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宛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她再次獲得剩下幾個目標人物的身體數據後,在返回暫居之地的路途中,會再遇見陸赫軒。
這一次,雲宛並未在酒店這樣人員混雜的地方居住,而是住進了多年前執行任務後,在巴黎買下的房子。
雖然只是一套簡單的小公寓,但是卻也相當於雲宛的家。
四周的鄰居們所知道的只是雲宛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小姐,因爲喜歡這座城市,所以一年會有一段時間來這裡居住。
他們從未想過,這位看似容易親近的美麗女子,居然是一個冷酷的殺手。
完成任務回來的雲宛,手裡抱着一些從超市採買回來的食物作爲掩飾,一路親切的和認識的人打着招呼,走進自己居住的小區。
可是,當她走到回家必過的街道時,卻發現了坐在楓樹下鐵質長椅上的陸赫軒。
地面上,鋪面了紅色的楓葉,在清風拂過之時,還不時有落葉飄下落在陸赫軒的肩上踉蹌了一下後,又飄落到地面。
景色是極美的,人也是極美的。
可是,雲宛的心情卻是極差的。
爲什麼陸赫軒會出現在這裡?與上次相遇已經過去**天,他怎麼還會在這座城市?他不是大忙人麼?有着處理不完的公務,怎麼會有時間在這裡逗留?
雲宛暗自皺眉,如今她手中的任務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她並不希望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但顯然,陸赫軒的出現不是偶然,也不是巧遇。
在她出現時,陸赫軒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她走過來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是專程來找她的。
呵呵,沒想到他居然還真有時間從這座城市裡成千上萬的攝像頭裡尋找到她的落腳處。
真是該死的!
她以後接任務是不是要先考慮在任務的時候,先破壞掉城市的監控系統?又或許還是去接一些深山老林裡的任務?
當然,這也只是雲宛的抱怨而已。
她心中知道,陸赫軒是因爲鎖定了她,纔會如此輕易的找到自己的位子。
如果是別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誰,長什麼樣,以及其他資料,根本就無法通過城市監控系統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陸赫軒走到雲宛跟前停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尺。
從樹枝上飄落的楓葉,在兩人之間盤旋而下,雲宛雙手抱着大大的牛皮袋子,穿着休閒,袋子裡還露着水果的色彩還有長長的麪包棒。
看上去,就好像是普通的女人一樣,沒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當然,有一點值得人注意的就是,她的美貌。即便是身在西方人的國家,她這種東方美人依然能讓周圍的人側目。
而陸赫軒則是穿着一件呢子長風衣,時尚而不失穩重的風格,不僅讓他更加剛毅俊美,也讓給他身上的男子氣概越發濃重。
兩人就這樣站着對視,雲宛的眸光十分平靜,絲毫沒有一點心虛。
好像,幾天前兩人的那一場交集,不過是陸赫軒臆想出來的一樣。
淡淡的收回眸光,雲宛邁出腳步準備離開。
可是,陸赫軒的身影一橫,卻再次擋在她的面前。
皺了皺眉,雲宛擡起眼眸看向這個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爲什麼要離開?”陸赫軒咬着牙問。冷峭的五官中帶着煞氣,似乎是被眼前的女人那種毫不在乎,漫不經心的態度給激怒了。
他費盡心思,甚至不惜降低標準和巴黎的企業合作,就是爲了能通過他們獲取市政監控錄像的查看權,從海量視頻中找到她。
而這個女人,居然就這麼對他視而不見?
這樣的態度,怎麼能讓陸赫軒漠視?
爲什麼離開?
雲宛挑眉看向陸赫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這位先生,我認識你麼?你說的什麼話,我都聽不懂。”
雲宛的話,讓陸赫軒一愣,隨即眸光左右環顧了一圈,但是並未有任何的發現。
這讓他皺了皺眉。
難道周圍有人在監視她?
陸赫軒在心中猜測,可是他的反應卻讓雲宛心中暗自警惕起來。
從陸赫軒一而再的反常和表現,她似乎可以肯定一個猜測。那就是,自己殺手的身份,在陸赫軒面前已經不再是秘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陸赫軒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疑問,讓雲宛改變了想法,壓低聲音對陸赫軒道:“跟我走。”
她的這句話,更讓陸赫軒以爲,此刻四周充滿了危險,而這個讓人頭疼的女人正生活於危險之中。
他沒有拒絕雲宛的邀請,而是伸手自然的接過她抱在懷裡的東西,與她並肩繼續向前走去。
路上,兩人都保持着沉默。
也不知道兩人都默契的認爲此時此刻並非是說話的好時機,還是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雲宛上次的不告而別,恨得陸赫軒牙癢癢。
本來,他是想再見到她時,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可是,真正遇上了,他卻開始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她不同於常人的工作可能會給她帶來的危險。
終於,兩人走到了雲宛所住的房子樓下,進入樓道,擠入狹窄的電梯,兩人漸漸向上升去。
叮!
樓層到達,電梯門打開。
雲宛率先走出電梯,走向最裡面的一戶,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陸赫軒一直跟在身後,在雲宛進入門裡的時候,也同時閃身進入其中,並隨手關上了房門,按下了暗鎖。
這一幕,落入雲宛眼中,她並未說什麼,只是若無其事的向裡面的房間走着。
這是一套八十多平米的套房,大門進入便是一條走廊式的玄關通向兩邊,一邊是休息區,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臥室,一邊是公共區,有着客廳和廚房、餐廳。
牆面上,貼着濃郁f國風情的牆紙,掛着一些藝術家的作品,還有擺設。
看上去充滿了溫馨和優雅,還帶着一種小女人的味道。
可是,陸赫軒卻發現,這房間裡,幾乎沒有標誌着雲宛是這裡主人的物品存在。
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但他卻很快就反應過來,雲宛的職業不允許她流露出太多的私人物品。
陸赫軒跟着雲宛走向客廳的方向,路過餐廳的時候,他將手中捧着的牛皮袋子放在了餐桌上,正打算轉身的時候,突然一陣破空聲襲來。
他仰身想要避過,背後卻突然捱了一腳,令他身體向前撲去。
措不防及之下的偷襲,讓陸赫軒雙手擡起格擋,雙腿也向雲宛襲去。
這個可惡的女人!
陸赫軒在心中暗罵,剛纔還好好的,居然又發了瘋一樣對自己襲擊!
側身擡腿,連續避過雲宛的幾次出手,陸赫軒卻在剛剛站穩時,渾身定住,不再彈動。在他的脖子大動脈上,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把常用的餐刀抵住。
冰涼的感覺,提醒着他不能妄動。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赫軒面色一黑,神情不善的看向身邊的女人。
雲宛冷笑着,緩緩轉到他身前,手中的餐刀依然抵着他的脖子,神情冰冷:“身手很不錯,可惜,你始終不會殺人。”
雲宛的評價是事實,讓陸赫軒雖然心中不爽也無法反駁。
他的身手,甚至連一直訓練的閔雲騰都招架不住,可是他學的卻不是招招斃命的殺招,學的不是暗殺之術。
在雲宛面前,他可以說是破綻百出。
因爲,殺人,雲宛纔是專家。
“我不是不會殺人,而是至今爲止沒有誰值得我殺。”陸赫軒板着臉,強硬的道。
雲宛撇撇嘴,不理會男人的硬撐,手中的刀輕刺了一下:“不想血濺當場,就乖乖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輕挑的話語,讓陸赫軒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脖子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讓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並非是在開玩笑。
無奈,他只能聽從吩咐,在雲宛的脅迫下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陸赫軒聽話,雲宛也微笑着向後退去,拉了一張椅子翹腿坐在陸赫軒的對面,手中的刀尖依然對着他。
似乎,只要他稍有不對的舉動,她手中的餐刀就能瞬間取了他的性命。
陸赫軒不甚在意的一笑,也學着雲宛的樣子翹起腿,神情悠閒的靠在沙發上,看上去輕鬆無比,就好像是老友聊天一般。“我不明白你這是做什麼。”
雲宛搖晃着手中的刀,笑得玩味:“說說吧,怎麼找到我的。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尤爲冷冽。
彷彿,只要陸赫軒的答案有半點虛假,她就不會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這樣冰冷無情的語氣,讓陸赫軒皺眉,卻還是回答了雲宛的提問:“從你離開s市,我就一直在找你。通過蛛絲馬跡知道你的身份,並不難。”
他一直在找她?
雲宛心中有些詫異,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繼續冷笑:“找我做什麼?”
她沒有再追問陸赫軒是怎麼判斷出她的身份的,承他所言,她的身份不僅閔雲騰知曉一些,就連陸赫軒父親也或許知曉一部分。
陸赫軒如果真的要找她,知道她的身份,確實不會太難。
但是,從這一點她也可以判斷,陸赫軒只是知道她是一個僱傭兵,一個殺手,並不知道她就是king。
陸赫軒雙脣緊抿,不知爲何,他覺得這次與雲宛的見面,兩人莫名的生疏了許多,特別是雲宛身上還帶着一股排斥的氣息,讓他不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雲宛會有這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