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電話。
莫荒年心臟震了震,一種從未有過的難言的失落感在血液中蔓延開來。
“喂?老婆,我在酒吧呢……”姓徐的公子哥接起了電話,半分鐘後掛斷,趕忙把身邊的女人推開,“趕緊走趕緊走,我老婆馬上過來。”
那女人不情願的撇撇嘴,走了。
很快另一個大家閨秀般的女人蹙着眉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嬌嗔着怒道,“你怎麼又跑來喝酒……身上還有香水味!”
姓徐的公子哥摟着她又親又哄,“哎呀老婆,我們幾個兄弟聚一聚穩固下感情嘛,你看我這兒一個女人都沒有……”
女人哼了一聲,似乎安心了一點,但仍舊拽着他的領帶嘰喳着說個不停,無非就是說他該在家陪她,以後少來這種地方,馬上跟她回家之類的。
莫荒年捏着手機,看着對面沙發上女人纏着男人撒嬌發脾氣的模樣,像極了秦蠻蠻過往對着他的模樣。
撒嬌,鬧脾氣,囉裡囉嗦疑神疑鬼……一個愛他的女人該有的正常的表現。
爲什麼……她都沒有了?
她不該沒有的,她怎麼能沒有。
莫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撥的電話,大腦反應過來時,那端的女人已經接了起來,嗓音帶着點睡意的淡啞,“喂?”
莫荒年微微怔住,手指捏着鼻樑,帶着醉意低啞的問,“蠻蠻,你睡了?”
“嗯,”蠻蠻很平淡的問,“有什麼事嗎?”
“我在酒吧。”
“嗯。”
蠻蠻應了一聲,大概是她翻了個身,莫荒年甚至能聽見那頭被褥翻動的聲響,心頭驀地躥上一股無名火,他嗓音緊繃着,“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蠻蠻似乎是挪開手機看了看,答道,“一點四十。”
莫荒年薄脣緊抿,“我還在酒吧。”
她仍舊是那麼應着,“嗯,好。”
沉默半晌,莫荒年捏着酒杯,晃動發出冰塊碰撞的聲音,他輕輕的笑道,“蠻蠻,這邊有很多女人,會往男人身上貼,我之前帶你來過一次,你說很不喜歡,記得麼?”
“嗯,可能忘了,”她靜靜的問,“你有事嗎?”
又是一陣沉默,莫荒年仰頭灌了一杯烈酒,看着對面姓徐的公子哥被老婆拉着回家,他眯了眯眼,“我喝多了,”笑意低沉誘一鬨,“你身爲妻子是不是該來接我……你不想你老公在外面出事嗎?”
“我已經睡了,”蠻蠻平靜的道,“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吧。”
“司機接……你確定司機對我沒有異心嗎?萬一他捅我一刀怎麼辦……你想我出事嗎?”莫荒年低低的道,“蠻蠻,你來接我,我在這等你,嗯?”
那端安靜幾秒,然後是女人掀開被子起牀的聲音,“嗯,好。”
秦蠻蠻到酒吧的時候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莫荒年跟另外兩個男人坐在那喝酒,其中一人看到她打趣道,“莫少,你老婆來了,嘖嘖,你們夫妻真是恩愛的,這都幾點了老婆還來接你。”
正文 第1081章 “蠻蠻,你別生氣,我不認識她,沒親過沒抱過……”
莫荒年手邊全是空酒瓶,端着酒杯靠在沙發裡,右邊臂彎內還靠着一個剛剛貼上來的舞女,穿着極其清涼,整個上半身幾乎都露在外面。
舞女雙手勾着莫荒年的脖子,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着,手摸着他的胸膛,嬌滴滴的道,“莫少,人家跳舞好累……你抱抱人家,拿手人家揉揉嘛……”
莫荒年半眯着眼斜靠着,顯然已經是醉了的,聽見腳步聲掀起眼皮,看見穿着白色及膝大衣朝他走過來的纖瘦女人。
熟悉的臉龐在炫目的燈光下格外美麗,他微微的勾起脣,竟有幾分雀躍欣喜的弧度,“蠻蠻……你來接我了。”
舞女聞言回頭看了眼,可能是秦蠻蠻穿的太素又看不太清楚臉,剛纔又沒聽清,舞女冷哼一聲,摟緊了男人的脖子,“你誰呀你,莫少抱的是我,今晚我是要他回家的。”
秦蠻蠻站在沙發邊,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看着靠在一起的男人跟女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的道,“我是在這裡等你,還是出去等你。”
莫荒年噙着帶醉的笑意,似笑非笑的仰臉看着她,“如果我說在這裡等呢?”
“好。”
秦蠻蠻在對面乾淨的沙發上坐下,酒吧環境太嘈雜混亂,她似乎不太能受得了,眉頭微微蹙了蹙,但卻什麼都沒說。
自從坐下來後,蠻蠻就沒再朝莫荒年的方向看一眼,只是低頭安靜的坐着,神色微微呆滯的看着自己的手。
一如她這些天在家的模樣,空洞,沒有丁點色彩的蒼白,死寂。
那哀莫大於心死般的神色,幾乎是瞬間就將始終盯着她看的男人激怒,莫荒年只覺得胸腔內浮動着巨大的戾氣,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
握着酒杯的修長手指不斷的攥緊,直到指尖泛白,再也無法忍下去——
莫荒年驀地伸手推開了懷裡的舞女,搖晃着站起了身,幾乎是撲過去抱住了坐着的女人,“蠻蠻……”
他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雙臂緊緊摟着她,低頭湊到她臉上,親着她,略微急切的低喃,“蠻蠻,你別生氣,我不認識她,沒親過沒抱過……都沒有……你不生氣,嗯?”
帶着濃烈酒味的男性氣息噴灑在臉上,秦蠻蠻蹙眉別開了臉,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推拒動作,他要抱她就讓他抱,安靜,平淡,“現在回家嗎?”
“你在生氣,蠻蠻,你冷淡我……”莫荒年抱緊她,薄脣不斷親着她的臉,低啞的嗓音像是哄着,“你別生氣,剛纔那個女人我沒碰的……我在等你來接我,你信我,嗯?”
“嗯,好,”蠻蠻點了點頭,眼神平靜,“可以回家了嗎?”
“好,你來接我了,我們回家,”莫荒年聞言勾起了脣,下巴蹭着她的臉頰,低低的笑,“乖蠻蠻,現在就回家。”
莫荒年喝醉了站不穩,剛摟着她站起身又跌坐回去,蠻蠻看着他道,“我讓司機進來扶你吧。”
正文 第1082章 醉了的人都會依賴曾經對自己最好的人,尋求安全感
她說完轉身就要出去,手腕卻被扣住,剛纔跌坐回去的男人又搖晃着站了起來,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着她,“蠻蠻……我要你扶我。”
他顯然是真的醉了。
醉了的人都會依賴曾經對自己最好的人,尋求安全感,人的本能。
秦蠻蠻淡淡的這麼想着,也只是隨便的想一下,她的情緒也沒有起伏,他要她扶,於是她就扶着他。
只不過她力氣小,撐着他的身體很難,所以只能很慢的往外走去。
坐在沙發上的一名公子哥側頭看着緊摟着女人走出去的男人,疑惑的皺起了眉。
苗疆四處盛傳秦家三小姐秦蠻蠻引狼入室,倒貼的女人沒有好下場,被追了很久才如願結婚的男人奪走了一大半秦家。
更傳聞莫荒年冷血無情心狠手辣,跟蔚家二小姐蔚嬈有私情且同居過,對秦蠻蠻毫無感情並且很是殘忍,導致她現在過的極其悽慘。
可剛剛的場面看起來……似乎……傳聞有誤?
酒吧外風很大,秦蠻蠻艱難的扶着莫荒年坐進了車後座,剛要關上車門,便被男人擡起的手擋住,莫荒年幾乎是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裡?”
蠻蠻看着對面璀璨的路燈,“我坐前面。”
“坐後面,”莫荒年扣着她沒放,醉意朦朧的眯着眼睛,“蠻蠻,你是來接我的。”
司機聽着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幾眼,莫先生今天這是……喝多了?
蠻蠻聞言什麼都沒說,坐進了後座。
莫荒年這才滿意的關上車門,手臂圈着她的腰身,低着頭靠在她身上,“回家。”
司機發動引擎,這個酒吧離秦家堡很遠,一路上車內氣氛安靜,莫荒年始終皺着眉頭,低低的道,“蠻蠻,我頭疼,幫我揉揉。”
秦蠻蠻擡手幫他按揉着太陽穴。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莫荒年掌心緊貼着她的後腰,“剛纔那個舞女我不認識……你知道那種地方很多女人會貼上來。”
“沒有,”他說了兩句話,她就回答兩次,“好。”
莫荒年擡頭看着她的臉,沒再說什麼。
回到秦家堡,秦蠻蠻扶他上樓到臥室,喝醉了自然沒辦法洗澡,她把他放在牀上蓋好被子,拿起自己的枕頭,道,“你喝醉了有酒味,我去隔壁房間睡。”
莫荒年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呼吸間是被子上她睡過的香甜味,他本能的深深呼吸着,看着女人往外走的身影,“我想喝牛奶。”
蠻蠻頓住腳步,點頭,“好,我去泡。”
她放下手裡的枕頭又要往外走,下一秒原本躺着的男人忽然踉蹌着撐起身體,長臂勾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抱了過去。
二人雙雙跌入被褥中,莫荒年翻身壓住了秦蠻蠻,酒精的刺激在上涌,他低頭親她,雙手捧着她的臉,“蠻蠻,你別再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
“你不喜歡我什麼?”蠻蠻沒有白費力氣去躲他的吻,眼睛仍舊清明的睜着,“你說,我改。”
正文 第1083章 病態期待着她能生氣,能受不了掙扎,能打他罵他
“不喜歡你這麼聽話,不喜歡你不跟我鬧脾氣,不喜歡你一個人發呆……”
莫荒年埋首在她頸窩內,胸膛起伏,沙啞的低喃,“今晚他們說出軌是女人的底線,是死罪……蠻蠻,你給我判了死罪麼?”
他以爲她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或者是冷漠的控訴。
可女人的回答永遠是平靜的,“沒有,”蠻蠻擡眸看着牆上的掛鐘,靜靜道,“三點半了,我去給你泡牛奶,你喝了早點睡……唔。”
脣被狠狠地封住。
莫荒年扣着她的後腦勺,迫使她微仰着頭承受他的吻,他故意吻的又兇又狠,啃着咬着弄疼她,手掌也不規矩的遊移,所到之處也都故意捏的泛紅。
他甚至在病態期待着她能生氣,能受不了掙扎,能打他罵他……什麼反應都好,有情緒就好。
但秦蠻蠻仍舊沒有反應,無論他怎麼弄得她疼或者咬她,她都只是一動不動的躺着,睜着眼看着天花板,眼神呆滯出神。
莫荒年心臟猶如被一隻大手攥住,怒氣跟懊惱同時上涌,他帶着憤怒將她扒的乾乾淨淨,用盡一切男人在這種事上對女人的方法跟手段,取悅她刺激她。
可即便如此蠻蠻仍舊只是承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彷彿感覺不到舒服,也感覺不到疼痛。
“秦蠻蠻,”莫荒年忽然咬住她的耳垂,惡意的加重力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
“嗯,我會配合你,”她說,“你想怎麼做就做吧,沒關係,弄痛了我待會兒可以吃止疼藥。”
莫荒年動作一僵,全身的欲焰因她這句話頓時熄滅,連一絲火苗都找不到。
他嗓音不知是不是被酒精浸啞了,手指扣着她的下巴,“每次跟我做完,你都會吃止痛藥?”
秦蠻蠻對上他在黑暗中看不清醉着還是醒了的眼睛,“嗯,有時候會吃,”她這麼說,“沒關係你想做就做吧,只是我有點困了,你現在做早點做完,我想睡覺。”
滾燙的身體也在頃刻間冷卻,莫荒年仍舊壓着她,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地變輕,“你不想跟我做,”
他摸她的臉,模糊而嘲弄的笑,“蠻蠻,你的身體……是不是也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我一想到二哥那天被欺辱的場景,就反胃想吐,”蠻蠻誠實的道,“可能跟這個有點關係,不過你正常做我還是會有正常反應的,或者你喜歡聽我也可以叫。”
她在跟他討論這件事,彷彿討論這道菜怎麼做最好的,是在討論他喜歡怎麼樣然後她來滿足,而不是他們上了牀這件事本身帶給她的滿足跟親暱感。
莫荒年靜默了幾秒,這個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就只有你二哥的那件事?”
他更甚至隱隱期望她提到蔚嬈,能夠激怒她,讓她吃醋,生氣……
“老公,”蠻蠻按照他要求的這麼喊他,只是語氣沒有任何親密成分,像是禮貌的稱呼,“我說過,我會把你要求的每一點都做好,你爲什麼總要找我的茬?我每天要給你做三餐還要半夜起來去接你,我挺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