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在完成任務後,就將獵狼除掉以絕後患的雲宛,在得知dylan傳來的情報後,不得不暫停了打算,返回了自己的小島上。
獵狼不是消失了,而是尋覓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恐怕,他也知道自己被king盯上的後果,在沒有完全的準備下不會再出現在公衆眼前。
更何況,在伯爾尼街道上鬧出的一處處槍戰片,也把他列爲了極度危險的份子,正在進行全球通緝。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接受嚴格訓練過的傭兵如果想要真正的隱藏下來,要尋找到他的可能性是極爲低的。
所以,雲宛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她等着獵狼主動現身的那一刻。
到那個時候,必定是他的斃命之時。
返回被雲宛命名爲k的小道,剛一登島,一個肉嘟嘟的小傢伙就撲入了她的懷中。
“媽咪,小童想你了。”雲小童粉嘟嘟的小臉在雲宛的懷中蹭了蹭,糯糯的聲音幾乎要把雲宛融化。
摟緊懷裡的小東西,雲宛由內心發出微笑:“寶貝,媽咪也想你。”
誰知,在雲宛感動未散的時候,雲小童卻突然跳出她的懷中,歡呼起來:“噢噢,太好了。媽咪回來了,我的實驗就有人去進行了。”
呃……
雲宛臉上的表情微僵,面色已經黑了下來。
“……”頓時,一種無語凝噎的感覺,在她心中滋生。
她還以爲是因爲自己的外出,終於讓小傢伙感覺到對她的思念。卻不想,只是爲了他的實驗。
‘這個小東西,又搗鼓出來什麼東西?’雲宛在心中暗道。
“小童,你又弄了什麼?“雲宛板着臉,想要端出家長的架子好好的和兒子交談一番。
可是,雲小童絲毫不給面子,反而上前把自己的小手塞入母親的手中,拉着她朝着島上的訓練基地而去。
“媽咪,我趁你不在家的時候,修改了訓練室的方程式和計算方法,保證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雲小童興奮的解釋,還故作玄虛的眨巴眨巴眼。
雲宛的嘴角因爲他的這句話狠狠的抽了抽。
好吧,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電腦神童,對於一切計算機的事都能無師自通。
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這個驚喜她可不可以不要?
她還記得有一次雲小童也是揹着她悄悄的修改了訓練室中的電腦主控,將各項機械的運動軌跡進行改變,結果在她毫無心理準備去訓練時,差點沒被飛來的鐵拳把鼻子砸爛。
若不是她本事過硬,應變能力強的話,早就栽在兒子給他準備的驚喜中了。
被興沖沖的兒子拉到訓練室的門口時,雲宛還在心中不斷的腹誹。
看着緊閉的鋼鐵門,雲宛苦笑着跟兒子商量:“兒子,媽咪纔剛剛回來,能不能先讓我休息一下?明天,明天我再幫你測試你的最新成果。”
“不嘛。”雲小童不樂意的嘟起嘴:“我等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已經迫不及待了,如果再等下去,我想我會死的。”
我#&……%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讓我兒子看那些酸得死去活來的言情劇的!
雲宛眼前一黑,突然有一種想要罵孃的衝動。
雲小童飆出的那句話,很明顯就是從不知道哪部苦情言情劇裡的臺詞照搬下來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雲宛告訴自己要淡定,教育孩子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不是靠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調試好心情,雲宛便對上了雲小童黑白分明,充滿了純淨的大眼。
長長的睫毛,隨着他眨眼的動作像小扇子一樣一扇一扇的,再配上他肉嘟嘟,粉嫩粉嫩的小臉,可愛極了。
看到這樣的他,就算是心腸再硬的人,都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好吧,我去。”最後,還是雲宛無力的妥協。
“噢!太棒了!”聽到母親的應許,雲小童高興得跳了起來。
在雲小童輸入一大堆密碼之後,鋼鐵鑄成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黑洞洞的房間。
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透心涼的風從裡面吹出,帶給人清爽的同時,也讓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冷意。
“媽咪,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雲小童向後退了兩步,小手背在身後,笑容可掬的道。
雲宛扭頭看過去,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在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絲陰謀的詭異。
可是,在兒子期待的眼神中,她又無法提出拒絕。
‘算了,就算裡面是刀山火海,爲了兒子她也闖了!’心中做下決定後,雲宛大步進入了房間中。
隨着她的進入,大門自動關閉。
雲小童看着關閉的大門,小臉上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夜晚,海風徐徐,涼夜漫漫。
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k島上的人們都已經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剛剛洗完澡的雲宛,頭髮還帶着微溼便來到雲小童的房間裡,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後,才輕聲的退出房間。
而云小童翻了個身,小嘴咂巴了一下,又沉沉的睡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雲宛坐在靠海的牀邊,爲自己點了一支菸。
頭髮,任由它自由風乾。
緊身的迷彩背心,寬鬆的迷彩訓練褲,大頭皮靴,怎麼看都不想是準備入睡的樣子。
其實,這是雲宛的一個習慣。
每次訓練之後,洗過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她依舊喜歡穿着訓練的迷彩服坐一會,一個人靜一靜。
指間夾着的香菸,她並沒有吸入。
實際上,她是不吸菸的。
香菸對她來說,更多的時候是一個完成任務的道具。
不過,雖然她不吸菸,但是卻喜歡在獨處的時候,偶爾點燃一根菸,就這樣夾在手指中,等着它慢慢的燃燒,最後熄滅。
風吹過,讓黑暗中的菸頭忽明忽暗,如同星光一般。
雲宛雙腿交叉搭在椅子上,慵懶隨意的靠着另一張椅背,望着遠處的大海,聽着海浪的聲音。
空氣中的鹹溼味,不斷的飄入她的鼻翼之中,這種味道讓她很容易就回憶起童年,那些令人難忘的記憶。
屬於一個職業殺手的記憶。
清冷的眸光有些迷離,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教官按着頭,讓她整個人都浸在海水中,那種嗆入口鼻的鹹腥味,令她記憶猶新。
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爲什麼她沒有像其他的小孩一樣,在訓練中死去,或者在意圖逃走的過程中被守衛無情的開槍射殺。
或許……我天生就註定屬於這個黑暗的世界?
雲宛在心中對自己自嘲。
在香菸燃盡的時候,她丟下菸頭,從兜裡拿出了那張寫着有蔣雪顏聯繫方式的卡片。
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
父母親人,這個詞彙在她的內心中一直都是空白而又陌生的存在。
親情,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可望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雲小童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件奢侈品了。
而如今蔣雪顏的出現,卻讓她陷入困惑之中。
在這段時間裡,她幾乎沒有想清楚該怎麼辦。
要不要去告訴那位可憐的夫人,那個一直活在失去自己孩子陰影中的女士,自己就是她的孩子。
每當衝動來臨,雲宛的理性就會及時的跳出來阻止她這種膽大妄爲的行爲。
告訴她,不能因爲自己的任性,將這個還算平靜的家庭拖入危險的深淵之中。
將卡片收好,雲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自己平時收納一些不需要使用的物品儲藏室前,用鑰匙打開了許久未曾開啓的房門,打開弔燈,在微黃的燈光中進入其中。
燈光,將她的影子打在身後,望着堆滿牆面的櫃子和箱子,雲宛努力的回憶着,該從什麼地方找起。
已經太久沒有拿出來看了,久得讓她都忘記了她把那件貼身的物品放在了哪裡。
沒有頭緒,只能一個一個的找着。
等她幾乎將房中的東西翻遍之後,纔在一個抽屜裡,找到一個精緻的漆盒,小心的將漆盒拿了出來。
這個漆盒的雕工十分精美,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
可是雲宛並未對它多看幾眼,而是打開漆盒,將裡面保存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掌心之中。
翠綠中好似有液體流動的晶瑩玉石,雕工精美,細膩。
在拇指大的玉佩上,還用篆體雕刻着‘雲宛’二字。
指腹輕撫着玉佩的一筆一劃,雲宛的眼神迷離起來。
燈光下,她的左肩頭有一塊拳頭大小的青紫,這是新傷,也是她在雲小童改造過的訓練室中的到的。
只是,這點小傷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在嚴重的傷勢,她都經歷過。
望着掌中的玉佩,雲宛的耳邊好似想起了機關槍的聲音——‘噠噠噠噠噠噠噠……’“快!速度快!想死麼?把你們吃奶的勁都給我使出來!誰先到終點,誰就有飯吃!”
機關槍的聲音,落在身側的子彈,教官冷血無情的咆哮聲,讓趴在荊棘障礙中的一羣七八歲大的孩子,都強忍着害怕的哭聲,咬着牙,拼命的向前匍匐而去。
雲宛,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