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敏點點頭：“是一個人回來的，至於那個女人，好像沒有跟方程結婚，方程也沒提到她。”
李心桃一愣，十年了，方程沒有跟餘青結婚，那麼這十年他們是不是已經不在一起了？可是當年……餘青爲什麼不跟方程結婚，她的思想不是很保守嗎？再說方程爲了她，跟方家鬧翻，一走就是十年，她就算對方程再沒有愛情也會被他感動了吧。
想到自己剛纔剛纔發出去的郵件，李心桃有點懵了。
秦毓敏又搖搖頭：“方程這次回來，看起來像是不走了的樣子，雖然沒有去方氏上班，可舅舅已經滿足了，也不敢逼他相親結婚，讓我有時間勸勸他，你說我這兩個表弟是怎麼想的，放着方氏的公司不要，一個說要繼續做設計師，一個說留在科研所，真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對比方程和方恆的行爲，在秦毓敏心裡，覺得季遠揚這樣的反應纔是對的。
父輩打下來的江山，他們不要，那要給誰呢。
聽秦毓敏提起方恆，李心桃眼睛一亮：“嫂子，方二少爺回方家不是爲了家產？”
“他說不要，說讓方程去公司管理，他呢繼續上他的班。”
李心桃想起第一次看到方恆，他眼裡的神色，分明是對尤然情有獨鍾，或許，這也是一個她可以利用的好機會，她頓時得意起來。
他們越亂，她就越可以趁機繼續做手腳，就像當年……
“不是傻子，就是裝傻。”季遠揚冷笑着說，他跟方恆認識不是一天兩天，對他也算是有所瞭解，方恆可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只是他現在還沒適應利用方家來實現自己的野心而已。
“遠揚哥這是話裡有話，莫非你也認識方家二少爺？”李心桃多聰明，一點就透。
季遠揚點點頭：“業務上有過接觸，當時也是他介紹尤然到宏偉上班的。”
秦毓敏聽到季遠揚提起尤然，心裡一顫，但是看他神態淡然，心裡琢磨着，他是不是真的放下尤然了，居然可以在李心桃面前說起他早就認識尤然這件事。
之前，他在婚禮上糾纏那一幕被李心桃看到，秦毓敏沒有告訴他，目的呢是給他留點面子，也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對他和尤然產生懷疑了。
“呀，遠揚哥，你早就認識尤然了？難怪在婚禮上……”李心桃看了秦毓敏一眼，故作驚訝的叫道。
“是的，一開始她是想纏着我，後來發現我結婚了，就改纏着季遠航。”季遠揚大言不慚的說，反正尤然現在對他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了，他爲什麼還要維護她，現在就算被老爺子知道他曾經跟尤然有過一段，更好。
他眼前一亮，對，要是這樣，那上次秦毓敏陷害尤然的事情就有了理由，當時他怎麼沒想起來讓秦毓敏說出來呢，要是說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難堪。
看來要找個機會，讓秦毓敏對老爺子哭訴一番，最好是覺得這樣天天見面太尷尬，讓季遠航跟尤然回公寓去。
季遠揚可不知道這樣做，只會讓季遠航和尤然很感激他。
李心桃心裡想笑，卻沒有揭穿他，而是點點頭：“我從一開始就跟嫂子說了，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他們結婚前一天，我去公寓找遠航哥，她就已經住到公寓裡去了，這麼多年，我也只是去過遠航哥的公寓一兩次，她倒好，才認識遠航哥幾天，就住進去了。”
想起那晚的情景，李心桃就生氣，看到出來開門的是尤然，她擡手想要打，卻沒想到，季遠航居然護着尤然，那個時候，她要不是被氣的轉身就跑，而是到公寓裡大鬧一場，說不定尤然不會跟季遠航結婚了，怪自己沒沉住氣。
“真的啊，我就說這個女人心思縝密，不是一般女人，我們必須要把她趕出季家才行。”秦毓敏表情有些不自然，那陣子自己讓李心桃跟蹤尤然，拍了不少季遠航跟她在一起的照片，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李心桃早看到了，現在卻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可真說得出口。
不過這樣也好，他要是再纏着尤然，可該打自己的嘴了。
天依舊陰沉的很厲害。
郊區的一個十字路口。
站着一個穿着風衣的女人，她站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往那個方向走。
十年時間，這裡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她連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
可是，那個家，她真的有回去的必要嗎？
她仰臉望着天空，立刻縮縮脖子，記憶中的A市初冬，好像沒這麼冷。
這裡只有來往的車輛，很少有人經過，她剛纔也是坐出租車到這裡後，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才付了車費下車。
拿出手機，百度地圖居然搜不出來水文巷，亂亂的也看不懂地圖。
手機的通訊錄，還保留着十年前家裡的電話號碼，可是，她打過去，是空號，她的目光落到下面的號碼上，臉色微微一變。
她的手機通訊錄，只有幾個人的號碼，曾經有一個是十年沒打過，還有一個，從他回來就沒再聯繫過。
他回來的前一晚上，去找她了，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來，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於是他很激動，問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已經十年了，爲什麼聽到他要回A市居然不想跟他一起回去，難道說，她還在懊悔當年，心裡依舊恨他？
“我沒恨過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她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他的，然後，他就離開了。
她想叫住他，最後卻放棄了，叫住他，她也只能對他說句對不起而已。
一句對不起，就換來十年的陪伴嗎？
只怕他聽了會更恨她吧。
現在，自己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是要給他打電話，還是要給另外一個他打電話？
他一定不會接的吧，想起手術之前，十年來跟他唯一的一次見面，她苦笑起來。
那天他平靜的就像是他們只是認識的朋友，看來他心裡已經放下她了。
她手術結束，昏迷一天才醒，醒過來問身邊的人，才知道他在她做手術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