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路狂奔才追到跑到門口的蘇雨落,祁邵陽大力的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帶到懷裡,“雨落。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一直不太會安慰人的他,這些已經是他能說到的極限了。
蘇雨落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停的大力的掙扎着,但是身子卻被他握的更緊。
她什麼都不想說,她只是很難過,爹地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丟下她一個人,她想去問他,但是,這裡的祁邵陽再獨擋她,他不讓她去,她也不會讓他好過,朝着他的肩膀咬下去,帶着她的溼潤。
她的銳利的齒,隔着衣服咬在他的脊樑上,祁邵陽只是悶哼一聲,也沒有推開她,他知道她難過,不開心,所以,即使是她現在想要怎樣,他都會配合她,這樣的她,真的讓他不放心。
哭累了之後,蘇雨落也終於有些冷靜了下來,輕輕推開眼前的男人。
祁邵陽不知道她又怎麼了,要跟他保持距離。
她已經徑自的走到一邊去了,腳底的高跟鞋擱着腳,但是她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一樣,就那樣茫然的走了一條又一條街。
祁邵陽就那樣靜靜的跟在她身後,始終跟她保持着不遠不及的距離,不敢上前,不敢打斷她。
直到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身影癱軟的滑下去,他才快步追上去,“雨落,你醒醒,雨落,雨落?”輕輕的拍着她的臉頰,急切的叫道。
但是,那個身影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慌忙把她打橫抱起,攔下一輛出租車就回去,一邊還在不停的打電話,“李嫂,幫我叫家庭醫生去家裡等着!”
“叫司機去今天的宴會地方把車開回來!”
不停的打着電話,還不時的看一下懷裡的女人,還要不停的催促司機快點,他一刻都不敢耽擱。
回到別墅,手忙腳亂的把蘇雨落放到牀上,家庭醫生已經在幫她做檢查,“夫人,只是最近神經一直比較緊繃,身體比較脆弱,加上今天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纔會暈倒!”
“只要平時多注意一些,多吃有營養的東西,舒緩一下情緒就沒有什麼大礙了,我開一些中藥幫夫人煮一下調理一下身體就好!”
醫生說着。祁邵陽派李嫂把他送出去,呆呆的看着還在昏迷中的蘇雨落,指尖摸着她的臉頰,有多久都沒有看過她的臉了,也不敢看,只有在醉酒的時候,纔敢允許自己藉着酒意去靠近她,其實那個時候,他都知道是她,但是,還要逼自己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不知道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
她的臉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瘦的都凹下去了,沒有了當初自己剛見到她時候的神采。
醫生走了幾步,纔想起了什麼,說道,“祁先生,您還是再跟您太太去醫院做個檢查,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也許……懷孕了,但是,現在有些設備沒有帶過來,我不能肯定!”
懷孕,懷上了屬於他的孩子,祁邵陽摸着她的腹部,這裡嗎。有了一個屬於他們的生命。
看到她一直在昏睡狀態,她現在這樣,也不適合去處理蘇鎮山的事情,那就只能他去辦了,吩咐他的助理把資料全都準備好,在書房跟助理視頻開會。
蘇鎮山公司最近出了很多事情,被秦殤惡意收購,還有不知名的神秘買家一直在買進,當然還有他的一部分,但是,現在,他卻害怕了,害怕蘇雨落會怪他。他當時只是一時衝動,沒有想到這些。會把蘇鎮山逼上絕路,現在他更擔心蘇雨落會怎麼看他。
吩咐助理拿他所有的資金去收購蘇氏的股票,他要把蘇振山的一切都爭回來。給雨落,這是他僅能做給她的,他不許她的東西落在別的人手裡。
“可是”助理說道,“祁先生,你的流動資金已經不多了!”
“那就拿那些股票基金,只要能用的全用上,幫我把那些被收走的蘇氏的股票拿回來!”
蘇振山跳樓自殺,他的公司,他的葬禮,他都要親力親爲。
蘇雨落醒過來之後,變的更加的安靜,什麼都不說,也不問,連蘇振山的事情也不關心,好像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祁邵陽的心卻更不安,擔心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裡,擔心那些事情會把她壓的徹底喘不過氣來。
葬禮的場地,祁邵陽都按照最好的規格辦的,那個人不止是蘇雨落的父親,也是他的,這些都是他該做的,小到鮮花,大到賓客名單,全都是他一個個斟酌之後弄出來的,從來沒有假手他人。
殯儀館的員工都認識了他,看到他好幾天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準備這些事情,都有些看不過去,“祁先生,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您這樣會把身體弄垮的!”
他只是虛弱的笑笑,“我沒事!”這些事情都是他該做的,也不敢讓蘇雨落做,他擔心會觸到她敏感的神經,擔心她會受不了,這幾天,雖然李嫂一直在不停的給她進補,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有幾次暈倒在浴室裡,要不是李嫂發現的早,祁邵陽不敢想下去……
哎,殯儀館的人只能嘆着氣走開,這種事情他們旁人勸不了什麼的,只能更加盡心盡力的把這個葬禮辦好。
祁邵陽這幾天一直是別墅,殯儀館,墓地幾處來回奔跑,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僅有的休息時間就是看着蘇雨落睡着,看着她安睡的樣子,輕輕的抱一下她,好像這樣就可以緩和他的疲勞一樣,然後接着就去書房解決這些天堆積的文件。
這些天除了一些很重要的文件之外都是他的助理幫他解決的。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公司,只能遙控那邊的動態,把一些必須他簽名的文件讓秘書送到家裡來。
直到葬禮結束,蘇雨落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會常常的晃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祁邵陽心底的憂慮更重,這樣的蘇雨落,好像什麼生機都沒有,徹底絕望了一樣,心如死灰,什麼事情都激不起她半點的波瀾。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卻害怕看到她這樣的
表情,只能騰出更多的時間來看着她,守着她,不讓任何的意外發生,家庭醫生說,她可能懷孕了,他也不敢帶她去醫院,擔心觸到她的傷處,她一直討厭醫院,他害怕她看到醫院會想到蘇振山,他想等她在緩和一點,情緒更穩定的時候,再告訴她,蘇振山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那麼快,他們就去到了醫院。
蘇振山三七那一天,蘇雨落比平時更加的靜,但是莫名的胃口很好,乖乖的吃完一碗一碗的粥。卻沒有絲毫的反胃,李嫂很開心的跟祁邵陽彙報,“先生,少夫人喝了好多粥,今天難得的胃口好很多!”
看到這些,連祁邵陽的嘴角也勾了起來,這些天家裡的氣氛一直很壓抑,祁邵陽一直很寵蘇雨落,每天都要看着她睡着才安心,李嫂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是,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
祁邵陽的心情好了,連帶着家裡的傭人心情都好了起來,祁邵陽給每一個傭人都包了紅包,謝謝他們照顧蘇雨落,但是晚上的時候,蘇雨落去洗澡,一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祁邵陽不時的看着始終,也不敢去催她,逼着自己耐着性子等她,他現在什麼都不要,只要她好好的。
可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她都沒有出來,祁邵陽再也等不下去,一晚上都在跳着的左眼,心緒不寧,讓他更加情緒緊繃。
騰的起身,走到浴室門前,門被從裡面反鎖,他也不在乎,拿身子不停的撞着,嘭的一聲門開了。
祁邵陽一下子傻在了那裡,浴缸裡全是血水,她拿着他的剃鬚刀把自己的動脈割出了口子,現在手腕上還在流着血,一身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臉頰都沒有絲毫的血色,滿是灰白。
他沒有想到,她這些天的安靜都是因爲這些,她已經準備好了去死,連一點預兆都沒有,也不告訴他一聲,什麼都沒有,她就想要離開他,她怎麼可以,他不允許,他說過的,即使是死,他都要她一起,他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先走。
快步走到浴缸前,拿起一邊的浴袍把她包裹住,擔心她着涼,接着就吼道,“李嫂,打電話叫救護車!”
醫院的救護車來的很快,把蘇雨落放到擔架上,就有醫院的人員認出了祁邵陽,看到他身上染上的血跡,晃了神,誰都知道祁邵陽有潔癖,由不得身上有絲毫的髒污,但是,此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樣。
一路跟着救護車到了醫院,從來開着昂貴跑車的男人,此刻坐在擁擠的救護車裡,卻沒有絲毫的介意,滿心滿眼都看着那個在昏迷中的女人。
醫院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準備好,在救護車抵達的時候就飛快的把蘇雨落推到了急診室,祁邵陽也要跟進去,被一邊的醫生擋住,“祁先生,你不可以進去,祁先生!”裡面很髒。
“不,我要進去!”滿是肯定的語氣,他不能放她一個人,他要一直守着她,他要讓她活過來。
這場手術足足坐了三個小時,才把她搶救過來,但是,她還是在昏迷中,醫生都叫他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二十四個小時醒不過來的話,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了!”
他一直守在她病牀邊,看着還在昏迷中的她,“蘇雨落,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如果……”
祁邵陽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只要你醒過來,即使……你要跟別的男人走,我也不會攔你……”
只要你能醒過來,祁邵陽不停的在心裡說。只要她醒過來,這就是他最悲哀的願望。
雙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掌,絲毫不敢鬆開。生怕她醒過來看不到他,生怕他錯過了她醒來的時間。
第二天的清晨,她的手真的動了,祁邵陽猛的瞪大眸子,生怕錯過她哪怕絲毫的表情。
“雨落,你真的醒了,雨落!”握着她的手,不敢鬆開分毫。
“嗯!”蘇雨落點點頭,她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已經見到了爹地,可是……她還是被救了回來,這個男人跟她說的每句話她都聽到了,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她決定放過自己,不再讓自己繼續傻下去,這場婚姻她要結束,不管如何,這個男人她都不會再要了。
“雨落,你肯說話了。”祁邵陽猛的把她擁到懷裡,他沒有想到雨落會理他,會跟他說話,有多久沒有聽到她說話了。
“我去給你打洗臉水,你看我都傻了!”祁邵陽這纔想起這些,嘴角滿是滿足的笑意,如同剛剛陷入愛情的傻小子一樣,揉揉頭髮,就走了出去。
蘇雨落嘴角滿是譏誚的笑意,既然你想要照顧,那我就讓你如願,等我享受夠了就離婚。
正在這個時候,護士推開門,“祁太太,您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這是昨天醫生在跟你搶救的時候診斷出來的!”把病歷單放到桌上,就走了出去。
蘇雨落愣愣的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懷孕了,她居然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那她該怎麼辦,離婚嗎,帶着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跟着她,從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正在她愣神的時候,祁邵陽已經端着臉盤進來,拿着毛巾幫她擦着,“我不會照顧人,如果有哪裡不好,你就說出來,我改!”
這樣的祁邵陽,讓她的心動了,原本下定的決心,要跟他離婚,再這一刻有了絲毫的鬆動,她不知道該不該帶着肚子裡的孩子離開。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也想着,也許就這樣將就下去了,就是一輩子,人生能有多少個年頭,沒有了爹地,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只要它幸福,她就怎樣都可以,生命也有了新的意義。
她在醫院住了幾天,祁邵陽就在醫院守了幾天,他一直在討好她,蘇雨落都看的出來,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出院那一天,看到出現在走廊裡的陸家琪,牽着一個小男孩。
陸家琪嘴角滿是嘲諷的笑意,朝她無聲的說着,“你不過是個弱者,破壞別人的愛情婚姻的,祁邵陽愛的根本
不是她!”
不敢再看下去,甩開祁邵陽的手,匆匆的走了出去。
祁邵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快步跟上去,“你又怎麼了?”這些天他一直在努力的順着她,她不喝他煮的粥算了,他去買她喜歡的,她嫌棄的,他都改了,之前都是好好的,爲什麼現在突然這樣。
他已經很努力做到她滿意,把自己的尊嚴都放下了,只要她還能接受他,可是,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那樣甩開他的手,連句解釋都沒有,他的怒氣也一下子上來了。
“沒怎麼?”蘇雨落不鹹不淡的說着。
“沒怎麼就那樣推開我,蘇雨落,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隨你怎麼想,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剛纔的那一幕蘇雨落都來不及消化,不想跟這個男人爭執,這個男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祁邵陽也沒有來追她,蘇雨落就自己走到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想回那個冰冷的別墅,打電話給李嫂,去蘇振山的墓地,她真的很不孝,這麼久都沒有去過。
爹地,我來了,蘇雨落看着墓碑上的爹地的照片,在心裡說着,對不起,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爹地,對不起。
一個人跪在墓地,從日出到日落。
起身的時候,腳底都酥麻一片,連站起來都有些艱難,雖然不想回那個別墅,但是她還是要回去。即使是回去離婚。
祁邵陽拿着她的貼身衣物,看着那個女人走遠的身影,想要把這些東西摔下去,但是,還是捨不得,即使再氣,還是捨不得,一個人開着車回到別墅,但是那個女人居然還沒有回來。這麼久了,她明明在自己前面,怎麼會還沒有回來,祁邵陽開始擔心了。
在客廳裡不停的轉來轉去,但是卻不肯打電話給她,那個女人不能太慣。
終於聽到從門口傳來的響動,然後是那個身影,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就上了樓,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裡的電視遙控重重的甩出去。
接下來就是冷戰的三天,他不肯低頭,那個女人也把他當空氣,他真的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祁邵陽坐在辦公桌前,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心裡煩亂一片,沒有繼續工作的心情,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做什麼?已經三天了,那個女人還是不肯低頭。
連理他都懶得,每次他回到家的時候,她就早已入眠,雖然他知道他是裝的,連敷衍他都不願意。
有些煩躁的抓着自己的亞麻色的頭髮,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總裁!”秘書喬小言有些疑惑的看着祁邵陽,有些納悶,總裁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去,看着腕上的手錶,現在才四點多,看到祁邵陽有些不悅的表情,忐忑不安的說道,
“總裁,我們馬上有一個部門會議要開!”
“有什麼事情都給我推到明天,作爲我的秘書,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幫我擺平這些吧?”祁邵陽挑眉看了一眼喬小言。
“我知道了,總裁。”喬小言站起身來,點頭應道,然後看着他的身影走遠,才坐到座位上。
一路的風馳電掣,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卻在祁宅外面把車速放緩了起來,祁邵陽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想起蘇雨落的隱瞞,祁邵陽的眸子暗了暗,那個女人連懷孕都不願意告訴他,她到底把自己當什麼。
思緒煩亂一片,不知不覺的車子已經到了大門口,自動鎖已經打開,法拉利跑車滑進祁宅。
李嫂已經迎了出來,看着大步從車上下來的優雅男人說道,“少爺,你回來了!”
祁邵陽掃了一眼,沒有看到蘇雨落的身影,偌大的宅子裡都沒有她的身影,以前她總是喜歡在花園裡放上一把藤椅,懶洋洋的躺在那裡,只要看到自己的車子駛進來,就站起身來,等着他的靠近,可是,如今,他後悔了,想要珍惜了,她卻再也不想給。
薄脣輕啓,問道,“夫人呢?”語氣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夫人在樓上,一天都沒有下來。”李嫂有些不安的說道,不時的觀察者祁邵陽的臉色,生怕把他激怒了。
“那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祁邵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李嫂不自覺的噤聲,雙手不自覺的絞着衣角,小聲說道,“我請夫人下來吃飯,她說她不要,而且,她還不允許我告訴你。”
祁邵陽再也冷靜不下去,大步邁上樓去。
推開臥室的門,收拾的乾乾淨淨沒有她的身影,祁邵陽的心不自覺的一緊,心跳都漏了半拍,還是邁了進來,聲音有些不自覺的沙啞,泄露了他的慌張。
“雨落,雨落,你在哪裡?”
“你是在找我嗎?”蘇雨落從窗前緩緩轉過身來,穿着潔白的蕾絲睡裙,趁的她的臉色愈加的蒼白,原本楚楚動人的眸子現在也是清冷一片,再也看不到她對自己的癡迷。
“你怎麼在這裡?冷不冷?”祁邵陽柔聲問道,試圖走近她。
“不要,你不要過來!我求你!”蘇雨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眸子裡滿是驚恐,身子不自覺的縮起,雙手護胸,對他滿是戒備,像一隻刺蝟。
祁邵陽不得不止住自己的腳步,但是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濃。這樣的蘇雨落讓他覺得很遙遠,很陌生。
“雨落,乖,走過來!”祁邵陽壓下所有的脾氣,小心的誘哄道。
“不,我不要!”蘇雨落沒有絲毫遲疑的拒絕,從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份離婚協議書,緊緊握住,冷聲說道。
“我們離婚吧!”指尖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卻絲毫沒有動搖她的決心。今天陸家琪還送來了當初他們在法國溫存的照片,她從來不知道他們居然在法國就已經……她一直跟個傻子似的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現在,孩子……他們有孩子,他們有舊情,他們還有那樣狂亂的一個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