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一種有些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對上官逸來說,對清歌的感覺,連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
原本他也不是歡場裡玩慣了的人,從年少時交往過的幾個女朋友,也是一心一意地在交往,並沒有什麼花心濫情的記錄,他骨子裡便不是隨意玩了就完了的人,尤其是清歌第一次是給了他,他心中始終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也就是因爲這種難以釋懷,所以當清歌委婉而又直接地拒絕了他時,他心裡還是有失落的旆。
後來想,這小女人這樣膽大豪放,大約也不是適合他的那一類,他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大約也只是因爲一時衝動,或者貪圖她帶給自己的刺激。
想到這裡,上官逸終於也稍稍釋懷了一些,雖然看着清歌熟睡的臉蛋,心裡依舊會有一種淡淡的鬱結涌起窠。
快要天亮的時候,他從並不安穩的睡夢之中醒來,同一張大牀上,清歌睡得正熟。
上官逸睜開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終於掀開被子起牀。
借用她的衛生間洗了個快速澡,出來換了衣服,上官逸便準備離開。
就在他穿上西裝外套的時候,牀上的清歌忽然睜開眼來,看了他一眼。
剛好上官逸也回頭看她,兩個人的目光倏地相對,頓時都停住片刻。
隨後,清歌一下子從牀上翻了起來,挪到牀尾,拍了拍牀墊,示意他過來一下。
上官逸整理了一下衣領,還真走了過去。
清歌便伸出手來抱住了他,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輕笑一聲,說道:“謝謝你啊,給我了兩晚這麼棒的體驗!”
上官逸內心滋味有些複雜,卻也只是在她纖細的腰上輕輕捏了一把,淡淡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清歌便又親了他一下,“一路順風啊,上官哥哥!”
上官逸心跳微微一頓,旋即鬆開她,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清歌就坐在牀上看着他,看他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她這才重新跌回牀上,重新裹了被子繼續睡。
出了門上官逸臉色便一直不太好,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電話卻又響了。
他拿出電話一看,是慕秦川打來的。
“怎麼樣?”慕秦川聲音倒是沒什麼異常,“已經回來了嗎?”
上官逸看了看時間,揉了揉額頭,隨後才道:“沒有,還在巴黎,改了飛機。”
的確,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遇見那個小女人,他已經搭乘昨天半夜的飛機回國了,可是偏偏遇到了她,他竟然又多留了一夜。
慕秦川竟然低笑了一聲,隨後道:“不會真的如韓澈所說,被豔遇絆住了腳吧?”
“少聽他胡說。”上官逸說着,又道,“晚上你們先吃吧,我回來再找你們。”
結束跟慕秦川的通話,他又打電話給自己安排了今天回國的機票,隨後就開始收拾行李。
安排了下午的機票,這樣回到g市的時候,剛好是早晨。
他收拾好東西,時間還早,一時不知道幹什麼,卻不知怎麼又想到了樓下那個小女人,頓時就又鬱結起來。
於是乾脆打電話叫了瓶酒到房間,打開電視找了部電影,一邊飲酒一邊看電影打發時間。
而與此同時,樓下剛剛重新睡着不久的清歌忽然被門鈴聲吵醒了,她有些惱火,拍下了牀頭請勿打擾的燈,誰知道門鈴聲卻依舊響個不停。
她終於還是起身來,隨意套上浴袍,走到門口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着一個東方面孔的男人,高大清俊,氣質偏冷,看着打開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清歌,他卻淡淡笑了起來,“還沒起牀?”
清歌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人,忽然嗤笑了一聲,“容先生,好久不見吶!”
容煜祈緩緩道:“是你不肯見我。”
“那你出現在這裡幹嘛?”清歌有些懶懶地伸了個懶腰,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她一伸懶腰,身上那原本就鬆鬆垮垮的浴袍頓時更鬆了一些,容煜祈面容忽然一冷,隨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一下子拉開她領口的浴袍看了進去。
她雪白的胸口,那些大大小小的吻痕,盡數落入他眼中。
容煜祈赫然一僵,眸中霎時間迸出火星來,擡頭看向她,“誰幹的?”
清歌一把揪回自己的領子,隨後揚起手來,“啪”地一巴掌重重扇在面前男人的臉上,“容煜祈!我是你妹妹!你這樣拉開我的浴袍,做這麼禽/獸的事情,你媽知道嗎?你新婚太太知道嗎?”
容煜祈聞言,面容更是陰冷,隨後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拎着她走進了房間。
房間沒有開窗,密不透風的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他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味道是什麼?
而更爲扎眼的是,那一片凌亂的大牀邊,幾隻廢棄了的安全/套……
容煜祈忽然猛地轉身,一巴掌揮在了身後的清歌臉上。
清歌拍着自己被打的臉,卻突然笑了起來,隨後淡淡道:“好啊,一人一巴掌,算是扯平了。容先生,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房間!”
“池清歌!”容煜祈死死壓着的聲音裡,分明滿滿都是怒火。
“還想怎麼樣啊?”清歌攤了攤手,“你太太應該跟你一起來的吧?你們纔剛剛結婚,來巴黎度蜜月,你就這樣丟下她跑出來,真的合適嗎?容先生,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完,清歌就走到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面前的桌子上剛好擺着煙和酒,她順手摸過那盒煙,抽出一支來放到脣邊,隨後點燃,冷眼帶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抽菸,酗酒,一夜/情。”容煜祈忽然冷笑起來,“池清歌,我果然是縱容得你太久!”
“不然呢?”清歌翹着腿看着他,“你要怎麼對我呢?你不是纔剛剛結婚嗎?剛結婚你的太太就沒法滿足你了?你要是想,我也無所謂。”
說完,她聳了聳肩,緩緩拉開了自己腰間的帶子,眼睛一直盯着容煜祈,“反正你向來禽/獸慣了,我呢,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好啦!”
容煜祈臉色更是沉鬱,仿若山雨欲來。
“當然,你要不介意我昨天晚上和剛剛,纔跟另一個男人上完牀。”清歌忽然笑了一聲,“他半個鐘頭前還在的,你要是再提前一些過來,應該可以跟他見上一面。我澡都還沒洗呢,身上都還有他的味道,你要不要?”
容煜祈猛地一腳踹翻了清歌面前的那張茶几,清歌被嚇得拍着胸口站起身來,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容先生,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啊?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你要是認真,那可就沒意思啦!”
容煜祈伸出手來指了指她,冷聲道:“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縱容你!你別想再待在國外,我很快就會送你回國——”
話音未落,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容煜祈轉身接起電話,聲音微微有些低沉。
“……沒事,順路走得遠了些……我很快就回來……”
清歌坐在後面聽着,臉上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容煜祈掛掉電話,才又轉身看向她,“不要試圖逃跑,你跑得再遠,我都會把你給抓回來!”
說完,他猛地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走出去,隨後大力關上了房門。
清歌在房間裡坐了片刻,手裡那支菸燃到盡頭也之抽過一口,回過神來,她迅速滅掉了菸頭,跑進衛生間裡還是收拾自己。
上官逸正在前臺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便看見一抹身影,拖着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急匆匆地向酒店門口的方向而去。
他迅速轉頭一看,果然看見是那個小女人。
而清歌匆匆忙忙,自然看不見他,連退房手續都懶得辦理,直接就出了大門,攔了輛車,直奔機場。
上官逸看着她出去,看着她上了出租車,隨後,看着那輛車絕跡而去,他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也許,他的確是爲了這兩天晚上的露水情緣想太多了,也是時候忘記。
很快,他也辦理完手續,也乘車趕往機場。
兩個小時後,從巴黎機場起飛的兩架飛機,一東一西,各自飛向了不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