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煙醒來時還迷迷糊糊的,揉揉發澀的眼,才發現太陽光有些刺眼,像是早上的陽光,她是睡了一晚上?
身邊沒有柳南風,身旁的被子下也不是暖的,他晚上可能沒有回來,也可能很早就出去了。
拿來手機一看,江小煙有些發愣,竟然都快十點了!這樣是不是意味着文初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柳東雲的事!
沒敢拖泥帶水,翻身下牀就進浴室洗漱,又進衣帽間換了身亞麻衣衫急忙到大廳來。
今天是江閔春開庭的日子,怎麼誰也不在?
“遼伯伯,南風呢?他們已經去法院了嗎?”江小煙問,遼準國恭敬的點頭說“應該是的”。
“幫我備車,我立刻過去。”按照時間,或許她還能趕上結果宣判的那一刻。
到法院需要一個小時出頭,江小煙早餐也沒吃,看着時間都過了一個小時,司機也沒說到,江小煙不禁有些急。
“怎麼這麼久?”江小煙問司機,司機笑笑說“您耐心點,很快就到了。”
車子又是開了十多分鐘,江小煙開始警惕起來,從包裡掏出手機,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沒有信號!後視鏡裡司機突如其來的一絲笑意讓江小煙心中發怵,她坐了賊車!
這車怎麼會在柳家出現?這可是遼準國給她安排的!這個男人想要帶她去哪裡?這麼大費周章的帶她出來究竟想幹什麼!
“你是誰?”江小煙問,故作淡定的把手機放進包裡。
“您知道我這種小嘍囉一點不重要,您想知道的人不一會兒你就能見到。”
江小煙想打開窗呼救,但是不出所料的窗子被鎖上了,附近的車也不多,想要自救根本就是沒有半點可能。
車子一直駛入一度假園區,江小煙聽着自己的心跳加速到幾近衰竭,她能做的只有努力鎮靜,鎮靜!
車子在酒店門前停下,附近都是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拔走了鑰匙,江小煙就算能爬到駕駛座也沒本事開走這輛車。
“這邊請。”司機禮貌的過來給她開了車門,江小煙可以確認這次是某人有預謀的,應該不會輕易傷害她。
進酒店前,倆黑衣男人把他們攔住,把她手上的包搶走,接着司機沒有跟她繼續走,換成了這倆男人一前一後的給她“引路”。
電梯上到4層,江小煙隨他們走到一間總統套房。
門打開以後江小煙就看到了柳南風,柳南風面色發黑,盯着她時,手抓成拳。
“二爺,你可真是比以前卑鄙了。”柳南風咬着牙根很是不爽的說,眼還是看向江小煙。
江小煙被倆男人抓着手,也不給她過去,江小煙知道,柳二爺是想拿她來和柳南風換些東西,換什麼自然不言而喻,柳南風現在手握柳氏、wind、岑江酒店,二爺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產業,所以柳南風是怎麼和他談的呢?
“讓她先出去。”柳南風說,柳二爺揮揮手,臉上的皺紋都跟着動。
倆男人推着江小煙出去,江小煙就是不動,死命瞪着柳南風。
他但凡有什麼不希望她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吃虧的事,她纔不想走。
還沒打算移腳,腰間就抵上一把手槍,江小煙心臟猛地一跳,差點心臟都要嘔出來。
“煙兒,你先過去,我待會就去找你。”柳南風試圖讓她放鬆些,可江小煙看他那青筋都要爆炸了的額頭,心裡就更難受了。
柳南風一定是瞞着她什麼!
“你們敢開槍試試!”江小煙死瞪住那拿槍的人,果不其然,那男人並不敢囂張,轉頭看了一眼柳二爺,接着才放下槍,將槍收到身後。
江小煙也不害怕,直接就朝柳南風走去,順帶着還瞪了眼柳二爺。
“有什麼話不能當我面說!”江小煙看向柳南風,又看向柳二爺。
“這些事情不是你們女人能聽的,你出去。”柳南風一屁股坐下,生了氣,江小煙斜睨他一眼,轉身就出門。
柳二爺看着柳南風,輕笑起來“小煙這個籌碼可是很重啊,我發現我的條件還真是輕多了!”
柳南風沉了沉眼,盯着他手下遞來的文件。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簽字。早在半個月前,我爺爺就安排人把柳家所有財產轉到她名下,wind當初建立的目的就是江小煙的一個玩具,所有股份也都在她名下,岑江是她父親的遺產,她說過誰也不能動,至於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很早之前就把他們轉給了饒可昕,我身上還有幾十塊錢現金,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江小煙管得嚴,這是我一個月的零用錢了。”
柳南風來和他談了一早上,一直到現在就是在耍他!柳二爺瞪大了眼,很是氣惱的起身。
“如果江小煙知道你要坐牢,你說說她是把手上的玩具給我,還是讓你去坐牢!”柳二爺甩手就走,柳南風鬆了一口氣站起身。
“是,趁着江小煙和柳如梭沒和好,你趕緊,別等得柳如梭過來找你,問你怎麼欺負他女兒。”柳南風還冷笑一聲,跟他後腳出門找江小煙。
柳二爺不敢動江小煙,今天動江小煙也不過是因爲他讓他來了這裡,家裡的遼準國一定會告訴柳如梭說江小煙和柳南風出門去法院了!
“說完了,你可以出來了。”柳南風朝江小煙說,江小煙鼓着個嘴,看也不看他一眼。
“喲,還生我氣了!”柳南風拍拍她的頭,江小煙“哼”的一聲甩開頭。
“真想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沒有叫你起牀,還一個人來這兒和別人說悄悄話?”柳南風故意讓語調變得有趣些,江小煙反倒瞪他,說“廢話!”
“二爺想要柳氏、wind還有岑江,你說他胃口大不大!”柳南風又一手搭上她頭頂,江小煙倒吸一口涼氣,仰頭看他。
“他傻了嗎?誰會給他!”江小煙說得一口不屑,她這輩子死都會記得以前去過他柳二爺的家。
當年她才7歲,過年的時候她媽帶着她過去,柳如梭當時還沒從監獄被接回來。
他們住的是洋房,超大洋房,民國風的,和柳公館相比差不到哪裡去。
她和她媽是村裡人,到了那屋子裡,土裡土氣的,誰都嫌棄他們,連傭人看她們都用的異樣眼光,像是看到了老鼠一樣。
江小煙當時就乖乖聽話坐在沙發上,也沒人和他們說一句話,和她媽媽去上廁所的時候就看到傭人拿着沾了沐浴露的毛巾擦她們坐過的沙發,把她們當病毒般。
還有就是他的大兒子什麼的,柳如梭的哥哥姐姐,看到她和她媽都想生剝了她們,她媽一語不發,抱着她緊緊的,她當時都能感受到她媽在害怕。
那些人都以爲她是回來搶他們錢的,都以爲她是回來分財產的,都把她當敵人恨不得萬箭穿心的看。
那些人的孩子,看她們穿得土裡土氣的,還拿玩具砸她,她的頭當時還被砸出了一個角,疼得她直接“哇”的就哭,接着那些孩子還跑上樓去和二爺告狀,說她吵到他們學習了!
緊接着江小煙和她媽就被一通罵,連帶着那些熊孩子的噁心父母!
江小煙和江一生連柳如梭都沒有等到,直接就被趕走,從鄉下花了好多錢買的土雞蛋、水果一股腦的就砸向出了門的她們。
當時江一生護着她,身上全都是蛋液蛋殼,那些熊孩子還想拿果來砸她們,當時她抓起地上的果就朝柳二爺臉上砸,沾着雞蛋液的蘋果正巧就砸他臉上,她也不怕,就是死命的瞪着他,看其他人都來罵她們,她又撿起地上沾蛋液的果死命朝他們砸。
柳如梭回來就看到她撒潑,從車上下來一語不發的就給了她一巴掌。
被欺負的人是她和她媽,他作爲自己的爸爸,卻打了她,她也是氣不過,就哭,被欺負了都不哭,就是柳如梭打她她才哭的。
後來她就被小心眼的柳二爺拖着去牆角跪石頭,她媽就被攔着,也是使勁哭,使勁求,她江小煙纔不跪,咬柳二爺的手都能搏命咬出血,接着就跑,一個人跑樹林裡,被抓回來又罰跪。
她哪能忘記這麼些事情,這柳二爺還想來要她的財產,還拿她來威脅柳南風!想得美!
一路上江小煙就把這些事情叨嘮給柳南風聽,一個多小時都沒停,說的全是柳二爺一家以前對她是有多不好的事情。
柳南風一直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面無表情的。
“小煙,你沒事吧?”一進柳公館的大廳柳如梭就急忙問她。
“有事!我被嚇到了,你爸綁架我,還要挾我老公,看我怎麼跟他算賬,連同以前的帳一起算!”江小煙說得可叫一個孩子氣,鼓着個嘴,路過遼準國的時候的白了一眼說“奸細!”
“南風,你待會過來和我說說什麼回事。”柳如梭交待完這兒事就往側門回他的房去了,柳南風也沒應他。
回到屋子裡江小煙看柳南風一直不說話,嘆了聲氣。
“今天不是江閔春開庭嗎?”她問。
“推遲了。”
“哦。”
他的心情像是來了大姨媽,忽然就不好了,江小煙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今天柳二爺或許不僅僅說了想分他財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