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跟湯子靜猜謎語,季朝暉出於本能的關心,衝上前,待看清嶽嶺雙手被綁着,更加驚異望向湯子靜。
嶽嶺爲什麼會被綁着,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湯子靜臉上出現一種季朝暉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神情,冷冷望着季朝暉。
接觸到她的眼神,季朝暉愣住了。
這樣的眼神,不該是湯子靜有的眼神,湯子靜的眼神清澈純真,怎麼會這麼冷冰冰呢。
“子靜,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顫聲問道。
湯子靜卻在沙發上坐下來,冷冷看着季朝暉:“姐姐,我來給你講個故事聽。”
“子靜,先把嶽總身上的繩子解開,再聽好不好?”季朝暉上前一步,想過去給嶽嶺鬆綁。
“站住。”湯子靜尖銳的叫道:“姐姐,你爲什麼這麼不聽話,你很擔心嶽嶺哥哥嗎?”
這個時候,湯子靜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了?
“子靜你……”
“嶽嶺哥哥呢,就讓他那樣躺着好了,我說過,我要給你講個故事聽。”湯子靜用下巴點點對面沙發:“坐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朝暉沒有動,疑惑不解望着湯子靜。
“姐姐,我希望你最好聽話,否則我就在嶽嶺身上劃上幾刀。”
“別,別,我坐下來。”季朝暉跌坐在沙發上,顫聲說。
季朝暉望着完全陌生的湯子靜,心裡驚駭萬分,偏偏這個時候,方運晟的話突然在她耳邊響起來,他說湯子靜是裝失憶,爲的是讓嶽嶺不能不要她。
她真的不願意相信湯子靜是這樣的人,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她不能不相信,湯子靜有問題。
“季朝暉,知道我爲什麼叫你狐狸精嗎?”
耳邊響起湯子靜的話,季朝暉身體一顫,失聲問道:“你,你沒失憶?”
“誰告訴你我失憶了,我只是假裝不認識你而已。”湯子靜冷笑着說。
季朝暉完全驚呆了,湯子靜並沒有忘了她,只是假裝不認識她,真的被方運晟說中了。
見湯子靜還在盯着她,她無比驚異搖搖頭,眼前出現第一次在中天大廳裡見到湯子靜的情景,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面,而她卻抓住自己就叫狐狸精,讓自己也很詫異。
仔細想想,她只叫過自己狐狸精,就連沈艾麗公開追求嶽嶺,湯子靜都沒有叫她一聲狐狸精,爲什麼,她也很想知道。
湯子靜無視季朝暉臉上的驚愕,冷冷的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她從桌上拿起一張照片,遞給季朝暉。
季朝暉接過照片,只看一眼,就吃驚擡起頭望着湯子靜:“你怎麼有這張照片的?”
照片上是一個扎着馬尾的少女托腮望着一旁的魚缸,她當然認識這個少女,因爲這個少女就是她自己。
那到底是十五歲還是十六歲,她已經忘記了,但是事情還記得,那是三家聚會,在A市郊外的一個生態園裡,那天,雖然大家都興高采烈的,但是她卻因爲韋書海的事情,一直悶悶不樂,坐在觀賞魚缸旁望着魚缸發呆,後來,尤然出來找她,她才進去。
這是誰拍的照片,而且這麼久遠的照片,湯子靜怎麼會有呢?她怎麼到現在纔拿出來?
“子靜,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這就是我想給你講的故事,好好聽着,前年,一個雨夜,一個滿臉是傷疤的男人敲開我家的門,讓我父親給他做皮膚修復手術,之後,我父親叫他換下溼衣服,他身上的皮夾掉下來,被我撿起來,這張照片就是放在皮夾的夾層裡。”
隨着湯子靜的話語,季朝暉越來越吃驚,滿臉是傷疤的男人分明就是方運堯,湯子靜說的人是方運堯的話,那她應該也認識方運堯,而她在自己去找嶽嶺的時候,叫自己狐狸精,嶽嶺是因爲受湯子靜父親之託,纔開始照顧湯子靜,那嶽嶺……
季朝暉慢慢站起來,張着嘴,目光吃驚的落到躺在牀上的嶽嶺身上,這個時候,她要是不知道嶽嶺就是方運堯的話,那她真的就成了傻子。
跟他第一次相識之後的種種情景,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中。
原來衆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他對她的執着,他對她的包容,每次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都會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面前,不是巧合,也不是他別有用心,是他無時無刻都在關心着她。
她蠕動着嘴脣,卻如鯁在喉,說不出來一句話。
湯子靜眼睛冒火,盯着季朝暉冷笑:“怎麼,是不是深深的感動了,這個男人,從少年時期,就一直喜歡你,這麼多年,不管他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可是他的心依然沒有變,他還愛着你。”
湯子靜的話,坐實了嶽嶺的身份。
見季朝暉眼圈紅了,湯子靜雙手攥成拳頭,想到嶽嶺的心裡一直只裝着季朝暉,她就恨不得劃花了季朝暉的臉,讓她變成醜八怪,看他還會不會繼續喜歡她。
而季朝暉完全沒有注意到湯子靜的表情,她還沉浸在震驚中。
其實她早該想到了,大禹的法人代表現在是他,海邊別墅也是他的,他說是方運堯賣給他的,自己只以爲是他害死方運堯,卻忘記方運堯也是一個極其固執的人,他活着不會把別墅賣給別人的,要是死了,嶽嶺根本就無法去辦一系列手續。
是自己太蠢了,想這想那,卻沒有想到他自己就是方運堯本人。
嶽嶺那麼自信的說,會幫她找到方運堯,還說會說服湯子靜的,她還一直在心裡嘲笑他的自信,以爲他是把方運堯害死了,才這麼自信,原來是她錯了。
季朝暉眼淚蜂擁而出,她望着牀上的嶽嶺,正要一步步走過去,卻看到湯子靜起身朝另一邊走去。
“季朝暉,在你心裡,我是不是這輩子也只是一個孩子。”湯子靜手裡拿着一個彩繪泥人,望着季朝暉,而後把泥人用力朝地上摔去。
泥人發出砰的一聲清脆響聲,摔成無數個碎片。
湯子靜嘴角挑着一抹冷笑,接二連三,把幾個泥人全部摔碎這才挑釁望着季朝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