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晨越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力出了問題,他不敢置信的問道:“宮總?您的意思是?”
宮辭凝視着宣小小,沒有再看言晨越一眼,但還是回道:“宣小小,是我宮家的少夫人,也是我爺爺承認的宮夫人。”
言晨越……言晨越覺得這句話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緩緩。
什麼叫宣小小是宮家的少夫人,宮家除了宮氏總裁宮辭,還有別的少爺嗎?
自己這個一直以來都是乖乖巧巧,按部就班的走着人生的小表妹,到底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面做了什麼啊!
他聽到自己艱難的問道:“那……宮總是和小小,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敢擔保,至少兩個月前,小小絕對不認識宮辭,自己是她的哥哥,如果小小真的和宮辭在一起,她會不告訴自己嗎?
“這不重要。”
宮辭慢慢的轉身,看着一臉還是不相信的言晨皓,淡淡的說道:“你是小小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舅兄,宮某感激你及時得發現小小的事。”
宮辭……感激他?
言晨皓一時有些語塞,明明,明明小小是自己的妹妹,爲什麼最後變成了宮辭感激自己。
言晨皓有一種妹妹被人搶走的感覺,他還要在說話,宮辭卻再次淡淡的開口:“我和小小的事情,她希望能夠保密。”
保密?爲什麼要保密?
要是宮辭說想要保密言晨皓還比較相信一些。
但是現在宣小小未醒,即使是言晨皓有一肚子的疑惑,他也不會問宮辭,只好暫且隱忍不發。
“言總,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言晨皓聽着宮辭這明顯是趕人的話,強撐着不走:“我在這裡陪着小小,她遇見了這麼大的事,最需要的就是親人的陪伴。”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親人”這兩個字,言晨皓咬的尤其重。
“她出了事,自有我這個做丈夫的陪着。”
宮辭淡淡的開口:“影一,這麼晚了,送言總回去吧。”
言晨皓不甘心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妹妹,總感覺自己這麼一走,妹妹就真的要落進宮辭的懷裡了。
可是看着雖然客氣但是眼裡隱含強勢的影一,言晨皓只能不甘心的跟着他走出門。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宮辭輕輕地撫摸着昏迷中宣小小的臉頰。
可惡!
更加覺得這個人在佔便宜!
可惜形勢比人強,言晨皓只好一臉憤恨不甘的走出了醫院。
等小小醒了,看宮辭還怎麼佔便宜。
……
言晨皓回家的時候,看見言晨越還是維持着他走的時候的姿勢。
心裡暗暗好笑,說是不擔心,其實還是很擔心小小的安危吧!
晨越這孩子,雖然平時看着兇,可是自己是他的哥哥,能不瞭解他嗎?
“哥……”
言晨越聽到聲音,轉身看到了正在換鞋的言晨皓。
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忐忑的問道:“哥,宣小小她!”
言晨皓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沒什麼生命危險,現在在醫院呢,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言晨越的臉上青青白白的,也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勉強說道:“好,明天我和你去看她。”
看着言晨越失魂落魄的上了樓,言晨皓有些摸不清狀況,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言晨越回了自己的房間,呆呆的坐在牀上。
宣小小她,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自己和宣柔姐的事情,也要被叫家人知道了吧!
言晨越看着自己桌子上他和柔姐姐的合照,想着,他不後悔!
再怎麼樣,那也是一條人命!
他言晨越做錯了事情,就要自己承擔責任!
明天!大不了,就說是自己強迫的柔姐姐,柔姐姐不願意的!
只是,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吧……
七想八想的,言晨越睡着了,夢裡,他看見一個小手小腳的孩子在衝着他笑……
牀上,言晨越也笑了……
過來查看的言晨皓看着言晨越在夢中傻笑。
“這孩子……”
他給言晨越蓋好被子,把燈關上,走出了房間……
……
一大早,言晨皓就催促着言晨越起牀去看宣小小。
言晨越隨便穿了幾件衣服,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想,過了今天,也許自己就要受人唾罵了。
宣小小被救回來的事情,言晨越沒有告訴宣柔。
他懷着一腔的悲壯,打算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抗住,他想,只要柔姐姐不受到傷害,自己怎麼樣也可以。
“快點,晨越。”
“來了!”
言晨越走下樓梯,對自己的哥哥笑着說:“走吧。”
看着笑話他臭美的哥哥,言晨越想,今天過後,哥哥就不會再用這種語氣和自己對話了吧。
一路上,言晨越都竭盡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悲傷。
可是言晨皓還是察覺到了。
他有些擔心的問言晨越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言晨越笑了笑,說自己沒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趟本該只是去探望宣小小的車,是開往了自己未來的路……
言晨越和嚴晨皓已經快要走到宣小小的那個房間了,言晨越卻突然停止了腳步。
“怎麼了?”
面對哥哥疑惑的面色,言晨越強行收回自己那不爭氣的淚水,他笑了笑:“沒什麼。”
看着一無所知的哥哥走在前面,言晨越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是被放在油鍋裡煎炸。
還是翻面的!
他看着哥哥打開了那一扇對於自己來說十分恐懼的門,跟着走了進去……
宣小小正在喝粥,那個喂她的男人……
是宮辭?!!
言晨越覺得自己的心更加的難熬了。
宮辭!
不就是宣柔要嫁的季清澤的小叔嗎?
他會將事情告訴季清澤嗎?
季清澤會責怪柔姐姐嗎?
言晨越後悔了,可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哪怕路上有再多的荊棘,他也要悶着頭扎進去!
宣小小奇怪的看着言晨越,他怎麼也來了?
自己不是跟他一向不對付嗎?
可是看着抱着百合的晨皓哥,宣小小將疑問嚥了下去,可能是晨皓哥逼着言晨越來的吧。
即使他們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可是晨皓哥卻沒有放棄過讓他們握手言和的念頭。
言晨皓看着宣小小極其自然的讓宮辭一口一口的餵飯,強行讓自己忍下問問題的衝動,笑道:“小小,晨越也來看你了,昨天還是他告訴我你被歹徒……”
“你被謝青青關在音樂教室的事。”
宮辭一邊喂着粥,一邊極其自然的接過了這句話。
“昏迷了這麼多天,你哥哥很擔心你。”
言晨皓臉僵住了,但是他還是順着宮辭的話接了下去:“是呀,小小啊,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說的他自己都接不下去了。
他將已經整個人都懵了的言晨越推到前面:“小小,晨越也來看你了,你和他聊聊。”
說着,警告的看了言晨越一眼:“晨越,好好和表姐說話,別惹她生氣!”
言晨越一臉迷茫的被推到宣小小跟前,在回過神來,屋子裡面居然只剩下他和宣小小兩個人了。
一種名爲尷尬的迷之氣氛在病房裡漸漸地暈染開。
他想了想,甕聲甕氣的說了句:“對不起!”
宣小小一臉的莫名……
病房外,言晨皓和宮辭站在外面談話。
“宮總,這是?”
言晨皓也不傻,看出了宣小小已經不記得昨晚被沉海的事情。
宮辭眼神晦暗:“受到刺激,短期失憶,不知道能不能恢復記憶。”
“那……”
言晨皓一下子就想到問題的關鍵:“那就不能從小小口中推斷出兇手?”
宮辭一言不發,明顯心情不是很美妙。
言晨皓有些擔心:“兇手一天不出現,小小的安全就一直得不到保障,她還要正常的生活,這……”
“我會派人保護。”
宮辭自然的接過。
言晨皓連忙道謝:“那就多謝宮總了……”
宮辭淡淡的說道:“我保護自己的夫人,何謝之有。”
言晨皓:“……”
屋外,言晨皓自覺和宮辭談不到一塊去,屋內,宣小小也是這麼想的。
她看着發神經的言晨越,覺得莫名其妙。
丟失了記憶的宣小小當然不會知道,言晨越這是在爲她被沉海的事情道歉,並且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可是對於只記得自己被謝青青關在音樂教室的宣小小來說,言晨越這莫名其妙的過來,就只能用不安好心來證明了。
她滿面警惕的向牀的內側移了移,眼睛向門外映出來的身影看了幾眼,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才略微的安下心來。
“你……你道什麼歉?”
宣小小想,言晨越總不能是爲了從小欺負自己的事情道歉吧?
他有這麼好心?
難道?
宣小小想到一個可能!
“是你指使謝青青乾的?”
只有這個可能了,宣小小肯定的想着,肯定是言晨越指使謝青青的事情被晨皓哥發現了,逼着言晨越來和自己道歉的。
只是,言晨越這一臉誠懇是什麼鬼啊!
他難道不該滿面的不情不願嗎?
“……什麼謝青青?”
言晨越一臉不知道宣小小再說些什麼的樣子。
難道昨天把宣小小沉海的人是謝青青?
“晨越……”
言晨皓和宮辭走了進來。
言晨皓看着搞不清狀況的言晨越,小聲說道:“你和我出來一下。”
言晨越看着自己的哥哥,幾近絕望的想,果然,要來了!
他帶着即將被宣判死刑的心情跟着言晨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