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琛的腳狠狠的留在她的胸口上,好久都沒有離開。
菲兒劇烈的咳嗽,許久後她才哀求着說,“我也是沒有辦法,郭層告訴我那是艾滋病毒,我也不能確定……”
“你還無辜嗎?”
“啪!”一耳光在蘇亦琛的質問中狠狠甩在菲兒的臉上。他怒目而視,“既然是郭層已經告訴了你那是艾滋病毒,你就萬不該還把它注射進江一陽的體內。”
“可我也是沒有辦法!”菲兒嘶吼,情緒失控,“我只有這樣才能拿到錢啊,我未婚夫在美國急等着錢救命呢!!我有什麼辦法?郭層他說,要看到效果,看到江一陽發病,才肯把一百萬打給我。”
蘇亦琛的巴掌又狠狠揚起來,但是,許久,他的巴掌又放下,這個女人,他打她都嫌髒了他的手。
蘇亦琛轉頭,對跟在後面的黑子和另外一個黑衣男子說,“走,這個女人就留在這兒,我們讓江山先生和江一陽來處置他。”
說完,蘇亦琛帶着黑子和另一個黑衣離去,他的手摁動手機摁鍵,將手機收進衣兜裡。
倉庫的大門吱呀呀被關上,這個陰森的地方,就只剩下菲兒一個人。
她抱緊自己躲在牆邊,臉是痛的,胸口被踢過的地方也是痛的。
而後面蘇亦琛留給她的那句話,讓江一陽和江山來處置她,更讓她的膽痛,心痛。
她知道,要是讓江山知道這件事情,她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她的下場會十分慘的,她本來想趁着這個江一陽因爲這噩耗還無法回過神來的時候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淚水已經無法述說她的心情,她只希望她能躲過這一關。
可是,她明明知道,那種希望幾乎爲零。
她想,再一次見到她的江一陽,也不會放過她,他一定恨死她了。
車子飛速行駛,開往市區。
蘇亦琛的眉頭一直緊皺。
黑子轉頭望他,“怎麼蘇哥,還在考慮,要不要讓何詩雨小姐知道這件事情?”
蘇亦琛微微點一點頭,黑子就知道他的心意了。
他已經是跟了蘇亦琛很久的人了,他對蘇亦琛和何詩雨的那點事也都瞭解,所以他接着道,“蘇哥,既然那個姓郭的做出這種事來,那麼我也不怕直說,你若要不告訴何詩雨小姐,還讓她繼續跟姓郭的做朋友,纔是危險。”
“像姓郭的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會對何小姐好到哪兒去?”坐在一旁的徐剛也開口了。
蘇亦琛眸光漸漸下沉。
最終他下了狠心。
別墅。
時候已經是晚上,別墅裡燈光明亮。
蘇亦琛走進門,看到大廳空落落,只有幾個傭人,卻不見何詩雨和徐叔,還有小樹,就臉陳媽也都不在。
他不由問,“何小姐人呢?還有小樹?”
保姆曉玲道,“先生,是蘇小姐發高燒了,徐叔和陳媽還有小少爺都陪她去看醫生。”
蘇亦琛皺眉,“嚴重嗎?”
曉玲點點頭,“嗯,蠻嚴重的,之前一直以爲是何小姐累了,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可是後來才知道,是她生病了。臉蛋燒的酡紅。”
蘇亦琛的眸光漸深,他又問道,“是哪家醫院?”
曉玲猶豫一下,照實說,“徐管家還沒有消息回來。”
蘇亦琛立馬摸出手機,撥打給徐管家,彼端響了幾聲被接起,聲音恭敬,“蘇先生。”
“在哪兒?”
“淮海路,仁德醫院。”
“好,我馬上就來。”
說完,蘇亦琛掛斷電話,轉身就往外走。
醫院。
走廊的白熾燈雪亮。
徐管家和小樹都等在門口,陳媽在裡面照顧何詩雨。
病房裡很靜。
走廊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徐管家和小樹都轉頭望去。蘇亦琛大步的走來,走的很急,額頭有薄汗。
燈光裡,蘇亦琛站在徐管家和小樹的面前。
小樹伸出手搖搖他的手,“爹地。”
蘇亦琛低頭望他,伸手摸摸他的頭,又問徐管家,“詩雨怎麼樣了?”
“在裡面,還在輸液。”
蘇亦琛點點頭。
徐管家接着道,“陳媽在裡面照顧她。”
蘇亦琛點頭,揉揉小樹的頭道,“你們先帶小樹離開吧,這裡由我來照顧,孩子在醫院裡待久了不好。”
徐管家點頭,蘇亦琛走進病房裡去。
病房,很靜,點滴瓶裡的液體慢慢流進何詩雨的靜脈。
她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睡的很熟。
陳媽坐在她的病牀邊,見蘇亦琛進來,連忙站起身來,“先生。”
蘇亦琛點頭,輕聲道,“你先跟徐叔他們回去吧,這裡我來照顧就好。”
陳媽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陳媽又轉過身來對蘇亦琛道,“先生,醫生吩咐了,何小姐醒了,先給她喝點白開水。”
蘇亦琛點頭,朝陳媽擺擺手。
陳媽向走出門,房門關閉。
寂靜的病房裡只剩下蘇亦琛和何詩雨兩個人。
燈光很亮,照的何詩雨臉色猶如白布般蒼白。
蘇亦琛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探她的額頭,好燙。
燙的嚇人。
他伸手,想摁鈴,叫醫生來問問。
可是他忍住了,想還是自己走過去問醫生比較好。
於是,他離開了病房,到了醫生辦公室,給何詩雨診治的醫生已經下班,換上的是值夜班的醫生。
醫生聽了他的詢問,打開病例爲他查了何詩雨的病情對他道,“風寒感冒,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是病人發燒厲害,所以需要住院治療。”
蘇亦琛點點頭,“好。醫生,麻煩請用最好的藥。”
醫生點頭,“請放心。”
蘇亦琛走出醫生辦公室,回到病房。
何詩雨依然在睡,他看着她的睡容,不由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腮邊有紅暈,這代表她燒的很重。
他拿起牀頭桌上的酒精,開始慢慢給她擦手心,腳心。
動作極其溫柔。
燈光裡,蘇亦琛的臉帥氣俊美,尤其他這樣很認真的做事情的時候,有一股獨有的男子漢的溫柔。
燈光裡,何詩雨的眼睛緩緩張開,“蘇哥哥……菲兒你找到了嗎?”
蘇亦琛停住爲何詩雨擦手的動作,他擡頭看她,“嗯,你放心吧,菲兒那個女人,她再也跑不了了!”
“蘇哥哥你不要騙我,真的這麼快就找到菲兒了?”
蘇亦琛點頭,試圖從兜裡拿出手機,可手又停住,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給何詩雨聽那段令人憤怒的錄音好還是不好。
許久,他終於忍住拿出手機的衝動,對蘇亦琛道,“你放心吧,蘇哥哥何時騙過你了?”
何詩雨搖頭。
“這不就好了。你安心養病,我保證,在你康復的時候,我一定讓你看到那個菲兒的下場,我向你保證,她一定會很慘的。”
何詩雨點頭,強烈的燈光中,她又閉上眼睛。
蘇亦琛走過去,關閉了屋頂上的燈,他打開了牀頭的一盞小燈,把亮度調到溫馨。
蘇亦琛給何詩雨輕輕的擦手心,擦腳心。
藍絲絨一樣的夜空中,綴滿星星和月亮。
夜幕漸漸退去,轉眼天亮。
蘇亦琛一夜未睡,眼睛有些敖紅。
何詩雨自睡夢中睜開眼睛,她伸手拂拂自己額頭,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啦?”蘇亦琛伸手探她的額頭。
燒退了。
蘇亦琛不由長出一口氣。
何詩雨望着他道,“我想喝水。”
蘇亦琛點頭,轉身爲她倒水,何詩雨已經從病牀上坐起來。
看着蘇亦琛敖紅的眼睛,何詩雨接過水杯道,“蘇哥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稍後問問醫生,我可以出院了就自己辦手續,回去。”
蘇亦琛搖頭,“我不放心。你瞭解我。”
他看着何詩雨把水喝下去,接過她手裡的水杯,問道,“還喝嗎?”
何詩雨搖頭。
陽光躍進窗口,醫生已經上班。
爲何詩雨治療的醫生穿着白大褂來查房,他走進來的時候滿臉春風,對病牀上的何詩雨笑笑說,“何詩雨小姐對嗎?來讓我查查你的體溫。”
他遞給何詩雨一根溫度計。
何詩雨接過來含在嘴裡。
蘇亦琛站起來對醫生道,“還要繼續接着治療嗎?如果可以,讓我妹妹再多住一天院。”
醫生看着何詩雨的氣色道,“我等下看*溫再說,看何小姐現在氣色不錯,應該恢復的很好。”
醫生一邊寫病歷一邊等時間。
差不多的時候,他讓何詩雨把溫度計給他看。
看完,醫生微笑着說,“可以出院了。我開點藥服兩天就沒事了。”
何詩雨點頭。
蘇亦琛還想堅持讓何詩雨多住一天院。
何詩雨道,“我不喜歡醫院裡的味道,蘇哥哥,你讓我早點回家吧。”
她拉着蘇亦琛的手輕輕一搖。
蘇亦琛最受不了她這個,立馬妥協。
更何況這是時隔七年,她對他第一次這麼撒嬌。
醫生開了處方,蘇亦琛去拿藥,辦理手續,回來的時候,何詩雨已經收拾好。
長長的黑髮在腦後盤成馬尾,一臉笑容,精神抖擻。
蘇亦琛走過去,想摟了她的肩膀離開,可是動作停在了半空。
他知道,他已經沒資格,所以,淡淡的對何詩雨說,“我們走吧。”
何詩雨點頭,兩個人出了病房,出了醫院。
樓下,賓利車停在門口,見他們出來,司機下車爲他們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