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地堅定地喊出這麼一句,圓圓的杏眸充滿了憤然,瞪着他,而他這一秒才驚覺自己剛纔竟然會說成爲他的債主……兩千塊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的。他不是應該跟她毫無瓜葛了麼?爲何還要這麼說?晏季勻想,那是自己一個不小心衝口而出的……
向來謹慎的他,怎麼就被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影響了冷靜,“一不小心”這種詞,不該落在他身上。
晏季勻最不喜被人影響情緒,她要倔強,與他無關。
他涔冷的目光淡淡:“真不想欠我的錢,那就將兩千塊放下再走。”
漫不經心地丟下這句話,晏季勻轉身往外走去。
水菡痛苦地咬着下脣,太過有力,都快咬出血了……她不能沒有這兩千塊錢,否則,交不出房租只有被趕出去睡大街!
從未如此煎熬過,被殘酷的現實所逼迫,即使再怎麼倔強的人都只能低下自己的頭顱,哪怕是面對一個曾傷害過自己的人……
“等一等……”水菡艱難地吐出細微的聲音。
晏季勻的身影停在門口,沒有回頭。
水菡的身子在瑟瑟發抖,心如刀絞,難過地說:“錢……算我暫時從你那借的,我……我會想辦法還你……”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他是奪走她初.夜的人啊!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她怎麼可能對他說這些。
晏季勻微微蹙起的眉頭,凝結着一層薄冰,不屑地勾勾脣……她就這麼缺錢?明明憎惡他,卻還要低聲下氣。難道晏錐沒給她錢嗎?她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卻得不到酬勞?是可笑還是可悲?
晏季勻一心認爲水菡是晏錐一夥的,以爲她在酒店時沒拿走支票是因爲故作清高,以爲沒錢是因晏錐反悔了不給她錢……
晏季勻沒再說半個字,徑直離開了房間。
水菡癱軟在牀上,隱忍多時的淚水奪眶而出……錢啊,真的是能將人逼到絕境嗎?爲什麼命運會如此翻天覆地……先是彭娟狼心狗肺,明知她被人帶去酒店了也不伸出援手,不但將她當成獲利的工具,還吞了她母親離開時留下的錢,她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忍痛割愛將項鍊當掉,想借此度過燃眉之急,卻又遇到了他……當票被他拿走,她再也不能擁有項鍊了,反到還欠了他兩千塊錢。
對這個處境的水菡來說,兩千塊無疑是一筆大數目。
水菡只覺得滿心的悽苦,好像自己陷在一個深深的沼澤裡,越是掙扎就越往下沉……
穿好了衣服,但還是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眼前一道陰影投來,進來的人是洪戰。
水菡是見過洪戰的,雖然不明確他的身份,但總歸還是那個男人的手下吧。
洪戰略帶急促地說:“我告訴你,前天晚上的事,少爺沒有錯。不管你跟晏錐之間是什麼關係,總之,躺在少爺牀上的人是你,少爺不認識你,誰躺在那牀上誰就是被送去給伺候少爺的人,所以,你要有什麼怨恨也別衝着少爺。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快走吧,少爺下了逐客令,要是知道我多嘴跟你說這些,少爺會不高興的。”
“晏什麼?”水菡愕然,記得昨天送她去彭娟那裡的男人好像姓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