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鯉和簡辰乘坐同一班飛機,只是簡辰是商務座,而她是喬莊打扮過在經濟艙。
這是柳南風刻意安排的,柳南風對有人跟蹤簡辰這一猜測很重視,而且告訴了他們,當時吳恩死前就就告訴過他會有人對簡辰下手,但他還不瞭解爲什麼那天簡辰會忽然衝進病房開槍殺死吳恩。
葉鯉探過簡辰的口風,簡辰說那天他只是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就趕來醫院,接着就看到冷柏摁住曹姬,預感到事情不對勁,他立刻過去,就見吳恩拿着槍對着柳南風。
當下他也沒有多想,推開門就是一槍。
他爲此很後悔,已經很多晚沒有睡着,害怕簡愛擔心,總是晚上一個人起來到客廳抽菸冷靜。
葉鯉儘量壓低大大的旅行帽檐,她不知道會不會有認識她的人,她化的濃妝也很糟糕。
下機前她還不用擔心,沒誰會傻到在這裡動手,但是去到美國,如果那裡有人接應……一切都說不定。
飛機平穩降落在機場滑行道上,葉鯉此刻提起心,打起了萬分精神。
在美國女人裡她的身高並不出衆,她穿了裙子,揹着單肩包,化了濃妝,以及遮陽帽。
簡辰出來以後就有柳南風安排的人接應,簡辰坐上了一輛保時捷,而葉鯉坐上一輛黑色低調別克,同樣是柳南風親自安排的人。
“你們的位置是共享的嗎?”葉鯉用一口純正美音問。
那男子回答是的,讓她不必擔心。
到了一處酒店地下停車場,簡辰需要換另一輛車,一個人走。
葉鯉在車上換了身低調的衣服,換了一輛不醒目的大衆開車跟着。
另兩名男子則換上一輛雪佛蘭在遠處時刻注意兩輛車的動向。
車子一路來到郊區,車子攀爬山坡來到精神病院。
這是柳南風給簡辰和風間早二的見面地點,風間當時答應下來,在病院外守了許久,確定柳南風沒有安排警察這天快到時間時才進去。
這是柳南風當初建給簡愛的獨立休養院。
簡辰知道,所以站在院子前時,有一瞬恍惚。
彷彿看到了簡愛坐在退了油漆的鞦韆上孤獨發呆,看到她坐在疏鬆的木椅上搖晃看天,看到簡愛……剛來到這裡時,用盡一切方法死去。
柳南風沒有讓她得逞,她活了下來,還是他的簡愛。
在他心裡,無論簡愛變成什麼樣子,哪怕她失去雙腿,失去雙眼,失去容貌,他都依舊愛她!
時光允許的話,他懇求上帝能讓他和簡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簡辰推開白籬笆門進去,“吱呀”一聲,有些刺耳。
風間靠在客廳沙發,眼珠一動,又回過眼來。
“真是如約來了,真是可惜,柳南風沒來。”
風間對柳南風的命的確有執念,還有冷柏!
“當年的事他和我解釋了,那場大火是因爲線路老化引起的,他當時被爆炸氣浪衝擊整個人砸上樓梯暈了過去,他也是後來被人救出來的,他當時是大意,誤以爲那就是饒可昕的屍體。”
風間笑笑,自顧自“嗯”一聲。
“我都知道了,但是並沒有什麼用,我妹妹已經不在了。”
風間的手臂搭上雙眼,吐一口氣,淚水溼潤了他的皮膚。
“你說說,當年要是柳南風救出了我妹妹,像是救了你妹妹一樣,那我該是有多幸福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我妹妹笑起來,比簡愛還可愛,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笑起來都可愛,大眼睛彎彎的,亮亮的,小嘴粉嫩粉嫩的,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她什麼都會,會給我做飯,會給我洗衣服,還會騎在我肚子上甜膩膩的喊我哥哥。我和你一樣,和妹妹相依爲命,我們沒錢,就住在那棟爛尾房裡,我打工供她讀書,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爲了回去能看到她朝我笑……”
風間說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喉嚨哽咽到說不出話來,轉過身揹着他哭出來。
簡辰能夠體會他的感情,他和簡愛不是親生的,有着一份愛情,而風間,對他妹妹,那純純的親情,是什麼都割不斷的血濃於水的情感。
“先生說,讓我安排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