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費爵斯依舊摟着她,面上掛着笑意。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一定是甜蜜恩愛的畫面,顧安淺卻是身體一顫,從心底裡生出涼意來。
費爵斯又威脅她了,只是這次不同於以往,以前他只是嘴上說說,不一定會那麼做。但這次他是認真的,昨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說明。
顧安淺繃着僵硬的身體,很被動地跟着費爵斯走進大廳,這感覺比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心情沉重。因爲這次站在她對面的,再不只是費家的人,還有費爵斯。
費天澤見到顧安淺回來是高興極了,拉住顧安淺一個勁兒地說着好話,大抵內容也就是別和邵雪蓮認真。邵雪蓮在旁聽得是滿肚子的怒火,要不是費歆雪一直攔着,她早就上前去質問那老頭子了。
“什麼叫我蠻不講理?你說你爸他是什麼意思?在那個女人面前這樣數落我?”邵雪蓮不等費天澤說完,就氣沖沖地進了房間,見費歆雪跟進來,於是把心裡的不滿地喊了出來。
“媽,你小聲一點!”費歆雪趕忙把門關上,湊過來勸道,“爸身體不好,你就由着他吧!”
“哦!他身體不好,我就該由着他,任他在那個女人面前怎麼數落我,我也不吭聲是吧?再這樣下去,我早晚也得被他氣死,他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身體啊?”邵雪蓮拍着胸口,心裡很是憋屈。
她懂得爲他着想,可他呢?她這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那老頭子怎麼就不爲她着想一下呢?
“好了,媽,你就別生氣了。其實爸他也沒說你什麼呀,只是想給安淺一個臺階下,可以重新回到這個家來。”費歆雪可沒覺得事情有多嚴重,就只是幾句話而已,不知道母親爲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人家顧安淺被刁難成那樣了,今天早晨還不是要一樣回來,還跟她賠禮道歉了,可是她還是這副模樣,說到底就是她不夠大氣。
費歆雪心裡是這麼想的,可知道母親愛面子,也就沒說出來,只是儘量地勸着。
“他都說我不講道理了,這還叫沒什麼?是不是要把我趕出這個家,你才覺得有什麼啊?”邵雪蓮越說越生氣,重重地拍了兩下胸口。
費歆雪擔心她受不了,趕忙拉過她的手:“爸哪是這個意思呀!你和他可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他怎麼會想要把你趕出家門呢?是你太多心了!”
“他就是這個意思!我算是看清他了,他就是想要那個女人到費家來當家做主!”邵雪蓮站起身來,一邊喊着一邊跺腳,氣得不行。
“媽!你別這樣!安淺都已經道歉了,你就大度一點原諒她一次吧!”費歆雪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出口的話裡帶着哀求,她真心希望母親能夠消停一點。
“不可能!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女人,更加不會接受她!”邵雪蓮堅定的話語裡充斥滿了怒氣。
費家一直都是她在當家做主,但是那個女人的到
來,顯然已經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又怎麼能容忍那個女人繼續在費家待下去?
費歆雪扶額,沒了語言,母親這麼偏激,真不知道要說什麼樣的話她才聽得進去。
見到邵雪蓮氣沖沖地上了樓,顧安淺陪着費天澤說了幾句話,也跟着費爵斯回了房間。費爵斯進門時說的那些話還像是咒語一般縈繞在她耳旁,揮之不散。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想辦法逃離開費爵斯,她無法想象以後得這樣在費爵斯的淫威下生活。
“費爵斯,我的那張卡,你追回來了嗎?”顧安淺思忖了一下,決定先問費爵斯把卡要回來。
“你缺錢用?”費爵斯挑眉看向她。
“是啊,如果追回來了就還給我好嗎?”她可不會否認,要是用這個理由能把錢要回來,那爲什麼還要否認?
“先告訴我,你想用在什麼地方!”費爵斯深邃的眸子鎖住她,那好似深淵一般的眼眸似是要把她給看穿看透。
“你管我,總之有用處就是了!”顧安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那可是她的錢,還給她是理所當然的,他有什麼理由追問到底啊?
“你要是不說就算了!”費爵斯側目,看向窗外,態度冷淡異常。並不強迫她說實話,可是他這個比逼問她實話實說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要是不說,你就不會還給我是嗎?”顧安淺跺了下腳,衝到費爵斯面前,見他默認了,氣得咬牙。
“好吧,告訴你就是了!我爸需要那筆錢,你也知道他現在要對付喬蔓璐那些人,可是公司的實權還落在喬蔓璐手裡是,爸爸想要從公司提取資金是不可能的。”顧安淺逼於無奈,只好開了口。
但這可不是故意說出來欺騙費爵斯的,因爲事實也是如此。雖然那天她陪着爸爸去了公司,當着公司員工的面奚落了喬蔓璐和凌正豐,也讓大家明白顧氏到底可是爸爸做主。
但是沒有想到喬蔓璐和凌正豐那麼狡猾,表面上對爸爸恭敬,認爸爸做董事,實際陽奉陰違,到目前爲止,大權還掌握在他們手裡。爸爸想要拿回來必然要用到一些手段,這也是上次爸爸會拿走卡的原因。雖然爸爸當時說得並不清楚,但不難猜出。
聽了她的回答後,費爵斯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把她細細打量一番,似乎是在懷疑這話的真假。
“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查好了,你不是那麼有能耐,什麼都能查得到的嗎?”顧安淺被他看得不耐煩,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當然會去查,你放心,要真是這樣,我會把那筆錢直接打給顧裕華的。”費爵斯嘴角揚了一絲極淡的笑,說完,終於轉開了眸子。
“爲,爲什麼要打錢給爸爸?你不是應該直接把卡給我嗎?”顧安淺愣愣地回過神來,不解地問。搞不懂費爵斯怎麼會突然來這麼大的轉變,而且他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需要用錢的不是你爸爸嗎?我打給他
有什麼錯?”費爵斯不冷不熱地發問一句。
顧安淺卻是被這話問住了,他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啊!但是爲什麼心裡還是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呢?是擔心費爵斯會在其中動手腳嗎?
顧安淺想了一整天,終於在晚上的時候,她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爸爸根本就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費爵斯想打多少不就打多少了嗎?沒錯,這應該就是他想使詐的地方。總之她是不會相信他那麼做是沒有一點原因和目的。
想到這裡,顧安淺立刻給爸爸打了電話過去,本來只是想告訴爸爸費爵斯會打錢過去,到賬之後就告訴她,她好覈對一下數額是不是準確,費爵斯是不是從中使詐。
沒想爸爸卻告訴她下午時分,費爵斯已經讓餘維送支票過去。
“速度這麼快?”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啊,對了爸爸,那個支票的數額是多少?”
還是先覈對下支票的數額再說,如果根本不是她卡上剩下的那麼多,她立馬就去找費爵斯算賬。
“九百萬!”顧裕華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裡還是免不了的驚訝,“淺淺啊,費爵斯他爲什麼突然給爸爸這麼多錢啊?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麼?”
“沒,我沒有說什麼啊!”顧安淺心虛地回了句,很快又繞回到了正題上,“爸爸,你看清了嗎?真的是九百萬?有沒有看錯?”
如果是九百萬那就是沒錯了,可是費爵斯那個人,那麼陰險狡詐,本來是該還給她的錢,他也要問東問西,最後還繞了個彎子。
總之還是那句話,她不相信費爵斯這麼做是沒有原因和目的的。
“沒有看錯,爸爸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顧裕華笑着答了一句,也是更關心他心中的問題,“他突然給爸爸這麼多錢,一定是你跟他說了什麼。淺淺啊,你還是過來,替爸爸把支票退還給費爵斯。”
他心裡本就在尋思這件事,剛好顧安淺打電話過來,他便想快點把這心事了了。
“爲……爲什麼要退還給費爵斯?”顧安淺聽了一詫。
“雖說你們已經結婚了,可爸爸還是不能要他的錢,否則要是傳了出去,被外人聽見了,一定會說你嫁給費爵斯是爲了錢,這會影響你的名聲。要是因爲這事情,鬧得你和費爵斯不和,那就更是爸爸的不對了。”
顧裕華嘆了口氣。雖然他現在是需要錢,但他可不能接下這筆錢。他不能讓女兒給人制造口舌的機會,他已經沒什麼可以給女兒的了,說什麼也不能再連累女兒。
“爸,你想太多了,那根本是我們自己的錢,不用還給他。”顧安淺聽了真是哭笑不得。
原來爸爸以爲這錢是費爵斯給他的,擔心外人說她傍大款,所以不肯要。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這錢是她用自己的身體和半年的自由換來的,是她應得的。
要是還給費爵斯,那纔是真的不公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