾越不了的鴻溝嗎?”白孝堂話鋒一轉。
這個問題連帶着有些針對習成業,習成業臉色一沉。正想說些什麼,被習初給拉住了。
“白先生,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習初笑着說道。
白孝堂微微一笑,並沒有執着於這個問題。
而是看向了習成業,說道:“白先生,我已經給了習初我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或許對你們來說那不算什麼,但不至於對你們一點幫助都沒有。”
白孝堂看着習成業的微笑,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的確不至於沒有幫助,但是對於霍爾特那種大家族來說,習成業給習初的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不夠看了。
就在三人沉默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三人。
“小初,你在哪兒?”白宸慕慌張地走進了白家老宅。
看到習初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白宸慕鬆了口氣。
冷冷地看向了白孝堂,說道:“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的人不能靠近習初!”
白宸慕話音落下,習初只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
習成業確實震驚不已,白宸慕居然爲了習初,這麼公然頂撞白孝堂!
看來,在白宸慕的心裡,習初的位置很高很高。
“怎麼,我請習小姐來做客都不行了?難道你想因此斷絕和我們的來往?!”白孝堂怒極。
他不過就是請習初過來,怎麼,這個不孝子還想怎麼樣不成?
“呵呵。”白宸慕忽然冷笑,想說什麼,被習初打斷了。
“白先生叫我來只是爲了問我你最近的情況,誰讓你最近都不回老宅來的?”習初笑着說道。
從始至終,她的臉上一直保持着這個微笑。
看來,她沒有被老宅的人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