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父還沒有說話,季母一眼就看到了宮辭。
“宮總,您來啦!”
季母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您是來看我兒媳婦的吧,真是多謝您了!”
宮辭微微額首,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他光是本人到場就已經讓季母臉上有光了,殷勤的將兩人迎進屋子裡面。
連一向是被嫌棄的宣小小,也因爲和宮辭一起來的而得到了另眼相看。
“宮總,您百忙之中還能夠來看我兒媳,我真是……”
季母還在滔滔不絕的敘述着自己內心中的感激和激動,渾然忘記了之前她是怎麼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說着宣柔不配做自己的兒媳。
宣柔僵硬着臉,看着因爲宮辭而被殷勤對待的宣小小,心裡恨得不行。
又是這樣,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宣小小都能夠輕易的得到,可是自己爲什麼就是不行。
每一次,都要竭力的爭取才能夠得到想要的。
所以宣柔就是見不得宣小小好,宣小小有什麼,她就非要搶過來,她想要什麼,她就偏偏踩在腳下,就是不給。
季清澤是自己好不容易搶過來的,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自從宣小小這個賤人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自己肚子裡本來應該生下來的孩子流產,季清澤也變得愛理不理,季母的態度更是一個大反轉……
這一切,都是因爲宣小小回來了。
可是宣柔忘了,孩子之所以流產,是因爲她不確定孩子到底是不是季清澤的。
季清澤不理她,也是因爲根本就對她沒有感情。
至於季母的態度,看起來表面上是因爲她失去了孩子,可是本質上還不是因爲宣柔和宮澤根本就沒有關係。
宣柔也不想想,季家的這門婚事,本身就是因爲自己算計得來的。
何況,如果不是宮辭想要幫助宣小小,反而幫了她,她以爲自己能夠成功成爲季家的兒媳?
宣柔看着季母對自己和宣小小截然不同的態度,咬碎了一口銀牙。
宣小小,你果然是生來克我!
宣小小隻是坐着就能夠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可是她完全不爲所動。
不就是宣柔又在心裡詛咒自己嗎?
她早就習慣了。
那邊,季母還在殷勤的和兩人說話,季清澤的眼睛,早就黏在了一身黑衣的宣小小身上。
一身黑衣什麼的,完全不是故意的,只是今天恰巧穿了而已,至於宮澤,他不是一直都是那麼穿的嗎?
宣小小完全不在意這些小細節,可是不代表季清澤不在意。
心裡苦澀的看着兩人,季清澤想着,他們果然在一起了。
連衣服,都是成套的。
季清澤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恭喜一下宣小小終於成功的套入自己的叔叔。
宣小小疑惑的看着季清澤複雜的視線,現在對於他是怎麼想自己的,宣小小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在意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好像對於和季清澤分開的事情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經歷了生離死別,對於之前耿耿餘化的季清澤出軌的事情,宣小小也就看淡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嘛?
即使是之前自己那麼的愛他,還不是和自己的親姐姐在一起了,甚至,還有了孩子。
哦,現在證實了,孩子不是季清澤的。
可是也至少證明了在自己還和季清澤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兩人就發生了關係。
不然季清澤傻嗎?
喜當爹?
宣小小直接打斷了季母的噓寒問暖,好像很稀罕自己似的,宣小小可沒有忘記,之前季母看垃圾似的看向她的眼神。
“季伯母,我們是來問宣柔一件事的。”
季母被打斷了說話,也不生氣:“問吧,問吧,小柔,你妹妹要問什麼你就告訴她,還有宮先生。”
宣柔一邊奇怪爲什麼明明宮辭是季家的親戚,季母還要用這麼生疏的稱呼,一邊在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爲什麼,總是感覺宣小小來者不善呢?
她沒有猜錯,宣小小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也就是想起了宣柔害她的事情。
這個惡毒的女人,都要將自己沉海了,難道還要原諒她嗎?
她宣小小,可沒有那麼聖母!
宣小小轉了個身,將自己紅潤的臉色正好對着宣柔。
宣柔因爲是直接外力導致流產的,失去了很多血,再加上流產對於身體造成的損害,所以現在身體虛弱。
臉色蒼白,生病了也不能化妝,平日裡6分的姿色硬是被化妝成九分,現在一生病,也就只有五分姿色了。
和這些日子過得好吃得好睡得好的宣小小一比,簡直自慚形愧。
看着宣柔臉上的不自在一閃而過,宣小小也不多說,直接就問道:“宣柔,你還記的,上次在你的房間裡,你和言晨越說了什麼嗎?”
宣柔臉色大變!
“你……”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了!她居然想起來了!
宣柔的腦海裡一片混亂,宣小小想起來了,居然這麼快,在自己還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的情況下,想起來了!
看着宣柔臉上的神色,宣小小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你不說,我幫你說?”
宣柔臉色一震,懇求的抓住宣小小的手臂:“小小,小小,不要說。”
“不要說什麼事?”季母狐疑的聲音從宣小小身後傳來,更加引得宣柔臉上難看的神色。
她將宣小小的手抓的更緊了:“宣小小,我是你姐姐!”
宣小小面上慢慢的露出一個微笑,慢慢的將宣柔的手指一根根的掰下來,“你也知道,你是我,姐姐啊!”
姐姐兩個字,咬的尤其重。
姐姐?
呵呵!
宣小小想着從小到大宣柔給予自己的欺辱,這也就罷了,最不能忍的是,這個女人,在搶了自己的男朋友之後,居然還無恥的想要害死她!
她是她妹妹,她才知道嗎?
病房裡人的視線全都被兩人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季母和季清澤。
季清澤直覺有關,這兩姐妹說的事情,和他有關。
不知不覺的,心裡好像有了期待。
宣小小無視宣柔哀求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冷酷的說:“你是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不!不!”
虛弱的宣柔躺在病房上,眼神狠毒的看着宣小小:“你敢!宣小小,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
宣小小慢慢的湊近她:“你都敢把我丟進海里了,我爲什麼不敢把你做的事情統統說出來!”
“宣柔。”宣小小一字一句的說着:“你說,要是大家都知道你做的事情,還會像以前那樣看你嗎?”
肯定是不會了!
宣柔面如土灰,她知道,自己完了!
即使是機關算盡,即使是搶來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她忘了,搶來的就是搶來的,遲早是要還回去的!
宣小小慢慢的直起身子:“你到底說不說!”
她的語氣極其的不耐煩,和牀上看起來病得很重的宣柔一比,她倒像是一個壞人了!
宣小小在心中諷刺的想着,自己真是有做壞人的天賦啊!
宣柔還是一言不發。
宣小小冷冷一笑,她以爲自己還是以前的宣小小嗎?
只要她不欺負自己,自己就絕對不會傷害她嗎?
即使是被欺負了,也只是自己的縮成一團,不被傷害嗎?
“好,你不說,我說!”鏗鏘有力!
宣柔不認輸的回頭看着宣小小。
宣小小大聲的說道:“宣柔,你……”
“砰!”
宣柔拖着身子從牀上翻了下來,重重的掉在地上。
她匍匐在地上,艱難的移動着,抱住了宣小小的小腿。
臉上滿是淚痕:“小小,不要說,姐姐求求你,不要……”
美人垂淚,何其可憐。
更何況宣柔還是宣小小的姐姐,相信只要是在場的人,都會覺得宣小小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可惜在場的人都不爲所動。
宮辭就不必說了,季母宣父都是那種爲了權勢能夠拋下一切的人,宣柔很明顯還沒有到讓兩人說服的時候。
季清澤雖然看着不忍,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知道宣柔和宣小小想要說些什麼。
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是不是,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和宣柔在一起有關。
他的心裡還是存在着一些期盼,他忘不了宣小小,忘不了他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宣小小可完全不知道季清澤此刻心中的想法。
她看着一臉狼狽的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呵!
“宣柔,你就只會裝可憐嗎?”
從小就是,永遠將自己放在一個可憐的位置,引得衆人同情。
宣小小慢慢的俯下身,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真是丟盡了臉面,你再看看四周,有沒有人來爲你‘打抱不平’!”
宣柔怔怔的跪坐着,臉上的淚水幾乎覆蓋了整張臉。
她絕望的發現,真的沒有人來上前。
這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啊!
宣柔心裡已經混亂了!
她滿腦子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秘密,自己這個本來打算帶進棺材的秘密。
“你不要臉,我就替你說。”
對着一副可憐相的宣柔無動於衷,即使心中有一絲的猶豫,也在看見宣柔眼中劃過的算計給打消了。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們都聽着,宣柔掉了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季清澤的。”宣小小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出了口。
說出了因爲被她知曉,而差點讓她葬身海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