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傅白太太莊園大門前,白若揚卻只能遠遠的觀看,他們臥室漆黑一片,書房的燈也是……
傅安生沒有回來嗎?艱難的翻開手機,傅安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閃爍,泯滅,再閃爍,再泯滅……白若揚卻沒有勇氣撥通。
密密麻麻的汗珠從額頭滲出,白若揚能感覺到隨之而出的疼痛!
她還沒來得及問自己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昏倒,就趕來找傅安生。
要怎麼說呢?
說自己只是氣氣他,所以纔去作證的?還是說自己從來就是個間諜,冒牌貨?求他原諒?
像瘋了一樣,白太太瘋了,她也瘋了,瘋狂到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徐明義驅車經過,看到是白若揚的車,疑惑的靠了過去。
聽單易偉說傅安生和白若揚鬧翻了,白若揚還去幫對方出庭作證,兩個人鬧到要分手的地步。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爲何要彼此折磨呢?
“小白?”
“小白?”
徐明義敲了好幾遍的窗戶,才喚醒白若揚,窗戶一開,徐明義敏感的察覺到不一樣的氣息。
再仔細一看,白若揚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可是傅安生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我送你去醫院!”
……
一輪檢查下來,徐明義也是忙得精疲力盡,趕過來的白太太鎮濤一個勁兒的說着感激的話。
“小白這個樣子多久了?怎麼一直都不肯到醫院就診?再拖下去,可就……”
白太太鎮濤搖搖頭,似乎有很多無奈,“謝謝醫生,小白這孩子太倔強,事業心又重,這些天大概是太累了!既然你是小白和安生的朋友,還麻煩你不要告訴安生,小白不希望他擔心……”白太太鎮濤一再叮囑徐明義。
他的女兒他最瞭解,寧可病死他鄉,也不願意在傅安生面前出醜,被同情。
徐明義點點頭,又搖搖頭,何必呢?弄得兩個人都如此辛苦。
酒吧,傅安生和單易偉兩個人喝完酒出來,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感覺,明明喝了那麼多,卻怎麼也喝不醉。
腦海裡翻出的還是白若揚站在他對立面,面不改色,坦然自若替別人作證來推翻他的樣子。
分手?
給傅氏娛樂作證?
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嗎?
“不要再想了,這個世界上喜歡傅安生的女人多得數不清,咱們何必在白若揚這一棵樹上吊死!”
單易偉是真的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東倒西歪。
是啊,何必呢!
明明就不喜歡那個丫頭的,什麼時候,離開她就如此迫切的想念她?明明討厭她,卻還是想見到她?
“我說你們兩個?喝酒也不叫上我?”徐明義趕過來就看到兩個落魄至極的男人,嘆了一聲,雙手攀上傅安生和單易偉的肩膀,湊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傅安生幫忙徐明義將醉如泥的單易偉塞了進去,轉身詢問。
口中的酒精味充斥在他脣槍之間,還記得他喂白若揚吃藥時的情景,似乎也是這個苦澀味……
“小白在醫院,要不要去看看她?”徐明義開明見山。
白若揚也應該是想見傅安生纔在傅白太太莊園徘徊的。
傅安生愣了一下,心跳慢了半拍,但隨即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她怎麼樣?”
“胃潰瘍,死不了!聽說你們官司打輸了,因爲小白的出庭作證?”
“不提這些,怎麼,咱再進去喝一輪?”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傅安生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有誤會才更需要溝通!你猜我是在哪裡碰到小白的?”徐明義看着傅安生,頓了一下。“在你家門口!她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傅安生的眼眸閃爍了一下,顯然是在擔心白若揚,卻並未出聲。
白若揚怎麼會去?去了爲什麼不進去?明明就是她的家!
到底還是見外了!也許她就是去找他要分手協議書的呢!
都等不及了嗎?
“易偉交給你了!”傅安生大手一揮,竟然酒駕了……
偌大的臥室裡,傅安生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少了白若揚,總覺得很奇怪,沒有那具溫暖柔軟的軀體,他竟然無法入睡。
她生病了?
又一次?
這麼晚,她來找自己到底所謂何事?
這些問題都折磨得傅安生無法入睡,繞在心頭,最終,按耐不住的擔心,乾脆起身駕車去了醫院……
白若揚在黑暗中,總覺得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照顧她,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像是在噩夢中徘徊,來來回回……
又看到傅安生不計前嫌的照顧她,呵護她,疼愛她,於是,就那樣理所當然的承受着那個男人的溫柔,不敢睜開眼睛……
又是一夜!
一天又一天……
緩緩的睜開眼睛,再多的疲憊都隨着這份陽光驅散而去……只是空蕩蕩的病房讓白若揚有種想哭的衝動。
在濱海,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除了田靜,而那個丫頭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重心!還有傅氏娛樂,可是他們卻不能接觸太多!
回美國嗎?那裡纔是她真正的主場,有交心至深的朋友,有她引以爲豪的事業,還有她最愛的網遊世界……
白太太鎮濤推門進來,就看到白若揚一個人默默的流淚!
這個堅強的孩子,從什麼時候起也開始學會流眼淚了?
“妹妹……對不起!”除了這個,白太太鎮濤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白若揚虛弱的笑了笑,“爸爸,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想要休息一下!”
“你是該好好休息一下!自己身體自己要知道疼惜才行啊!”緊隨其後的徐明義一身白大褂,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
“昨天,謝謝你!”
“不用,二少沒過來嗎?”徐明義看了看周圍,似乎並沒有傅安生的痕跡。
“我們之間有些……問題,可能……”
“妹妹,既然醒了,我們還是回家吧,你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飯菜!”白太太鎮濤打斷了白若揚的話,似乎有些匆忙的樣子。
“也好,回家心情會暢快些,不舒服趕緊打電話給我。”徐明義聳聳肩,表示理解。
一路上,白若揚都是沉默狀態,她已經無暇顧及分析白太太鎮濤剛剛的焦急和不安!
她只想好好的,一個人靜一靜!
白太太家一直空閒的別墅,白太太鎮濤將白若揚安置到了這裡,風景環境都不錯,適合改換心情。
是的,沒有白太太的地方,白若揚纔有呼吸的空間。
……
沉默,玩電腦網遊,或者寫代碼……這幾天白若揚很注重自己的身體的休養,卻也沒有拉下她的工作,書店只是個幌子,她乾脆丟在一邊不管不問,就這樣一個人靜心……
直到傅老太太和木靜柔出現之前,白若揚的心情都是很平靜的,她想通了很多事情,只是等着身體康復,她就離開濱海去美國!
現在老太太和木靜柔過來也好,她把所有事情都說開,大家好聚好散。
至於以後是什麼樣,又豈能是她所左右的?
“傻丫頭,身體沒什麼大礙吧?”傅老太太一上來就是關切的詢問,似乎並不知道她和傅安生吵過架要鬧分手。
“是啊,小白,怪媽媽,不該那麼粗心,沒帶你看醫生就拿給你那些補藥……”木靜柔在一邊也是一臉自責的樣子。
兩個人滿臉都是關心和疼愛的表情,讓剛剛鼓足勇氣說實話的白若揚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奶奶,媽媽……”只是這樣,就覺得委屈,不甘,像個孩子一樣撲在老太太懷裡哭了起來。
這些天,她找不到人訴說,強迫自己忘記傅安生。
可是,奶奶和媽媽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可人的孩子,都瘦了好多!一會兒咱們收拾收拾東西搬回大院去,以後奶奶親自照看你。”老太太輕輕幫白若揚擦着淚水,看到白若揚瘦了一圈的臉,不忘埋怨幾句傅安生,“那個臭小子,我幫你教訓他!”
“奶奶,我又怎麼了?”傅安生人未到,聲先到,聽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對。
白若揚的身子猛地怔了一下,這麼久沒見傅安生,她有多想念他,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的懷抱?
他來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就要攤牌,那些該來的,不該來的,都要在這一刻解決?
“你還敢問,你看看你老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還吞吞吐吐,不肯告訴我們她怎麼了。”傅老太太狠狠跺了傅安生一指頭,又回頭勸慰白若揚,“看奶奶幫你教訓他!乖孩子,不哭。”
“多大的人了?還哭?羞不羞?害的奶奶責罵我!”傅安生手中拎着一大堆好吃的,走過來,輕輕的環住白若揚,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安生真的沒有將他們吵架的事告訴老太太他們?
那麼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白若揚眨巴着迷糊的大眼睛,來回看着三人的表情。
好像只有她一個人不在狀態!
“好啦,以後你給我乖乖回家住!小白暫時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養身體,等身體休養好再說。”老太太發話,沒人敢違背。
這不,白若揚莫名其妙的搬到了傅家大院,住傅安生之前的房間,自然,傅安生也被拉了過來。
“那個……”坐在傅安生的房間裡,白若揚依舊沒有想通到底是爲什麼?
不是說要分手的嗎?怎麼又到了一起?
“奶奶受不了你一驚一乍的打擊,以後,你乖乖聽話住在這裡休養就是!”老太太他們一走,傅安生的俊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冷得像塊冰。
原來是這樣!
白若揚想要反駁,卻說不出口,傅老太太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可以傷害她?
“那我們以後?”如何相處?
“自然是跟以前一樣,你做起來不是很得心應手嗎?”傅安生翻着衣櫃,冷冷說完,出去洗澡了。
留下白若揚一個人雲裡霧裡,有些不明狀況。
到底是要鬧哪樣?
窩在被子裡,白若揚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這些天來,都是一個人睡,那些噩夢從來都沒有放過她。
今天或許是傅安生在的緣故,白若揚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再也不用思考那些煩人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