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不知道此時在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三個人都在找他,其一是最重要的朋友楚斯日,這其二是最重要的愛人程沉,這其三是沈深不願意承認但確實改變了沈深人生的重要人物忘塵。沈深更加不知道的是這三個人中,一個人想要他的命,一個是迫於無奈必須找他,而最後一個真心想要救他的人卻是沈深最大的情敵忘塵。這是何其的諷刺,又是何其的無奈。
這個時候,沈深和前幾天一樣,拼命的忙完工作後來到酒吧麻醉自己,此時的沈深一個人趴在吧檯上,對着酒保不停的要求再來一杯。而善良的酒保知道沈深已經喝高了,於是給沈深調的是一杯杯果汁,而喝多的沈深當然什麼也沒察覺到。
“客人,你不能再喝了。”酒保好心的提醒快要醉倒的沈深。
“嗯,再來一杯。”沈深將頭枕在自己的胳膊,用另一隻手舉起杯子示意酒保倒酒。
“客人。”酒保看着沈深這樣不愛惜自己不由皺起了眉頭。
沈深很生氣連酒保都不聽他的話,於是他不由朝酒保大吼一句:“再來一杯!”
“可是……”酒保不願意,沈深更加火大竟然找來酒吧的老闆理論。
“給他。”經理朝酒保示意。
“可是……”善良的酒保有些不高興的看着經理,經理走進吧檯摟着酒保說道:“親愛的,你和一個酒鬼較什麼勁啊?”
“可是,他不能再喝了。”
“他想喝就讓他喝唄。”
“不行,在喝下去要出事的。”
“那你就在給他倒果汁唄。”
“果汁沒了。”
“啊?”
“被他喝沒了。”
“呃……”
“不賣給他酒了。”
“可是,酒吧哪有不賣酒的。”
“不賣。”酒保有些堅決。
“可是……”
“不賣,你賣的話,今天你自己睡。”
“不賣,堅決不賣。”經理覺得自己不能因爲買酒而拿幸福生活開玩笑,於是果斷聽從了酒保的意見。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不賣酒了。”經理來到沈深的面前很有禮貌的告訴沈深自己不做他的生意了。
“爲什麼?你們有酒,我有錢。爲什麼不賣?”沈深的心情更加不好。
“不好意思,真的不賣了。客人你慢走。”
“你……”聽着老闆有些趕人的語氣,沈深猛地起身離開。
“誰稀罕,老子再也不來了!”沈深臨走時還不忘大聲的嘲諷老闆。
不過,酒吧的人沒有人理會沈深,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酒鬼在發牢騷而已。
沈深有些蹣跚的走出酒吧,畢竟喝的太多,身體有些控制不住。沈深扶着路邊發着黃光的路燈,看着因爲夜深已經沒有什麼人的馬路,不由的悲從中來。沈深很想哭,卻沒有眼淚,他實在不能接受最愛自己的程沉,曾經爲自己離家拋棄所有的程沉就這樣離自己而去,就這樣投入其他人的懷抱,沈深不相信,一萬個不信。然而他也知道有些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它真實的發生了。
“沈深,把月兒還給我。”楚斯日突然出聲,打斷了沈深陷入痛苦的思緒。
“斯日?你怎麼在這。”看到楚斯日,沈深顧不上傷心而是轉變爲擔心,他在問楚斯日的同時還不忘四處看看,來確認楚斯日不被別人跟蹤,甚至抓到。
“把月兒還給我!”楚斯日見沈深沒有把穆祈月還給自己的打算,不由有些惱怒,於是語氣也變得更加堅決。
“你在說什麼?什麼把祈月還給你,祈月不是被你……”沈深沒有再說下去,因爲楚斯日殺害了穆祈月這是他一直想要忘掉的事實,這些天因爲程沉的移情別戀,沈深都已經忘記自己的好友身上還有這麼一件可怕的事。這個世界怎麼了?沈深不禁問自己,那麼深愛着穆祈月的楚斯日竟然會殺害穆祈月,而那麼自己的程沉竟然會拋棄自己愛上別人。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把月兒還給我!”楚斯日的眼睛慢慢的變紅,那是他發怒的徵兆。沈深的表現在楚斯日看來那就是要霸佔穆祈月的表現,竟然沈深不把穆祈月還給自己,那自己就搶。下定決心奪回愛人的楚斯日終於向沈深出手。
“小心……”和吳銘一起趕到的忘塵看到有人想要傷害沈深不由出言制止,甚至不自覺的用出了靈網來控制住那個準備傷害沈深的人。
楚斯日感受到危險,身體條件反射的逃離靈網的束縛。同時,他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經除掉那個會使出這招的人了,爲什麼這東西還會出現。當他帶着不解看向靈網的來源方向時,才真正的愣住,那個明明已經死在自己手中的人,那個明明被自己捏爆心臟的人,爲什麼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也就在楚斯日愣神的時候,吳銘衝上前將被楚斯日拍傷的沈深抱到安全的角落。
此時的沈深完全處在呆滯的狀態,他不明白楚斯日爲什麼會突然向他出手,他不解他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更讓他難過又傷心的是如果不是自己的情敵,那個叫忘塵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絕不只是腹部留些血這麼簡單。沈深看着自己的腹部,五道深深的血痕映入沈深的眼睛,奇怪的是沈深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痛,而沈深也就這樣呆呆的看着。
“深,深,你沒事吧。”吳銘看着沈深被楚斯日傷的那一剎那,腦間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沈深不能有事。”
沈深聽着熟悉的聲音,終於緩過神來,“程沉,程沉……”沈深一遍遍的叫着程沉的名字,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一瞬間爆發。
“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去醫院。”吳銘連忙抱起鮮血淋淋的沈深朝醫院跑去。
另一半,忘塵很奇怪自己爲什麼會突然使出了那個招式,忘塵不知道自己竟然會特異功能。而楚斯日看着盯着他的忘塵,有些膽怯又有些懊惱,然而他看着被程沉抱走的沈深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楚斯日雖然完全成魔,但看着曾經讓他飽受痛苦的人還是本能的畏懼,於是楚斯日逃走了。而忘塵沒有去追他,雖然忘塵的身體告訴忘塵這時應該乘勝追擊的,但忘塵的情感卻更要關注抱着沈深離開的吳銘。
忘塵看到剛纔吳銘那麼緊張沈深,他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表現。自己本來就知道沈深在吳銘的心裡很重要,可是但吳銘真正關心沈深的時候,自己的心原來還是會痛的。忘塵跟着吳銘跑開的路線,緊緊的跟在其後卻沒有和吳銘並排而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一個既不會讓吳銘離開自己視線又不會打擾到吳銘和沈深的距離。
吳銘抱着緊摟着他的沈深終於來到醫院,沈深進了急救室而吳銘在外面焦急的等候,忘塵則站在離吳銘有些距離的地方,靜靜的看着吳銘。忘塵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或許他知道吳銘和沈深之間沒有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至於過去的那幾天快樂的日子,應該是他和吳銘之間的一場夢而已。而夢終歸是要醒的。
雖然明白了這點,忘塵還是想讓吳銘親口告訴他,告訴他:“塵兒,夢醒了。”
於是,忘塵還站在醫院裡,還站在離吳銘有一點距離的地方。
忘塵靜靜的站着,而吳銘焦急的等着急救室裡的某人。
不知道是什麼契機,吳銘意識到還有一個人在,一個被自己遺忘的很重要的人。
吳銘帶着複雜的眼神看着走廊那頭身影有些單薄的忘塵,他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兩人只是彼此的注視,好像他們中間隔着不可逾越的溝壑。
世界上最永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在我面前我卻不能說,我愛你。
吳銘和忘塵兩人都知道,他們的世界真正的分開了,他們是兩條相交線,本來毫不相干卻走到了一起,而終究他們會越走越遠。
吳銘想對忘塵說,塵兒,我真的愛你,真的。然而這句真心話不知何時才能說出口。
“我……”吳銘要開口,忘塵的希望又被點燃,可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被打開。
“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吳銘示意醫生,而忘塵心中有些東西熄滅了。
“病人已經沒事了。”
“謝謝醫生,我能看看他嗎?”
“可以,不過不能時間太長。病人需要休息。”
“好。”
醫生離開,吳銘也準備去看沈深,只是吳銘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轉身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塵兒……”吳銘的眼神一暗,最終還是進了急救室去看剛做完手術的沈深。
忘塵看着吳銘走進了急救室,才露出了身影,他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要藏起來,只是急救室的那扇門關上了他和吳銘之間所有的希望。
忘塵想要離開,卻挪不動腳步,一種強烈的不捨和不甘充斥着忘塵。忘塵的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終於忘塵鼓足了勇氣也朝着急救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