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可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此時的她心如止水,她欠趙幽宇的太多了,甚至這輩子都還不清。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知道趙幽宇對她的好,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遇見趙幽宇她不後悔。
相反的趙幽宇要不是因爲她,又怎麼會跟家裡鬧翻,五年前的一幕幕迴盪在她的腦海中,這都是她的罪過。
要是沒有她的出現,想必現在的趙幽宇已經跟沈欣媱,或者是其他優秀的女孩子結婚生子,事業蒸蒸日上,享受着其樂融融的生活吧?
她沒有錢、沒有勢力,在事業上也幫助不了他,能報答他的唯有這副殘破的身軀了。
趙幽宇看着凌若可,攥緊了拳頭用力在錘在一旁的枕頭上,他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嗎?不,他是深深的愛着凌若可,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的不想要得到她,想的都要發瘋了,但絕不是在她不甘願的情況下。
眼下他整個人個人箭在弦上,趙幽宇因爲巨大的壓抑而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知道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夠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他也知道一旦自己邁出了那一步,他跟她之間的距離便會越來越遠,他不要那樣子,他要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違揹她的意志。
現在要他離開這裡,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講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以及意志力的,然而趙幽宇最終將牙一咬,一翻身從上面下來。
快速的將一旁的睡衣穿上走到了房門口,打開了房門,而後背對着凌若可說道:“對不起,今天我太沖動了!”而後便大踏步離開了這裡。
房門在關上的那一刻,眼淚順着凌若可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生氣。
就算是現在,她依舊不後悔將自己交給趙幽宇,因爲這是她僅有的能夠報答他的方式,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夠報答他。
欠錢好還,但是情呢?她欠趙幽宇的情太多了,要是能夠用身體抵消哪怕是一部分的情債,她的良心上也會安一些,而不是整天揹負着這麼重的情債。
然而在剛纔那種情況下要她主動,她做不到,聽着窗外汽車的引擎聲音響起,她知道趙幽宇走了。
而此時的凌若可雙眼迷茫的看着窗外的月色,以後她要怎麼面對趙幽宇?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生活下去?恐怕也只能這樣了。
趙幽宇身上穿着睡衣從凌若可那裡出來,心情煩躁的他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梳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
凜冽的夜風吹拂在他的臉上,像刀子割般,然而趙幽宇卻渾然沒有感覺到,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飛馳。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然而車子開來開去最終還是停在了凌若可的樓下。
他看到凌若可的窗戶那裡,此時臥室裡的燈早已經滅了,她應該睡了吧?
摸了摸口袋裡並沒有煙,想起來之前車裡應該還有一包煙,找出來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繚繞在他的面前,他的情緒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趙幽宇一直坐在車裡,任憑氤氳的煙霧將他籠罩在當中,白天他還要趕快去公司裡處理資金的事情。
昨天因爲跟沈欣媱去喝酒,而將公事擱置起來,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本來要辦的事情沒有辦成不說,反倒讓凌若可誤會了,或許他們之間真的應該冷靜兩天。
而他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以及把沈欣媱的事情弄清楚,至少也要將她手中的照片拿回來才行。
他一直在這裡坐了一整晚的時間,車窗外的地面上堆積着無數的菸蒂,終於在天亮之後,趙幽宇再次發動了引擎向着公司的方向開去。
經過了一整晚沒有閤眼,此時他急需要洗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當他穿着那身睡衣來到公司後,所有的員工在看到他之後都愣住了。
趙幽宇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從容的在員工身邊走過去,徑直朝着總裁專屬電梯走去。
趙幽宇剛消失在電梯中,隨後那些員工全部驚訝的議論開來:“趙總竟然穿着睡衣出來了?估計是昨晚被淩小姐攆出來了!”
“真不知道趙總這樣的五好男人會犯什麼錯,竟然被趕出來?”
這些話正巧被剛從外面進來的沈欣媱聽到,她狐疑的看着那些員工,抓住一個路過的員工問道:“你們在說什麼?誰被趕出來了?”
那名員工之前看到沈欣媱跟趙幽宇出去過,此時壓低聲音說道:“是我們趙總,今天一大早他穿着一身睡衣來公司,我們都猜他是被淩小姐攆出來的!”
沈欣媱聽到對方的話之後,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本來聽到趙幽宇被欺負成這樣她感到很憤怒。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那樣對待自己,又感覺到很解恨,當下邁步向着電梯走去。
媽咪告訴她可以採取緊迫盯人的戰術,想盡一切辦法待在他身邊,不讓他跟凌若可見面。
而且一旦凌若可出現的話,她更可以趁機挑戰,反正她的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她就不信凌若可會不爲所動。
當她走進趙幽宇的辦公室的時候,趙幽宇並不在裡面,隨即看到右側有一個門,這應該是這裡的休息室。
沈欣媱推門走了進去,另一扇門內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估計是趙幽宇正在洗澡。
一擡眼正好看到趙幽宇的手機正放在一旁的矮櫃上面,沈欣媱稍稍一思索,隨即快速拿起趙幽宇的手機,翻出了凌若可的電話,發出了一條短信。
而後她趕緊把自己的頭髮弄亂,衣服胡亂的丟的滿房間都是,隨即快速的鑽進被子裡面,嘴角還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馬上就有好戲看嘍。
凌若可把凌逸飛送去了學校,自己想着待會要做什麼?現在魏司諶還在醫院裡,拍攝不能正常進行,而她因爲拍完這支廣告之後就要辭職,所以公司裡也並沒有給她安排其他的工作。
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經決定不會跟趙幽宇結婚,當然她可以跟他在一起,但是卻不會嫁給他,這是凌若可認爲的報恩方式。
趙幽宇可以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只要他無論任何時候想見她都可以隨時來找她,然後她要換一份工作,至少不能讓魏司諶找到自己,就讓他以爲她已經跟趙幽宇結婚好了。
這時候手機在包包裡響了起來,凌若可一看是一條短信,是趙幽宇發來的,上面只短短的寫了幾個字:馬上來我辦公室。
凌若可不知道趙幽宇什麼事這麼急着找她?當下拿起手機往回打了過去,然而手機卻始終顯示正在對話中。
凌若可不知道趙幽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來只好去一趟了,當下打車直接來到了趙幽宇的公司。
一路上暢通無阻的直接坐上了總裁專屬電梯,因爲這裡的員工都認識她,所以並沒有人阻止她。
只是凌若可發現所有的員工在看到她的時候,都是一副很奇怪的表情,她擔心趙幽宇有急事,並沒有仔細問。
趙幽宇的秘書看到凌若可來了,趕緊站起來問好,凌若可問道:“你們趙總髮生了什麼事?”
秘書滿頭霧水的看着凌若可,趙總什麼事也沒發生啊!隨即想起來早上聽人說趙總是穿着一身睡衣來的,估計是趙總故意把淩小姐騙到這裡來的。
頓時秘書說道:“對不起淩小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您還是進去看看吧!”
凌若可禮貌的朝着秘書笑了笑說道:“謝謝!”隨即便擡腿往趙幽宇的辦公室中走去。
辦公室的門輕輕一推便開了,趙幽宇並沒有在裡面,這裡她來過幾次,因此對於這裡的佈置很清楚,或許趙幽宇在裡間。
門被虛掩着,此時趙幽宇剛剛洗完澡,用一條大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往外走來,迎面正遇見凌若可。
趙幽宇頓時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來,他沒想到凌若可會來公司裡找他,剛想要說話。
突然間看到凌若可突然間低下頭,臉上一片羞紅,急匆匆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隨即便慌亂的跑了出去。
此時的沈欣媱躺在趙幽宇的牀上,看着凌若可進來,故意將自己的上半截身子露出來,掀開被子光着腳走了下來。
凌若可沒想到自己一大早就看到這麼勁爆的事情,眼前的一幕充分說明了趙幽宇昨晚從自己那裡離開之後都幹了些什麼。
之前的猜測全部都被印證了,雖然昨晚她已經想好了從今往後跟趙幽宇只做特殊關係的朋友,但是當她真正面對這一刻,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若可!”趙幽宇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凌若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隨後又一臉慌亂的跑出去,正想要追出去。
這時候腳下被一個東西絆住,同時身後一個人纏了上來,耳邊響起一聲膩死人的聲音:“幽宇哥哥,你洗完了?”
趙幽宇的心中頓時一咯噔,轉過頭一看赫然是幾乎什麼都沒穿的沈欣媱,再往腳下一看正是沈欣媱的小內。
頓時趙幽宇的腦袋裡嗡的一聲,他總算是知道凌若可爲什麼會突然之間跑出去了,趙幽宇氣的一把將沈欣媱推倒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就要跑出去追凌若可。
沈欣媱跌倒在地上痛呼了一聲,她的腿正好撞到牀腳,瞬間淤青一片,此時見到趙幽宇根本不理會自己依舊要出去追凌若可,更是氣的她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當下沈欣媱大聲叫道:“趙幽宇你難道就想穿成這樣出去嗎?”
趙幽宇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只圍了一條大浴巾,狠狠的瞪了沈欣媱一眼,他甚至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一邊快速的從一旁的衣櫃中取出襯衫和褲子,一邊氣急敗壞的說道:“沈欣媱你乾的好事,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交代清楚!”隨後胡亂的套上衣服快速的追了出去。
凌若可從趙幽宇的公司裡出來,快速的向着家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
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他自由,又何必在意他都跟哪些女人在一起呢?而且剛纔她也看出來牀上躺着的正是沈欣媱,或許他們才更適合吧?
一路坐着公車回到了家裡,趙幽宇已經等在客廳中了,他一路從公司裡追出來卻始終沒有看到凌若可的身影,想要給她打電話才發現電話並沒有帶在身上。
去了她的公司,人家說她並沒有來,趙幽宇想了半天,平時凌若可除了公司、幼稚園之外便是家裡,既然她不在公司或許是回家了。
拿着凌若可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門,卻發現凌若可並沒有回來,趙幽宇頹然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的揪着頭髮。
現在他真的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他知道沈欣媱是故意的,只是現在他說他跟沈欣媱之間什麼也沒有,凌若可會相信嗎?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響,凌若可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趙幽宇坐在那裡的那一刻,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你怎麼回來了?對了,你早上吃早餐了嗎?我去給你做點,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說着凌若可直接向着廚房走去,神情跟平時一樣,根本看不出來一絲生氣的樣子,麻利的從冰箱裡取出兩顆蛋和牛Nai以及麪包,張羅着給趙幽宇準備早餐。
趙幽宇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之前因爲怕她誤會而擔心的情緒一下子轉爲了憤怒,她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她就是這幅表情?難道她就不想問問沈欣媱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