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雨的目光轉向了徐管家,她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你還要繼續瞞着我嗎?”
徐管家看着何詩雨終是低嘆一聲,“唉,何小姐,既然這樣,我也就什麼都不瞞着你了。等你輸完液,我願意帶你去跟我走一趟,你會知道一切的事情真相的。”
何詩雨眉頭微皺,她望望點滴瓶裡的液體,還有小半瓶。她點點頭道,“好吧。”
時間滴滴答答溜走,輸液的這段時間,小樹一直守在何詩雨的身邊,他很乖,一會兒給何詩雨唱歌,一會兒又給何詩雨背課文,還背了很多唐詩。
何詩雨開心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
終於,點滴瓶裡的液體輸完了。
何詩雨看着護士拔下針頭說,“徐管家,現在可以帶我去了?”
徐管家看着她仍有些蒼白的樣子,還想再拖延一下,但是看着何詩雨着急的樣子,最終是點了頭,他道,“好吧,何小姐。”
何詩雨和徐管家一路驅車趕往一個不知名的地點,在這之前,徐管家已經事先安排,先送小樹回了別墅。
車子一路飛馳,何詩雨轉頭看着身旁坐着的徐管家,他一直陰沉,真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何詩雨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車窗外,她知道,只有到了徐管家要帶她去的那個地點,她纔會知道答案,那也就只有讓自己耐心等待吧。
車子飛馳,停在一家律師事務所門口。
何詩雨微微有些發愣,這是什麼意思?
徐管家道,“何小姐,稍等。”
說着,他已經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幾秒鐘後,他對着電話講,“陳律師,我已經在事務所門口,請出來吧。”
陽光不是很好,黯淡的陽光給人鬱悶的感覺。
何詩雨轉頭看着車窗外,從律師事務所門口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黑色西裝,白色襯衣,標準的律師打扮,很正式,也很紳士。
何詩雨看着男人走到車前,車門打開,男人走上車。
“陳律師。”徐管家跟他打招呼。
剛上車的男子微微一笑,“徐管家你好。”
車門關閉,徐管家吩咐開車。
徐管家轉頭看向陳律師。
陳律師繼續道,“所有的手續我都已經辦理好了,我們過去就可以見到當事人。”
徐管家點點頭,“好。”
車廂裡氣氛有些沉悶,一直到監獄門口,車子停下。
徐管家率先走下車,恭敬爲何詩雨拉開車門,陳律師已經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不同,和尊貴。
他對何詩雨更加恭敬幾分。
陳律師走向前去,跟門衛打過招呼,帶着徐管家和何詩雨走進了監獄大門。
高牆內,綠樹環繞,一排排整齊的白色房屋。
何詩雨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她不免左顧右盼了兩眼。
陳律師一直領着她和徐管家走到了一處辦公室門口,他敲門,裡面傳來男子慣有的沉穩聲音,“請進。”
“高警官。”陳律師推開房門。
裡面的警官先生已經站起來,看到徐管家後很是熱氣,“你好,徐管家你好,這位是?”高警官的目光落在了何詩雨的身上。
徐管家恭敬道,“這位是我們小姐,蘇先生的妹妹。”
“哦。”高警官立時態度轉變很多。
“蘇小姐請坐。”
何詩雨一笑,“不好意思,我姓何,蘇亦琛是我哥哥,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妹,但勝似親兄妹。”
“哦,哦。”高警官連連點頭,但還是不大懂,不過看徐管家對何詩雨這種恭敬的樣子,他還是要恭敬些比較好。
陳律師問,“高警官,請問我們見當事人都安排好了嗎?”
高警官點頭,“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幾位請跟我來。”
陳律師請何詩雨和徐管家跟他一起隨陳警官前往。
審訊室。
何詩雨還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冰冷冷的屋子,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帶寧斌!”高警官道。
何詩雨和徐管家被安排在玻璃幕牆後監聽,陳律師和高警官坐在審訊臺的位置,還有一個女警官也坐在高警官的身邊。
玻璃幕牆後,雪白的燈光刺眼。
審訊室裡,鐐銬聲響起,一個年輕的男子被帶進來。
何詩雨的眼睛望在他的身上,男子個子很高,有些偏瘦,她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可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青年男子被摁坐在椅子上,椅子上鎖。
他身後垂手站着兩個法警。
高警官開始發問,“寧斌,你再坦白交代一次你的罪行。我們將酌情處理。”
寧斌很不屑的擡頭,看一眼面前的高警官,他冷聲道,“還有什麼好問的,我不是都交代了嗎?你們還想要我再說多少次呢?”
高警官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我們的國策,我們爲了不冤枉一個好人,有對你進行第二次確定供詞的必要。”
寧斌冷眼以對,“多此一舉。”
“快說,寧斌!”一旁的女警官催促。
玻璃幕牆後,何詩雨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徐管家,這會不會是爲她單獨安排的一場戲?
爲了讓她瞭解到事情的真相,所以再從新審理一次這個叫寧斌的男子?
何詩雨目光又轉向了審訊室內。
高警官目光炯炯的看着寧斌。
寧斌吊兒郎當擡起頭來,望着高警官道,“不就那麼點破事兒嗎?我都已經交代幾萬遍了!不就是那天我安排人開車撞了個姓蘇的,而後又用槍襲擊了他!”
高警官目光發冷,“我要的是,究竟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哈,哈哈……一個專門覬覦人家老婆的人,得到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何詩雨的脊背已經發冷,她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可又不敢確信。
她的目光一瞬也不敢瞬的看着裡面的男子。
寧斌接着道,“你就不感覺我這是爲民除害嗎?他姓蘇的一個堂堂大總裁,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要去覬覦人家的老婆,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高警官追問,“究竟是誰指使的你?!你說的這個別人的老婆,別人又指的是誰?!”
何詩雨柳眉立了起來。
寧斌吼着道,“我就是告訴你又怎麼樣?那是我大哥,你能去抓他?!你有那本事去抓他?!”
“是誰!!”高警官再一次問道。
寧斌狂妄一笑道,“哈哈……是江一陽!江山集團的江總裁!你又能拿他怎麼樣?!我江哥哥可說了,他很快就能把我弄出去!很快!”
何詩雨的心咯噔一下,身體飄搖了一下,手,忍不住捂住胸口。
她望着審訊室裡的寧斌,真想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問一問,憑什麼他就說是江一陽指示了他?他有什麼證據?!
可是她無法衝過去,眼前的玻璃幕牆將她和徐管家牢牢擱在審訊室外的一個屋子裡。
她眼睜睜看着裡面的那個人,對江一陽那樣誣陷!
他憑什麼?!
她怎麼也不會相信,她深愛的丈夫會做這種事!
她深愛的丈夫,江一陽先生,他曾經爲了她還那樣的去照顧蘇亦琛,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她都已經成爲了他的妻子而再去做傷害蘇亦琛的事!
何詩雨的心抽痛的厲害。
高警官又接着繼續問道,“你這樣說,是誣陷江總裁,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江總裁指使你?!”
寧斌一笑道,“我身上江總裁給我的銀行卡就是證據,是他用五十萬讓我來滅口。你們可以去查,那是江一陽的賬號!”
何詩雨只感覺渾身冰涼,就連最後一滴血液也開始跟着冰涼。
可她還是不肯相信。
高警官道,“這些都不足以是證據。這個賬號也許是你盜用的。”
“那這個呢!”寧斌手一揚,一個晶瑩的玉墜出現在高警官的面前,“這是江總最貼身的東西,他讓我拿着這個,隨時都可以去找他。這可是他最貼身的東西。”
何詩雨的眼睛開始發直。
這個玉墜她見過,是江一陽一直佩戴的,在他們新婚後還戴了一段時間,因爲那是江一陽媽媽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對於江一陽來說最最珍貴。
後來,她一直沒有見江一陽再戴過,脖子上換了她送給他的一串菩提珠,她一直以爲江一陽是爲了戴上她送給他的菩提珠才摘下這個墜子,可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它。
一樣一樣的證據擺在面前,何詩雨已經無力再反駁,她無法找出可以再爲江一陽辯駁的理由。
可是她又不願意相信,她望着裡面的寧斌,只感覺心裡涼涼的。
涼的她都感覺心疼,心疼的厲害。
徐管家看着她的臉色道,“何小姐,要不要我帶你先離開?”
何詩雨扶着椅子扶手點了點頭,她真懷疑,自己還有沒有站起來的力量。
徐管家伸手扶住了她,“何小姐你沒事吧?”
何詩雨努力笑笑,“我還好。”
徐管家扶着何詩雨走出了這間屋子,外面天氣依舊陰霾。
何詩雨擡頭望天空,她感覺眼睛裡一片淚霧,徐管家的聲音再度在耳邊傳來,“何小姐你沒事吧?”
她的身體已軟綿綿的向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