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陸赫軒那一擊,即便是閔雲騰想要完全避過都很難。
可是,雲宛卻完美的運用了女人身體柔軟、靈活的優勢,不僅避開了攻擊,還順勢抓住他的手臂,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若不是陸赫軒反應快,恐怕此刻已經狼狽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雲宛拍了拍手,脣角勾起的弧度更大:“怎麼樣,陸總還來麼?”
“你的身手,絕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只是爲了防身。”陸赫軒微眯的冷眸中,冷芒乍現。
他還記得,當他對雲宛接近他的目的開始懷疑時,曾經就和雲宛比劃過手腳。
當時雲宛的反應速度,讓他記憶猶新。
可是,那時的她,卻以防身術來解釋了她有些功夫的情況。
如今再看,恐怕並不簡單。
再想起當日在海亞市,他們遇到突然襲擊,在那樣的情況下,雲宛居然還能保持鎮定,和他一起從陽臺跳向泳池,這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
只不過,他對雲宛那種難以解釋的異樣情感,讓他在後期放棄了對她的懷疑。
如今……
陸赫軒的眸底越發的冷冽,宛若堆積了萬年的寒冰,看向雲宛的眼神,那一絲溫情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濃濃的探究。
“你到底是什麼人?”陸赫軒的聲音很低沉,就如同陳酒一樣,可是卻帶着冰冷,好似站在雪峰之上,寒氣逼人。
“陸總覺得我是什麼人?”雲宛並沒有被他的寒氣所懾,反而輕鬆的聳了聳肩。
覺得你是什麼人?
雲宛的反問,讓陸赫軒迅速的在大腦中搜刮自己對雲宛所知的一切。
都市白領,單親媽媽……還有什麼?
突然間,陸赫軒覺得自己對雲宛絲毫沒有了解。那些資料,似乎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清楚。
就好像是一張空洞的履歷,只有文字的詳細描述,再無其他。
陸赫軒的沉默,讓雲宛心中如同打了勝仗一般雀躍。她提步緩緩走到陸赫軒身邊,男人獨特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的心神有一絲的動盪。
瞬間定神,雲宛柔聲的道:“一切都結束了,我是什麼人已經不再重要。”
是是而非的回答,讓陸赫軒一怔,沒有去攔住雲宛離去的身影。
原本,在與白浩宇結束通話之後,陸赫軒是打算和雲宛好好談談,搞清楚她的顧慮,也向她坦誠自己的心意。
可是,卻不想,這一次見面,讓他突然間跌入了一個迷障之中,將那些他之前故意忽略的疑點,都暴露出來,讓他無法再攔住雲宛的腳步。
關門聲響起,陸赫軒卻依舊站在原地,思考着雲宛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一切都結束了,我是什麼人已經不再重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結束了?
這代表着什麼?
她的出現,帶着什麼樣的目的?
一牆之隔,陸赫軒被困在雲宛留下的謎團之中,而云宛則在心中鬆了口氣。
能如此輕鬆的應付陸赫軒,是她多年來強壓訓練下的結果。
別看她表面上,好像沒有一點事。但是在實際上,冷汗已經讓衣衫溼潤。
她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掉入陸赫軒的溫柔陷阱裡。
這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會帶來無休無止的麻煩,更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直接走向衛生間,雲宛洗了把臉,對着鏡中的自己,在心中默默的道:就這樣吧,就當做是一場夢,明天也是該提交辭職信的時候了。離開之後,這裡的一切都會被淡忘得乾乾淨淨。
重振精神,雲宛走出衛生間,她還要去完成一件她要做的事。
這件事,可是她今天繼續上班的重要理由。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雲宛有意無意的瞟過露茜的位子,可惜卻空無一人。不僅是她,就連辦公室裡的大部分人,都消失不見。
隱隱挑了挑眉,正在雲宛心中詫異的時候,從茶水間裡傳來了一陣嬌笑之聲。
原來都跑到茶水室聊天去了。
雲宛在心中冷笑連連。
不由得,又在心中同情了陸赫軒一把。
唉,養着這麼一羣中看不中用的女人,真不知道是陸赫軒之幸還是他的悲哀。
閔靜是想兒媳婦想瘋了麼?
雲宛在心中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也是前兩日在和閔雲騰聯繫的時候,才偶然得知,這個有名無實的秘書處,完全是在閔靜的示意下弄出來的。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陸赫軒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又不願去參加上流社會的相親。
所以閔靜纔會想出了這麼一個奇葩主意,將那些對自己兒子有意,願意委屈自己的女人,都以秘書的身份弄到公司,製造機會,至於誰能得到自己兒子的青睞,就全憑個人本事了。
當然,秘書處不全部都是這樣的女人,也有一些正式招聘來的,不過就像她這樣,打雜,端水。
其實也就是伺候這羣小姐的人。
至於麗莎,跟在陸赫軒身邊也算久了,人也有些本事,可惜有了不該有的念頭,所以就被陸赫軒打發到這裡,管理這羣鶯鶯燕燕。
而在這一羣目的不純的女人中,露茜卻又是最有實力的一個。
不僅是因爲她的父親是近些年來s市最有名的暴發戶,也是因爲她的外在條件最好。
所以,她纔會對雲宛抱着極大的敵意。
因爲雲宛的出現,陸赫軒的異常關注,讓這個女人感受到了濃烈的威脅。
正想着,茶水間的笑聲漸大,人影魚貫而出。
雲宛坐在座位上,在人羣中一下子就找到了露茜那高傲的身影。
而露茜,也好似敵人之間的相互感應一般,轉眸對上了雲宛那雙清冷的眼眸。
一時間,兩女之間激起一片看不見的火花。
露茜手中捧着水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在看到那個水杯的時候,雲宛的眸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真是天助我也。
‘挑釁’的眼神,讓露茜突然改變方向,向雲宛走來。
這樣的轉變,讓雲宛眉梢輕揚,眼角都帶着愉悅。
突然間,她都有些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不忍心了,如此配合的對手,真是讓她有些羞愧出手。
“李宛,你盯着我看是什麼意思?”露茜趾高氣揚的走到雲宛面前,用一種極爲不屑的眼神藐視着她。
辦公室頓時靜了下來,衆女們都抱着一種看好戲的態度,正期待着後面劇情的發展。
畢竟,雲宛的得寵,也讓她們心中不滿。
如今有人要出頭教訓,她們自然是樂得解氣看戲。
雲宛緩緩從位子上站起來,與露茜對視。
由內而外的逼人氣勢,撲卷而來,讓露茜不禁向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樣的反應,讓露茜臉色微微一變。
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在李宛身上有這種迫人的氣勢?
難不成她真以爲自己當定了陸家的少夫人,所以開始得意起來了麼?
思及此,露茜充滿妒恨的冷嗤:“不要臉的騷狐狸。”手中端着的陶瓷咖啡杯,就差沒直接潑到雲宛的身上了。
雲宛突然一伸手,掠過露茜的身前。
“你,你要幹嘛!”露茜嚇得又是向後退了兩步,手中的咖啡都被濺出了幾滴。
雲宛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麼緊張幹什麼,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想說,說話的時候呢,還是要注意一下素質,否則你這樣的人,可是一輩子都進不了陸家大門的。”
“哼,我要怎麼做,不需要你教。真以爲自己是個東西了?一個沒錢的破鞋而已。”露茜出言鄙俗,似乎只要陸赫軒不在,她根本就不介意自己的形象是否會變差。
而四周圍觀的女人,似乎也早已經瞭解到她的本性,並未對此露出驚訝的神情,反倒是她那些辱罵雲宛的話,讓她們臉上呈現出興奮的神色。
真是一羣愚昧而無知的女人。雲宛在心中惋惜搖頭。
要是陸赫軒能看得上這羣女人,她就把頭砍下來,給這羣女人當球踢。
“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教你的,這樣的話都說得那麼自然。我頓時覺得,我這個沒錢的破鞋,也比你這樣的千金小姐高貴。”雲宛不溫不火的反擊,雖然語言中沒有什麼惡毒的字眼,卻讓露茜畫着濃濃眼線的眸中燃起了怒火。
“你!”露茜氣得想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向雲宛,卻又剋制住。一口氣,將咖啡杯中的咖啡飲下。
望着她這牛飲的樣子,雲宛嘴角隱隱勾起一抹弧線。
她自然知道無論如何氣露茜,她都不會把咖啡潑出來,因爲她擔心四濺的咖啡會破壞她精心的裝扮,讓她狼狽。
所以,在剛纔隨意的一出手時,雲宛在她的咖啡杯里加了一點料。
那東西,可是不便宜呢。
“你這個賤貨!”將咖啡喝得一滴不剩的露茜,突然把手中的咖啡杯用力扔向雲宛。
雲宛雙手抱在胸前,只是腦袋微微一偏,就避開了咖啡杯的軌跡,讓它從自己耳邊飛馳而過。
哐嘡!
一聲脆響,露茜的咖啡杯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