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跟我一起去赴個宴吧”
寧冉指了指請帖,“這個?”
仇寒川點點頭,直接將文件給她看,“你看了就明白了。”
既然當事人大方的不隱瞞,寧冉也沒矯情,直接翻開大致看了看。
“這個克森威家族還真是有意思,什麼樣的宴會非要你參加,還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
這份文件上大致就是,克威森家族在法國郊區名下的一塊寶石礦準備全權讓給仇氏,前提就是仇寒川必須參宴。
寧冉合上文件,“克森威家族在法國也算是一個有些底蘊的珠寶世家,雖然,你們一個生意在亞洲,一個生意在歐洲,但在行業上依舊是對手。”
“寧願讓出寶石礦也要你赴宴,很明顯是個鴻門宴啊,你還要去麼?”寧冉問道。
仇寒川雙腿交疊,“去,爲什麼不去,雖然我並不一定要那個什麼寶石礦,但是送上門的東西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寧冉若有所思,說實話,這個宴會帖處處都透着陰謀的感覺,自己沒必要跟着去冒險。
她本來不打算去的,但是看透了這裡面的彎彎道道,感覺非去不可了。
心裡一遍遍的強調,她可不是擔心仇寒川,如果這傢伙出了什麼事,天天一定會傷心的,嗯,她只是擔心天天罷了。
晚上,在寧冉的萬分堅持下,她自己單獨睡了一個房間。
外面的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月亮的光影從窗戶裡面投射了進來,印在牀上,寧冉絕美的睡顏顯得恬靜。
突然,她眉心一皺,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炬,一點都不像是上一秒陷入熟睡中的模樣。
寧冉猛地坐起身,左手捂着左邊腦袋太陽穴上方的地方,表情一瞬間閃過痛苦的模樣,轉瞬即逝。
捏了捏拳頭,她看了看窗外斑駁的樹影,利落的翻身下牀,看了看窗戶下面,她的房間距地面起碼有7層樓的高度。
閉着眼感受了下,不知道仇寒川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並沒有感受到白天分佈在古堡周圍的影子。
眼眸微微一閃,寧冉動作迅速的從窗戶外面翻了出去,幾個借力,三兩下便安全的到了地面。
白天仇寒川帶她逛的時候,她憑藉着驚人的記憶力將這裡複雜的地形記在了腦子裡,於是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出口翻了出去。
寧冉並不知道,在她翻身出窗的那一刻,隔壁房間的仇寒川就知道了,是影子報告的。
至於爲什麼寧冉沒察覺到,是因爲白天的影子和晚上的並不是同一批人,晚上防護的影子在掩護能力上十分厲害,憑寧冉的能力還沒辦法發覺。
“老闆,需要派人追蹤麼?”
仇寒川站在窗前,看着寧冉逃離的方向,那裡漆黑一片,已經沒有任何蹤跡了,他淡淡的搖搖頭。
“不用,夫人回來的時候,你們跟剛纔一樣,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切記不要暴露身份。”
“是。”
……
根據手錶上的定位顯示,寧冉很快就來到目的地,面前荒涼破敗的別
墅,在夜晚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陰森。
寧冉稍稍打量了下,在看到某個角落的標誌後,便擡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大廳裡面依舊是一片漆黑,她藉着月光打進來的微弱光線,可以看清楚大廳裡面的一些傢俱,只不過擺放隨意,十分凌亂。
唯一整齊乾淨的就是中間的一個沙發,上面背對着她坐着一個男人。
雖然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是那一頭即使在黑暗中也十分顯眼的銀白色頭髮,讓寧冉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她立刻彎腰,嘴裡十分恭敬的稱呼道:“義父。”
沙發上的男人沒說話,空氣似乎都禁止了,慢慢的醞釀出了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寧冉甚至都感覺腰部痠疼的沒感覺了,沙發上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義父麼?”
銀髮男子一如既往的沙啞嗓音,讓人聽了感覺耳膜都在震動一般。
雖然對方語氣不激烈,聲調很平淡,但是寧冉就是知道,男人生氣了。
“當然,寧冉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櫻花組織的人。”
銀髮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身形高大挺拔,“很好,希望你一直記得這句話。”
他說完,反手一揮,身後的寧冉眼眸微微睜大,不知名的東西好似一根利劍破空而來,帶着強韌的風勁。
以她的能力哪裡是銀髮男子的對手,她狼狽的接過,虎口被震的生疼。
“這個是新研發出來的致幻液,你想辦法把這個給仇寒川喝下去。”
寧冉猛地擡頭,手裡的瓶子不自覺的捏緊,張張嘴沒說話。
銀髮男子微微側頭,“怎麼?你不願意?”
寧冉咬咬脣,她當然不願意,如果真的要殺仇寒川,也不會等到現在了,可是,現在是義父親自給她下的命令。
銀髮男子冷哼:“你以爲你在中國,我就不知道你的舉動麼,記清楚了,你是殺手,而仇寒川是你的目標,你和他的關係只能是如此,再無其他,如果你再違抗組織的命令,別怪我這個做義父的無情。”
寧冉回古堡已經是凌晨四點鐘的時候了,她按照原路悄無聲息的翻身回到房間,慢慢的低頭,看着手心裡被她一路捏着的瓶子。
她就這麼盯着,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毫無波動的雙眼終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眼裡閃過狠絕。
第二天,寧冉早早的就下樓了,親自去廚房煮了兩杯咖啡。
沒一會兒,整個廚房都瀰漫着咖啡的香味,寧冉看着手裡兩杯香濃誘人的咖啡,走了出去。
仇寒川剛好從樓上下來,“早啊。”
寧冉嘴角微勾,“早,我記得你喜歡喝黑拿鐵,順便幫你煮了一杯,賞臉嚐嚐吧。”
仇寒川意外的挑挑眉,將襯衣手腕的袖口往上翻,“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還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寧冉翻翻白眼,“這裡可是你的地盤,不過一杯咖啡而已,你就受寵若驚?別人聽着還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呢。”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了餐桌上,上面已經擺放了豐盛的早餐,看得人食指大動。
仇寒川端起精美的白瓷杯,放在鼻尖微微晃動了下。
寧冉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咖啡。
仇寒川的餘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一大早,寧冉的舉動處處都透露着怪異,他想着搖晃了下杯裡的咖啡。
微垂的眼眸似有風暴暗潮涌動,他面上絲毫沒有表達出來,對着寧冉舉了舉手裡的杯子,“聞着挺香的。”
寧冉笑了笑:“是麼,你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仇寒川同樣微笑點頭:“好啊。”
說着便擡起手,杯子的邊緣慢慢的移向脣邊,眼看着咖啡色的液體就要流進嘴裡,寧冉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表情有多麼的異樣。
“等等。”
仇寒川停了動作,手稍稍一顫,慢慢的放了下來。
“怎麼了麼?”
寧冉心裡猛地鬆了口氣,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後背竟然汗溼了一片。
仇寒川疑惑的看着她,“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怎麼流了那麼多汗?”說着拿出了手帕給她遞了過去。
寧冉隨意接過,抹了一下,“哦,那個啊,可能太熱了吧,我是比較容易出汗的體質,隨便動動就會這樣,待會兒就好了。”
她說完,看着咖啡還拿在仇寒川的手裡,突然覺得十分礙眼,自己剛纔一系列的反應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她,她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仇寒川在自己面前喝下那杯東西,……她不想讓這個男人死。
將自己面前的藍山遞了過去,寧冉直接把他面前的拿鐵拿了過來。
“黑拿鐵我是第一次泡,自己還沒嘗過呢,你喝我這杯藍山吧,也是我拿手的。”
寧冉僵硬的說完,拿起麪包掩飾般的往嘴裡塞,她現在的狀態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
仇寒川看着面前被換掉的咖啡,低垂的雙眼裡泛起深深的笑意,他優雅的端了起來,細細的嚐了一口。
藍山的口感略微苦澀,但是他的舌尖卻嚐出了甜味,一直延伸到了心裡,對於某些決定更加堅定了。
寧冉說要嘗一下自己煮的黑咖啡,但是全程卻絲毫沒有動過,對於這個,仇寒川自然沒有拆穿。
兩個人心思各異的吃了一頓風暴暗涌的早餐。
仇寒川回到了樓上的書房,淡淡的道:“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黑影一閃,在他兩米外的地方,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單膝跪地,一隻手撐在了地上,低着頭恭敬的喊道:“老闆。”
“調查一下櫻花組織。”
“是,老闆。”
這個組織和他自己的勢力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從來沒有什麼交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仇寒川雙手抱胸,既然對方挑釁到頭上來了,他自然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事實上,寧冉莫名其妙失憶,這筆賬他也會討回來的,現在又逼迫她的女人給自己下毒,從一開始,他們就註定了勢不兩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