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177 顧太太,我不髒
顧澤愷站在牀邊,胸口一陣的窒悶,倨傲的下巴繃得緊緊的,眼底漸漸聚攏的冰寒是如此的明顯。
顧澤愷眼神犀利的看着坐在牀上的林盛夏,她削瘦的身形映入到他的瞳孔內,那張乾淨姣美的臉如此的倔強,淡淡的眸光裡聚集着的全然都是認真的情緒。
她不是在開玩笑,在林盛夏的心裡是真的認爲他很髒!
他的雙眼裡充斥着快要到達極限的怒意,那是顧澤愷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岑冷削薄的脣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鼻翼微微的擴張着。
林盛夏知道自己對顧澤愷的形容惹他生氣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在乎。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很憤怒,比顧澤愷的憤怒要超出一千倍一萬倍。
這個男人瀟灑過後的風流債,痛苦爲何要讓自己來承擔?
林盛夏的心裡很委屈,委屈過後卻更加的難過,這種難過並不像是母親死之後被傭人歧視冷落的難過。
那個時候她還可以佯裝不介意用着大小姐的驕傲挺過去,可現如今,這個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舊情人生下了個五歲的兒子!
二選一的可能性,不是顧澤愷的就是唐淮南的。15530561
可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林盛夏想要看到的!
如果是顧澤愷的,自己會崩潰!如果是唐淮南的,橘生便太委屈了!
林盛夏不明白,爲什麼現如今的男人做下的錯事,痛苦都要由女人來承擔?
“你出去吧,我不想要看到你,今晚我會搬到書房去睡,但在糖糖面前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林盛夏卻是連話也不想要跟顧澤愷多說了,冷冷的扔出這一句之後撐起了身子下了牀,開始收拾自己習慣蓋的毯子和枕頭。
顧澤愷愣在原地,結婚五年他們兩個人期間也超過,任何一對夫妻也不可能不吵架,這在旁人看來也是正常的。
可不論哪次,他們都沒有到過要分房睡的程度,見林盛夏的動作迅速,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跟他分房,顧澤愷這纔有些慌了神。
“站住!誰準備你去睡書房的?林盛夏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還爲了早晨的事而生氣,那我告訴你,全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丈夫在經過老婆一夜未回家,早晨還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冷靜的!”
顧澤愷凶神惡煞的開口,僵硬着身子將她手中的毯子扯過來扔到地上。
從他的角度看自己上午的行爲是很正常的,當然除了用強的佔有了她這件事之外,雖然的確是很舒服!
顧澤愷一臉寒意的抿了下脣,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林盛夏話也不說,彎腰將被顧澤愷扔到地上的毯子拾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了,她不想要在跟他從這裡無意義的爭吵。
顧澤愷見她話也不跟自己說,只是收拾着東西,暴躁的脾氣一面倒的爆發了出來!
“我說讓你站住!你難道沒聽到麼?”顧澤愷猛地將大牀上的東西橫掃在地上,柔軟的地毯上凌亂的散落了一地,眼神兇狠。
林盛夏背對着顧澤愷,纖細的手指緊抓着僅剩下的毛毯,繃緊的背脊看樣子也到達了極限。
突然間,林盛夏猛地轉過身來將手裡的東西朝着顧澤愷狠狠的扔過去,那種力道如果換成是花瓶絕對會讓顧澤愷頭破血流。
她貝齒緊咬着下脣,因爲憤怒整張臉漲的粉紅,中和了原本的蒼白!
“如果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呢?”林盛夏哆嗦着脣,聲音也跟着顫抖,她轉過身的瞬間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眼淚不那麼懦弱的掉下來,事實上,她成功了。
眼眶裡的眼淚雖然沒落,但心裡的淚水卻以氾濫成河!
顧澤愷整個人站在原地,起先是因爲被林盛夏突如其來的暴怒而怔住,後來卻是因爲她顫抖着脣說出的話。
“如果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告訴我,你還會像是現在這樣的對我嗎?”澤站陣窒幹。
林盛夏踉蹌着走到顧澤愷的面前,她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着顧澤愷胸前的黑色襯衫,隔着薄薄的布料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之上。
因爲激動林盛夏原本的冷靜全然的不復存在,她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身體在顫抖,就連她眼眶裡的晶瑩都在顫抖着。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顧澤愷卻是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兩個人的情緒都是那麼的不穩定,他的胸口也在劇烈的上下起伏着,卻多少的冷靜了下來。
“如果蘇暖說了謊呢?如果當年救你的人不是她呢?”林盛夏卻不讓顧澤愷逃避這個問題,她執拗的擡起頭來看着他的臉,等待着一個答案。
“不可能不是蘇暖,當年我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更何況周圍那麼多人證明,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林盛夏,你不要失去理智了!”
顧澤愷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弄的頭疼,或許以前的他懷疑過,可處理他傷口的人手法很熟練,蘇暖是軍醫這一點很符合。
更何況那人的聲音自己是不可能認錯的,她溫柔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她說這就去找人來救他!
蘇暖就是救他的人,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
失去理智?林盛夏怔怔的望着這個男人,原來在他的心裡對自己的評價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怎麼那麼認真?”林盛夏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她不在反抗,只是任由顧澤愷將她摟在懷裡,身體的顫抖逐漸的停止下來,卻是異常的安靜。
顧澤愷太陽穴的位置有些繃緊,爲她突如其來的安靜感覺異樣。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落在林盛夏的背脊之上,反覆摩挲輕撫着她的情緒,這幅削瘦的身軀沒有一點肉感,摸上全都是骨頭,纖細的身形竟然比蘇暖都要瘦。
“蘇暖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她回來了,好好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不知過去了多久,林盛夏淺淺的開口,聲音透過兩個人貼合的胸膛傳進顧澤愷的骨血裡。
顧澤愷心頭驀然的一沉,她不是一向都很排斥蘇暖的麼?爲何會突然的說要讓自己好好的照顧她?
林盛夏,不介意了麼?
話還沒有問出口,林盛夏卻只是沉默着彎下腰將毛毯和枕頭拿在手心裡面,向着臥室門口的方向走去。
“讓我一個人冷靜冷靜,可以麼?”她走到門口,微微的側過臉來看着顧澤愷,表情很自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讀不懂她在想些什麼。
顧澤愷心念一動,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感覺到有什麼情緒和剛纔不一樣了,至於是什麼他卻說不出來。
“顧太太——”
在林盛夏打開門的一瞬間,他突然叫住了她!
林盛夏的動作一頓,沒有回頭。
“顧太太,我不髒!”他的心頭驀然的一疼,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林盛夏卻只是沉默而又徑直的——
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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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的廢墟之上,站着兩個人。
謝青鴿從寺院裡吃齋回來才知道家被燒沒了的事情,常年信佛的她早已經沒有了五年前的戾氣,安靜而又沉默的看着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家。
“可惜了澤愷的一片心意。”許久,她纔開口對着身旁的人這麼說,就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是如此的平淡。
顧弘文沒有說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惋惜的。
“我不知道當年你爲什麼要把唐淮南帶回來,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說的解釋到底是真是假,兒子殞命的那場大火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了,只是你要知道——”
涼風將謝青鴿頰邊的銀髮吹亂,她的手裡還握着一串的佛珠,表情安逸。
“人在做,天在看。”簡單的六個字蘊含了多少的情緒在裡面,旁觀者不得而知,只是顧弘文卻是周身一顫,隨後慢慢的側過頭去看着相處幾十年的妻子!
“青鴿,淮南真的不是我的私生子,他是我們顧家的血脈,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顧弘文顫抖着的低沉聲音令人心頭也跟着一顫,謝青鴿卻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對着被燒成一片廢墟的顧家老宅。
“隨便你怎麼說,這段時間我會去澤愷那住兩天,林家丫頭能夠不顧一切的衝進火場去找澤愷,我們顧家也不能夠怠慢了人家。”
謝青鴿將手遞給容媽,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容媽趕忙的扶着。
“當年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公司交給唐淮南,已經傷透了澤愷的心,就連我這個陪了你幾十年的人都看不懂你,同樣是孫兒,你怎麼就那麼狠心!”
謝青鴿在經過顧弘文的瞬間,開口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容媽亦是低着頭,像是什麼都沒聽到。
顧弘文緊抿着脣,不說話,現如今的愷夏企業做得有聲有色,甚至有反超顧氏的趨向,前浪推後浪,T市的天要變了。
“爺爺。”唐淮南不知何時出現在顧弘文的身旁。13acV。
剛纔他與謝青鴿擦肩而過,對方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不想耽誤市長千金,我不愛她。”
只聽到啪的一聲,唐淮南的臉頰上被狠狠的掌摑了一巴掌,顧弘文怒意十足的揚着手,眼神銳利!
“是你要訂婚的!沒人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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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廢話依舊不計算在收費裡。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