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尹櫻壓抑住心底那絲莫名地擔憂,堅定地邁開步伐,轉身朝臥室裡走了去。
她躺在病牀上,腦海裡不斷回着龔景聖在路燈下摔倒的一幕,那麼高大的身軀倒了下去,就好似一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塌,那摔下來的重量牽連的腿傷可想而知。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尹櫻搖着頭,雙手捂住耳朵儘量不去聽窗外分攏的聲音,然而她卻避免不了徐嫂緊張地推開門道:“不好了小姐,那位先生,那位先生……”
“怎麼了?”尹櫻倏爾睜開看向徐嫂,卻見徐嫂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她心頭咯噔一下,忙道:“快扶我去。”
等到了樓下,人羣早已將龔景聖圍的密不通風,尹櫻擠過人羣,澈眸不可思議地看着龔景聖竟然在地上爬,那個爬只是在用雙手支撐着前行,他雙膝上所綁着的紗布早已陰出了血跡,甚至蹭紅了地面。
“這位先生他很固執,偏要自己起來,別人怎麼要幫忙他都不讓。”徐嫂解釋道。
毫無疑問,現在的龔景聖是狼狽的,是可憐的,是絕對遭人同情的,甚至在尹櫻眼裡,龔景聖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爲什麼?因爲他是龔景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將別人踩在腳下,如今卻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匍匐在他們的腳步。
聽着周邊人紛紛譴責那個叫小丫頭的狠心女人。
尹櫻不由自主地走到龔景聖身邊,她恨這個男人,恨這個男人用這種方式逼迫她同情他!
“你出來了。”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龔景聖痛地蒼白的俊臉上,他擡頭看着居高臨下的尹櫻,他拋棄了向來引以爲傲的尊嚴,只是爲了她能出現,值了!
“你、混、蛋。”尹櫻憤恨地說着,不爭氣地淚水奪框而出,她擡腳重地踩上龔景聖漂亮的手,用力地碾壓,龔景聖痛地悶哼。
又在周邊無數的批評聲中,尹櫻挺着大肚子狠狠地將無數腳踢向龔景聖受傷的腿,龔景聖痛地連連悶哼。
“這個女人瘋了。”
“這個女人變態,不是人!”
“快報警吧,不然這個混血帥哥會被活活痛死的。”
然而在這些打報不平的聲音中,龔景聖脣角卻噙上邪魅滿意地笑意,那笑意使他看起來絲毫不再狼狽,就如同威武不可侵犯的天神般,只因他知道,她無可奈何的決定。
果然,在尹櫻踢龔景聖踢的氣喘吁吁,龔景聖痛地額頭滿是冷汗時,她收了腳,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徐嫂道:“把他扶進去。”說完,她毫無不留情地轉身走掉。
徐嫂猛地回過神來,其他人卻愣在當場,她連忙道:“誰幫幫忙,幫我把這位先生扶起來。”她正說話間,只見龔景聖神奇的自己把上輪椅的扶手,只是憑着臂力就重新坐了起來。
他端坐在那裡,藍眸泛着精銳地光芒,尊貴的氣質隨着他整理鬆開了的袖口,自然流落。
“我們進去吧。”龔景聖擡頭犀利地藍眸看向再次愣住的徐嫂。
徐嫂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隨後推着龔景聖朝公寓裡走了去,留下一羣仍舊呆愣的人……
當徐嫂把龔景聖推進客廳時,只見臉上還殘留着淚水的尹櫻坐在沙發上,她冷冷地對龔景聖道:“你只能住到我生下寶寶的時候,保證這一點,我纔會讓你住下來。”
“我保證!”龔景聖立即道。只要現在能留在她身邊,讓他幹什麼都行,況且,他完全可以爭取在這段時間內得到她的原諒。
Lisa那邊他已經託付給了Lisa的父母照料,所以他只要專心顧着她就可以了。
“口說無憑。”
尹櫻將剛纔寫好的契約遞給龔景聖:“如果到時候你做不到,那麼,華儀集團將屬於我。”
“OK。”龔景聖果斷地拿過筆,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後,再度遞給尹櫻。
尹櫻滿意地收好,看向徐嫂道:“給他處理下傷口。”說完,看也不再看龔景聖一眼的回到了臥室。
“先生,小姐她平時不是這麼冷漠的人。”徐嫂邊去取藥邊道:“其實她很心軟很善良的。”
“以她的性子,這已經對我很心軟了。”龔景聖藍眸看着尹櫻臥室緊關了的門:“她一直住在這嗎?”
“我也不知道,我是前幾天一位姓尉遲的先生讓我過來照顧尹小姐的。”
徐嫂剛道完,龔景聖的臉明顯陰戾了下來,可他又能說什麼?又有什麼立場說什麼?
“不要將我在這裡的事情,告訴給尉遲宇。”
“爲什麼?”徐嫂不解地問。
“想拿到十萬塊錢,就閉嘴!”
徐嫂立即閉了嘴……
一個月後。尹櫻已經挺着七個多月的肚子,走起路來很是不方便,就更別提自己給自己洗腳了。
今晚吃完飯後,她犯愁怎麼洗腳能讓肚子舒服些,剛想走進浴室,身後那近一個月來像嘮叨大叔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萬一滑倒了怎麼辦?岳母不是說,不讓你用浴室的麼。”龔景聖坐在輪椅上雙手端着洗腳盆:“用這個洗。”
“我再說一遍,我媽不是你岳母!”尹櫻不悅道。
“好,前岳母。”龔景聖糾正了用詞,將洗腳盆放在牀邊:“過來洗吧。”
尹櫻猶豫着走了過去,這一個月來,龔景聖對她可謂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任她怎麼不給他好臉色,任她怎麼對他發脾氣,他都還是一副沒事兒人似的照顧她。
所以,她這個悍婦的形象以及龔景聖這個好老公的形象,早在整個公寓傳開了。
“你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感動,這是你應該的!”尹櫻憤怒地說着走到牀邊坐下,把雙腳伸進溫熱的水裡。
“是,是我應該的,誰讓你肚子裡的是我的種子。”龔景聖彎下腰,用雙手給尹櫻洗上玉足:“女人,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尹櫻不免好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