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玦神色冷淡地說道:“知道了。”
維德連忙趁着這個空檔退了下去。
言小諾站在那裡,見墨西玦慢慢地走了近前,微微笑道:“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墨西玦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坐下,低低地說道:“沒有。”
言小諾不再多話,跟墨西玦說起了付院士的事情來,表情很是唏噓:“付璟琛和付璟瑤都不在身邊,市長和夫人又要忙着工作,爺爺一個人很是孤單呢。”
墨西玦挑了挑劍眉,問道:“所以呢?”
“我想多去陪陪他。”言小諾的聲音中充滿了莫名的感傷。
墨西玦見她一副憂鬱的樣子,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眸光深邃:“怎麼我生病的時候都沒聽你說這樣的話?”
言小諾無奈地說道:“你生病的時候我不是每天都陪在你身邊麼?”
“是麼?”墨西玦指了指自己那隻受傷的手。
言小諾驚訝地看着墨西玦,不明白他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她輕聲說道:“怎麼了?你自從受傷之後我不是每天都在城堡裡麼?”
墨西玦搖一搖頭,理直氣壯地說道,“今天不是。”
言小諾瞪大了眼睛,說道:“那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誰?”
墨西玦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說道:“你應該每天陪我上班,下班……”
言小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墨西玦看到,後面的話就自動消失了。
“爺爺下午打電話說了,讓我等天氣好了再過去。”言小諾狡黠地眨眨眼睛,給了墨西玦一個臺階下,“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體,沒事啦,我有分寸的。”
墨西玦第一次有種被言小諾“算計”的感覺,說道,“只准探望付院士,不許逗留。”
言小諾撇撇嘴,“那是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在那裡逗留什麼。”
陰雨天氣一直持續了兩天,兩天後,久違的陽光終於露面。
言小諾這一天也難得地早起,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看着外面的陽光,轉頭對墨西玦說道,“終於放晴了,再下雨整個人都會發黴了。”
墨西玦問道:“你很喜歡晴天?”
言小諾點一點頭,脣邊漾開陽光一樣的溫暖笑意,“當然了,陰雨天總是讓人覺得心情都沉悶得很,而且出行也很不方便。”
“出行不便?”墨西玦疑惑地看着言小諾,好像很不能理解言小諾的話。
言小諾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意思,她今天心情很好,就跟墨西玦閒聊:“以前我住在蓮山的時候,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門口的路就十分泥濘,出門一趟就踩了一腳的泥。”
墨西玦見她眉宇之間並沒有不悅之色,反而十分輕鬆,就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笑,他笑了笑,說道:“現在蓮山那邊已經修了公路,不會有你說的那種出門就是一腳泥的情況。”
言小諾脣邊的笑意更濃,說道:“這還都是你的功勞呢。”
墨西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裡,低低地說道,“只不過是修路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
“對你來說不過是花了錢而已,但是對那裡的人們來說
,實在太重要了。”言小諾笑着抱緊了他的腰,說道,“現在人人都說你是大善人呢。”
墨西玦對這個稱呼顯然很陌生,黑眸一沉,“大善人?”
“是啊,現在每個人一提起你,就跟提起神明一樣。”言小諾笑着說道。
墨西玦很無語,“我有那麼像暴發戶麼?”
言小諾聽着,實在繃不住,笑彎了腰。
兩天沒見付院士了,言小諾這次過來,看到付院士的氣色明顯好得多了。
“爺爺身體想必好了許多吧?”言小諾一邊溫柔地說着,一邊把帶來的百合花放到了花瓶裡。
付院士笑着說道:“你這孩子,不是說讓你在家休息幾天再說麼?來回跑什麼啊?”
言小諾走過去,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露出了綃紗的簾子,說道:“今天天氣變好了,您看,外面地上的水都被曬乾了。”
付院士點一點頭,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慈祥的感覺。
言小諾柔柔地說道:“爺爺,墨西玦最近很忙,他沒時間來,還特意讓我問候您。”
付院士笑着打趣言小諾:“爺爺都知道,丫頭果然長大了,知道替阿玦說話。”
言小諾小臉一紅,不依了:“您又笑話我。”說着,她擡頭看了看手邊的綃紗窗簾,驚奇道,“這是月影紗吧?”
“嗯,你怎麼知道的?”付院士喝了一口溫水問道。
言小諾說道:“在城堡裡見過,無論多刺眼的陽光,透過這月影紗都會變得十分柔和,如月光一樣。”她笑了笑,“市長先生真的很有心呢。”
付院士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他也就是這點好處了。”
言小諾抿着嘴笑。
這個時候,護士送來今天的報紙,言小諾走過去笑着接了。
付院士正在養病,不宜再多費精神,言小諾就坐在旁邊的軟凳上給付院士讀今天的消息。
剛剛讀了兩條,付院士就不忍心了:“小諾,別讀了,先放在那裡,你喝點水潤潤喉。”
言小諾就點一點頭,把報紙疊好放下,準備倒點水喝。
“咦?沒有開水了。”言小諾掂了掂開水瓶,對付院士說道,“爺爺,我去打開水。”
“你不要去。”付院士連忙說道,“開水房很滑,萬一滑倒了怎麼辦?讓護士去。”
說着,他按了一下牀頭的按鈕。
護士立刻就趕過來,提着水瓶準備去打開水。
言小諾就問護士,“你好,請問衛生間在哪裡?”
她不好意思上病房裡面的衛生間。
護士很耐心地告訴她:“走廊的盡頭那裡。”
上完衛生間出來,言小諾在洗手池旁洗手,就聽到旁邊的小護士在那裡閒聊。
“聽說特護病房的那個女孩子被轉移了。”
“就是啊,那可是個植物人呢,怎麼就被轉移了呢?”
“也許是有更好的醫院呢,她家裡人希望她趕緊好起來,纔給她辦了轉院呢。”
“我跟你說啊,她哪裡還有家人啊,她父母犯了罪,早就被槍斃了,據說她是被人打成植物人的。”
言小諾原本還漫不經心地聽着,聽到這裡,她就直起身子來,抽出一張幹手紙擦手。
“被人打的?真是造孽喲。”
“一家三口兩個老的死了,留個小的變成了植物人,真是太可憐了。”
“唉,我們走吧,還有很多的活要幹呢。”
言小諾出聲叫住了兩個準備離開的護士,“請問,你們說的植物人,她叫什麼名字?”
護士看着言小諾的臉,驚訝莫名,捂着嘴巴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吶,你跟那個植物人長得好像。”
另一個護士也看着她,驚奇道:“簡直是一模一樣!”
一切不必再說,那個被轉移走的植物人就是言婉蕖。
她突然間想起前兩天在這裡意外遇到維德管家,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言小諾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問道:“那個植物人原來的病房在哪裡?”
“你問這個幹什麼?”護士見她神色不虞,語氣也不太好。
言小諾淡淡地說道:“那你們在這裡私自討論病人的隱私,這就是你們院長定下來的規矩麼?”
護士惱羞成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言小諾優雅地把手放在小腹前,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只需要告訴我她原來的病房在哪裡,主治醫生是哪一位,我不會爲難你們。”
兩個護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告訴了言小諾。
言小諾聽完,轉身就去了言婉蕖原來的病房。
“這位小姐,特護病房,非請勿入。”
言小諾剛剛來到特護病區,就被醫生攔了下來。
她也不想跟他們多做糾纏,直接就問:“請問李醫生在這裡嗎?”
“原來您是來找李醫生的。”那位醫生很熱心地跟她說道,“他在隔壁的辦公室呢。”
言小諾點一點頭,說道:“謝謝。”
然後她就去了隔壁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問道,“請問李醫生是哪位?”
辦公室裡坐着好幾個醫生,見到言小諾站在門口,朝着其中一個醫生笑着說道,“李醫生,有美女找你哦。”
李醫生擡起頭來,看到言小諾的時候眼神都變了,“你,你不是已經……”
“我是言婉蕖的表姐,我叫言小諾。”言小諾站在門口,淡淡地說道,“李醫生,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言小諾!”
在場的醫生連忙收起了原來的開玩笑的感覺,立刻坐好,門口的那個女子可不是開玩笑的。
墨西玦的女人,誰敢怠慢。
言小諾的眼睛只看着李醫生,輕聲說道:“李醫生,你別害怕,我只是問你一些事情而已,問好了我就會走。”
李醫生點一點頭。
其他的醫生就各自找了理由避開。
言小諾見不再有外人了,她就走到了李醫生的面前,輕聲問道:“我聽說言婉蕖被轉走了,你知道是被誰轉走的麼?”
李醫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低着頭說道:“就是前兩天,是維德管家親自來要的人。”
得到了確認,言小諾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