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夏綺藍真想用手抹平他那緊皺的眉頭,再勾起他的嘴角,告訴他,他笑起來到底有多好看。複製址訪問 hp://
但現在客廳裡面的氣氛有些詭異,夏綺藍壓根就不敢輕舉妄動。
餘致皓沒有開口,他似乎正在隱忍自己的怒氣,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夏綺藍才聽到他的聲音。
“你的高考志願,爲什麼還沒有填?”
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夏綺藍怔了怔,疑惑地看着餘致皓。
“我今天去你學校了。”
“學校?”夏綺藍那雙靈動的眸子裡面滿是詫異。“你爲什麼會去學校!”
“我今天接到電話。”餘致皓轉過頭看向夏綺藍。“是你老師打給我的。他還告訴我,你的午餐費用也沒有交。”
原來是這樣……
看來,肯定是因爲張老師又找不到葉雨梅,所以纔會纔會找餘致皓的,可是張老師怎麼會知道餘致皓的電話號碼呢!
噢!對了!
夏綺藍的腦袋快速閃過了保健室校醫的臉。
肯定是校醫把電話號碼給張老師的!
可是……可是爲什麼要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他呢?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夏綺藍的心中作祟,促使她一點都不想讓餘致皓知道這些事情。
“抱歉,肯定是我媽忘記接老師電話,所以纔會打你電話的。”
餘致皓當然知道夏綺藍的父母當然不可能是如她所說,是“忘記”接老師電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夏綺藍又怎麼可能會住在他的家裡呢?
試問天底下哪個父母,可以任由自己的女兒在外租房這麼久,還不聞不問的?
而且,餘致皓在去到學校之後,張老師就連帶着用怨念極深的語氣,跟他說了夏綺藍的父母從來都沒有去過學校這一件事!
他不知道夏綺藍是出於什麼原因要這樣說,但不可置否的是,夏綺藍確實對他撒了謊,而且還是再一次。
這令餘致皓的怒火迅速洶涌而上!
“大叔,我就是有點迷茫,不知道填哪所學校纔好,纔沒有填的。老師他太大題小做了,我這幾天已經想的差不多了,我過幾天就去找老師談這件事。”
目光閃爍,又在撒謊!
餘致皓雙手緊握,拼命剋制那已經瀕臨崩潰的怒火!
“那個午餐費的事情就更沒有什麼需要着急的了,我只是忘記交了而已,可能張老師只是順帶想跟你提一下而已吧。”
撒謊!還是在撒謊!
如果她要說的全都是謊言,那他現在坐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餘致皓忽然起身,邁開長腿離開這裡。
“大叔?……”難道就這樣就完了?餘致皓不再問她什麼了?
夏綺藍一頭霧水地看着餘致皓的背影,但餘致皓越走越遠,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全身上下正有一股怒火在劇烈燃燒,燒得噼裡啪啦的!
他不是夏綺藍的誰,就算夏綺藍不對他坦誠相待,他也無話可說!
而且他今天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接到學校的電話之後,就以爲夏綺藍又出了什麼意外,像個瘋子一樣飈快車趕去學校!
他也不用在強忍着睡意,這麼晚了還在等着夏綺藍回來!他應該早點睡他的覺!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做任何事情!
他竟然還讓這個女人進駐他的家!他竟然還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他就應該……應該……
該死的!這個女人竟敢對他撒謊!
餘致皓前進的腳步立即就像是按下急剎車一樣,戈然而止。
他轉過身,氣勢洶洶的,用一臉就像是要把夏綺藍給拆掉骨頭吞下肚子的兇狠表情,朝着夏綺藍大步邁進。
“大……大叔,你你……”
夏綺藍見勢不對,立即就想要起身逃跑,但氣在頭上的餘致皓不可能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快步走到夏綺藍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以居高臨下之勢,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下,動作一氣呵成。
逃躲不及的夏綺藍驚恐地嚥了咽口水。
那在她頭頂的銳利目光,就像是要把她的腦袋給燒出一個洞一個緊盯着她不放。
而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巨大壓迫感和他那**裸的怒火,一同燒得夏綺藍幾乎都快要不敢呼吸了!
這是第一次,夏綺藍忽然發現原來一個人發怒的時候,會這麼的可怕!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餘致皓從薄脣裡面吐出的每個字,都用力得像是從牙關之中擠出來的。“你爲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填報高考志願,爲什麼你的午餐費用拖了幾個月都沒有交上!”
夏綺藍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餘致皓的怒火來得莫名其妙,而且她還以爲餘致皓不會過分在意這件事情……
可是現在很明顯,餘致皓要的不是敷衍或者是虛假的答案。
他要的是真真切切的答案!
那她現在應該把事情全都告訴餘致皓嗎?包括她內心的想法和感受,包括她的迷茫?
可是如果說出來的話,勢必,她一定要告訴餘致皓她被夏家人趕出來的事情,還有九年前那件她做過的罪大惡極,就連她自己的家人都無法饒恕的事情……
之前,是餘致皓跨過那道陽臺,救了她。
那天深夜,在街角上,當夏綺藍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時,是他的有意“縱容”,令她在那**,踏上了溫暖柔軟的雲端。
餘致皓已經成爲了夏綺藍心中的不可替換的存在。
因此在這個世界上,夏綺藍最不想欺騙的人就是餘致皓。
可是同樣的,她最恐懼的就是,但她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餘致皓之後,她會看見餘致皓對她露出鄙夷的目光,就像跟她血濃於水的家人一樣……
這份恐懼就像是一個深藏在她身體裡面的洪水猛獸,並且正在不斷地壯大,變得就像是無法被擊垮般,高大強壯。
她能用她跟餘致皓之間,這段一碰即碎的關係去打賭嗎?
這場賭局,只要她一輸,她輸掉的就是餘致皓。
從此餘致皓不會再抱着她坐上重型機車的後座,餘致皓看向她的目光只有厭惡。
這樣,她還能去賭嗎?她還能對餘致皓說出所有的實話嗎?
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