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人,輕一點
服務員陸續上菜,安靜的包廂裡只剩下碟碗和轉盤桌子碰撞的清脆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戰爭過後的硝煙味。
相比較於一羣人的錯愕和驚歎,凌御行卻在這番話裡久久都沒回神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這般坦然的面對兩個人的感情,也是他第一次聽到她說愛他。
本來這場感情裡,一直以來都是他比較主動,因爲太過在意,寧願吃虧也不願意放手,那幾個字,他還以爲這輩子不可能再聽到了,卻沒想到她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得那般勇敢,那般堅決。
他的小獅子,終於不再逃避,也終於學會迴應他的付出。
莫名的喜悅,衝盡了上一刻袁麟愷挑釁出來的慍怒,顫抖的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他轉頭看向朝自己看來的小獅子,柔柔的笑着,掌心的柔軟和溫暖,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放手。
偏着頭,他在她脖頸間輕蹭了下,壓抑着心裡的激動。
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他這會兒真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去好好疼愛……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走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風霜,總算看到了出路。
這一出比演講還要精彩的反駁,幾乎讓袁麟愷下不了臺來,一衆發小一臉欽佩的看向這個特別的女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個看似溫柔的女人,原來也不是個好招惹的主!
平常袁麟愷挑釁,他們不好干涉,凌御行更是不屑一顧,可越是這樣,袁麟愷就越發得寸進尺,如今終於有人做了所有人不敢做也沒有做過的事情,狠狠的殺了袁麟愷的銳氣,一時間大家默契的都覺得她替他們出了口怨氣。
今天袁麟愷這面子,丟得有些大了。
微微擡眸,袁麟愷靜默的看着面前這個驕傲而倔強的女人,嬌俏的臉上刻滿了不顧一切的堅持勇往直前的無懼,讓他不由得想起那個爲了同一個男人不擇手段的女人,那個他同樣不顧一切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這樣一個單純的愛着自己,甚至可以爲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女人,他何嘗不是像凌御行那樣渴求着?
只是江藝苑眼裡永遠都看不到他……
他開始有些明白,江藝苑爲什麼會輸給這個女人了,這個女人把名利身份和地位看得比她淡,她愛得單純也愛得堅持,不像她那樣,所有的愛恨都帶着功利和目的。
凌御行不愛她,在這場遊戲裡,她就永遠都沒有贏的勝算。
今天自己自取其辱的行徑,換了一個明白。
從這番話裡反應過來的薇薇安,幾乎是恨不得拍着桌子叫好,有膽子把袁麟愷頂撞得無話可說的,小嬸嬸恐怕還是第一個,這下子某些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看着袁麟愷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薇薇安不客氣的落井下石:“袁少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什麼樣的女人配得上我小叔叔,這好像還輪不到你來審批吧?老佛爺說了,凌家現在不需要商業聯姻,誰配得上我小叔叔誰配不上,他應該比你清楚吧?現在要娶媳婦的人又不是你,你瞎操個什麼心?”
“維維!”小丫頭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凌御行擰眉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火上澆油,即便自己心裡對袁麟愷再不滿,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晚輩在別人面前失了禮數。
薇薇安輕哼了聲,咬着脣乖乖閉嘴,沒敢再說,轉頭的時候不忘朝千乘比了個v的手勢。
她沒被人羞辱得敗陣下來,小丫頭似乎比她還高興。
千乘無奈的笑了笑,雖然不明白袁麟愷爲什麼這般咄咄逼人,可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要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毫不客氣的撕破了她的僞裝,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正視這個問題,也不會這樣勇敢的做出選擇,更不會這樣不顧一切的袒露自己的心思。
當慣了鴕鳥,在這場愛情競賽裡,她一直都是被凌御行拖着往前走,從來不會主動跨出一步,如今爲了他,爲了她想要守護的東西,她終於也勇敢了一回。
餐桌下的手緊緊地握着,如若贏得了一場戰爭那般,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守護着這來之不易的果實。
一番爭鋒相對下來,袁麟愷不巧的佔了下風,凌御行卻心情甚好,不露神色的板着臉看向袁麟愷,淡淡的開口:“袁少見諒,我家維維被我*壞了,說話沒個分寸。”
雖是聊表歉意,可某人臉上哪裡有一絲歉疚,隨性淡然得如同打贏了一場勝仗一般,眉眼間盡是抹不去的笑意。
戲謔的扯了扯嘴角,袁麟愷垂眸把玩着手裡的茶杯,沒再說一句話。
他不由得想,倘若江藝苑也在這裡,聽到這個女人的一番話,她會怎麼想?
看了一出好戲,榮逸和淡淡的笑着看向凌御行和蘇千乘,眸底難掩讚賞,“聊完了就用餐吧,菜都涼了!有什麼話,等吃完了再說!”
論年紀,榮逸和是整桌人中最年長的,他開了口,其他人也沒敢多說,窸窸窣窣的開始準備用餐。
一頓飯,有人吃得索然無味,有人卻心情甚好的慢慢享受,恨不得時間就此停留。
本就不請自來,有些下不了臺的袁麟愷早早離席。
用完餐出來,薇薇安拉着千乘到附近轉悠,凌御行沈墨言和榮逸和慕慎遠留在偏廳喝茶。
身爲宴客主人,凌御行親自泡茶招待,暖暖的陽光從復古的楹窗中漫步進來,古樸陳舊的室內,瀰漫起一股清淡的茶香。
端起茶杯,慕慎遠優雅的拿過杯蓋輕撥着翻滾的茶葉,清淡的茶香卷着熱氣撲面而來,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輕勾了勾脣:“小五,恭喜啊!你的這隻小獅子真不愧是隻獅子,以後有你受的!”
同樣都把心上人當*物養,凌御行自然明白慕慎遠話裡的意思,淡淡的笑着承了他的讚美,“彼此彼此,我樂在其中。”
看他們兩個跟孩子似地,榮逸和無奈的笑了笑,“袁麟愷今天在你家小獅子這裡栽了大跟頭,你自己還是多長個心眼,爲了個女人跟你鬥了那麼多年,他也可真夠堅持的。”
“同樣是男人,他的堅持我可以理解,所以這麼多年不管他怎麼挑釁,我都沒跟他計較過。”袁麟愷若能收服得了江藝苑,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最起碼少了個麻煩。
似是想到了什麼,慕慎遠緩緩擱下杯子,“前些日子我聽說江藝苑回來了,怎麼,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她那性子,沒找你家小獅子的麻煩?”
“你覺得可能麼?雖然我家那個也不是好招惹的,可也架不住有心算計,袁麟愷要是能收了江藝苑,我今天還能給他臉色看?”提到這個讓人頭痛的問題,他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藝苑對你那心思就跟袁麟愷對她的心思一樣,你們幾個鬧騰了那麼多年,還是老樣子,也難怪袁麟愷今天會站出來替江藝苑說話。”榮逸和微微嘆了口氣,“你還是早點把這事處理好再說吧!免得結了婚還不安寧。”
“我知道,正在等機會。等這次選舉過後,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以後就留在北京了。”根在這裡,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回來也好,免了老佛爺惦念。”知道他做事有分寸,榮逸和也沒多說什麼。
回頤和原著的路上,千乘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話說,那個慕少是做什麼的?也在北京工作嗎?”
某人聞言,暗眸沉了沉,轉頭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掐滅她那萌芽的心思:“你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他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寶貝,有婦之夫你也敢動心思,我最近是不是太*你了?”
“我沒打他的主意,凌先生你想太多了!俗話說得好美女愛英雄,長得好看憑什麼不能多看幾眼?”
“你未婚夫我長得比他更好看,你要是閒着沒事做可以多看我幾眼,反正我不介意。”
“……”對於某人的自信,她一向懶得恭維。
“慕少的老婆……說起來她也是二婚,而且還是他表外甥的前妻,人家可比你自信多了,不過寶貝今天表現也不錯!”紅燈路口,他把車停了下來,半側過身看着她,眸光溫柔繾綣,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落在了她紅嫩的臉上,“今天你說的那些話,我聽着很高興。”
“我是認真的!”怕他把她說的那些話當成是跟袁麟愷賭氣,她固執的強調。
“我知道,正是因爲知道你是認真的,所以才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終於不負他的情深,以後兩個人牽手的路上,他也必定不離不棄。
“你不用說,我都懂。”她擡手握住他的手,柔柔的朝他笑了笑,“一輩子那麼長,我總不能老是讓你拖着走,我也要勇敢一點。”
爲他,也自己,也爲兩個人以後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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