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247 我是不是見過你
林盛夏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口,她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實在有些太不符合她的風格,甚至早在察覺門口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報警,可在她的心裡總覺得元牧陽對於當年的事情是知道些什麼的。
憑着這個念頭,她甚至不管不顧的在吃過飯之後就急急忙忙的來到他的別墅。
卻不曾想到,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纖細的手指在地毯上摩挲着什麼,直到指尖輕觸到堅硬的物事緊緊的抓在手裡,昏暗的氛圍裡她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菸灰缸還是什麼的。
指甲幾乎要陷入到那堅硬的物體當中,只等着元牧陽要是真的對她做什麼,她是絕對不會跟他客氣的!
林盛夏屏住呼吸眼睜睜的看着元牧陽的臉靠近着自己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抓緊手裡的東西就要砸上他的後腦!
卻在電光石光之間,戛然而止於元牧陽接下來的動作之中。
“別讓他找到我,幫幫我——”脆弱的聲調落在林盛夏的耳旁,熟悉的語調劃破記憶的碎片,好似許久之前有人曾經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顫慄的顫抖讓林盛夏的手指不停的哆嗦着,她在黑暗的大廳裡驀然的張大了自己的眼睛,身體卻繃得緊緊的。
她可以感受的到元牧陽很難受,皮膚的燥熱像是火一樣的灼手,可他只是虔誠的,緩慢的將頭落在她的脖頸處,有涼涼的液體順着她的皮膚滑入到衣領內。
手指綿延着林盛夏手腕處的皮膚,想要十指緊扣,卻膽怯的維持着同一個姿勢遲遲不敢靠近!
林盛夏原本以爲元牧陽會撲過來對她做些什麼,可元牧陽卻只是小心而又膽怯的蜷縮在她的身邊,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像是小動物似的。
她以前,是見過元牧陽的吧?
林盛夏如是的心想,剛纔的那句話無比的熟悉,熟悉到甚至讓她冰冷的心都爲之一顫!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當中最熾熱的時候!”她隱約聽到耳邊似乎有人這樣的說着,眼眶裡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大顆大顆落下,沿着蒼白的臉頰慢慢的滑落下來。
滴落在元牧陽的側臉上,手背上!
或許是這眼淚的作用,元牧陽一動不動的高大身形突然之間顫抖了起來,他慢慢的擡起頭來,渙散的瞳孔逐漸的收攏到一起。
突然,一個閃電將黑暗的房間照亮,緊接着轟隆隆的雷音像是他心裡的震撼——
眼睛也越睜越大!
“林盛夏!”在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從元牧陽涔薄的脣瓣裡吐出,在看清楚她臉上澄清的淚水時內心的恐懼更甚!
用盡全身的力氣,藥效還並未消退的身體在輕擦過林盛夏皮膚時,漸漸氾濫起的情-欲之火將元牧陽剛清醒過來的大腦再度侵襲佔據。
可在元牧陽的心裡有着堅定的聲音在咆哮怒吼着,他不能夠去傷害她,這個叫做林盛夏的女人是自己這輩子絕對不能夠傷害的女人!
踉蹌着站起身來,元牧陽跌跌撞撞的向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又走了出來,倚着門框,手裡的銀芒在暗夜裡顯得尤爲令人心生恐懼!
那是一把尖利的水果刀,卻被元牧陽緊緊的攥在手心裡死死不鬆開——13acv。
“你殺了我吧,我就是一個瘋子,就是一個骯髒的怪物!”元牧陽開口的瞬間,喉頭哽咽着,刀尖衝着自己,刀柄向着林盛夏!
林盛夏就這樣的看着他,閃電劈破夜空的瞬間,她看清楚了元牧陽的臉。
“我是不是——見過你?”林盛夏輕聲的呢喃着,記憶的片段慢慢的似乎是要聚攏到一起,在看到元牧陽的瞬間,她的心頭一陣的寒顫。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細微,元牧陽的動作卻已然落下!
“若是隻有傷害我自己才能夠保全你的安全,我願意的!”伴隨着這句話的話音落下,那水果刀已然經過元牧陽的手狠狠的向着大腿處插去!
殷-紅的鮮血大股大股的涌了出來,足以可見元牧陽到底下了怎樣的狠手!
林盛夏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在一起,纖細手指冰涼——
瞳孔內最後的片段,卻是元牧陽嘴角解脫似的笑——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線,我依舊在黑屋裡慢慢爬,慢慢爬喲爬——————
盛的嗓口年。顧澤愷的手指緊握着方向盤,副駕駛上的糖糖興奮的將最後一塊棉花糖塞入到口中,儘管那顆蛀牙隱隱作痛,可爲了能夠吃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還是可以忍耐的!
後座上滿滿的堆放着兩個人剛剛從藥店內挑選的保健品,有些甚至連標籤都還來不及拆掉,足以可見兩個人挑選時根本就沒有看過價格。
顧澤愷甚至是將醫生推薦的藥品一樣買了一堆,就連刷卡的時候也不曾看過數額一眼。
他想要將最好的東西都買給顧太太!
“爸爸,有輛救護車!”糖糖小小的腦袋望向車窗外,紅藍的燈光伴隨着警鳴聲傳進了兩個人的耳中,在這樣雷雨的天裡顯得尤爲的刺耳。
“恩!”顧澤愷敷衍似的恩了一聲,現在他只想要回家將東西交給顧太太,那個倔強的女人!
其實顧澤愷與糖糖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唸的女人此時就在那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救護車之上。
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用着浴巾死死的摁壓着元牧陽大腿上的傷口。
死死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線,繼續繼續,寫完大央出去散步,保持好心情好健康的身體——————
病房的外面,林盛夏的手裡還攥緊着浴巾,原本鬆軟的布料已經全被血給沾滿,烏黑的發自然的垂落在身體兩側,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給遮住。
輪椅被推動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偏側過頭去一看,沈晟勳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旁。
有段時間沒有見面,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憔悴,襯衫有些皺巴巴的,一看便是很長時間沒有經過打理的。
“大腿處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要是在晚來會兒這人就沒救了!”沈晟勳的聲音很冷淡,或許是因爲在醫院裡見到過太多的生死,他早已經漠然了起來。
林盛夏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張一貫冷靜的面龐沒有什麼表情,旁人自然也是不能夠從臉上看出些什麼的!
“謝謝你。”好半天,乾澀的三個字才從林盛夏的口中說出來。
“不過,他身上的那些傷痕,肯定不是一次就能夠弄成這樣的,或許從小——”沈晟勳或許是顧忌這是林盛夏送來的人,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並且他的血液似乎也有問題,我已經採集血樣送去化驗,如果有問題會通知你。”
林盛夏再度的沉默了下,這次沈晟勳也跟着沉默了起來,涔薄的脣瓣張合了許久,就是沒發出聲音。
“我進去看看他。”
林盛夏站起身來,暈眩感傳來,她忙用手指抵在雪白的牆壁上,手心裡傳來死一般的涼意。
“她還好麼?”見林盛夏想要離開,沈晟勳終於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這個她,自然是林盛夏的閨蜜,葉以寧!
林盛夏的眸光瞬間變得有些冷了,或許是之前剛剛接受過沈晟勳的幫助,她並不好說多麼過分的話。
“想要知道她好不好,爲什麼不打電話親自去問她?”許久,她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我給她打過,她將我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我怎麼都聯繫不上她!”沈晟勳的手肘抵在輪椅扶手上,俊逸的臉龐遍佈着挫敗的情緒!
“沈晟勳——”
林盛夏突然轉過頭來看着他的臉,眼神冷淡,卻帶着女性獨有的堅韌。
“如果你沒有分清楚死人與活人哪個更爲重要,就請你不要去找以寧,我不想要讓她的青春浪費在你這樣的男人身上。”
林盛夏這話說的絲毫不摻雜對殘疾人的歧視,她只是想要讓沈晟勳明白,有些女人動情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要在想的不明不白的時候還糾纏不休,這樣不論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可若是你想明白了,打電話給我,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以寧,至於她還要不要你,那就是她的決定了!”
林盛夏能夠爲葉以寧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說完那話,也不管沈晟勳到底有沒有想清楚,她推開高級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很安靜,加溼器與心跳記錄儀運作着。
元牧陽面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濃密的眼睫闔在臉上,大腿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包紮好了,鎮定劑的藥效還沒有過去。
他一時半會也清醒不過來。
林盛夏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安靜的凝視着元牧陽的這張臉。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是在顧宅宣佈婚訊的那個晚宴上,他穿着鐵灰色量身定製西裝站在角落裡,見到她望去的視線沒有半分心虛,舉起手裡盛有香檳的高腳杯向她示意。
她原本以爲,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
可是現在的林盛夏,卻着實不敢這樣認爲了——
之前,她肯定是見過元牧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