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母親的旁邊,披着毯子,沉睡。
凌晨,安小暖是被一陣風凍醒的。
她首先便是去看安母,今晚卻非同尋常。
因爲母親並不在那裡,接收到這一個訊息,她神智突然清醒了起來。
稍微一環顧,眼神便定格在了坐在那裡的身影。
安小暖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櫃檯邊上,在化妝。
“媽?你怎麼下來了?!”幾乎嚇得不輕,趕緊去扶她。
安母卻輕輕甩開她的手,聲音帶着以往的平靜,“今天我有事情做,小暖,媽活不過明天,你讓我自己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
安小暖怔住,眼睛溼潤到酸澀,“媽,明天是安小心和顧長卿的婚禮——”
安母凝視着她,“小暖,媽再不爲你做些事情就再也來不及了。”
“媽,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她的聲音略微沙啞,“我只希望你能健康。”
安母轉移了視線,什麼都沒說。
她凹陷的雙頰經過腮紅的襯托,有些紅潤,臉上的妝容化了很久,直至精緻的無可挑剔。
安小暖坐在那裡看着她從行李箱裡挑選出一套她平時最愛穿的衣服,繫上圍巾,戴上帽子和口罩。
“媽,你要上哪兒去?”
安母認真的回頭看着她,“小暖,從現在起,你跟我沒有任何母女關係,這是我能爲你做的第一件事。”
她轉身便離開,安小暖晃了晃神去追。
但她走的太快,等安小暖出了醫院大門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安母的身影。
天下了雪,這是年後的第一場雪。
對安小暖來說,這場雪纔是不祥之兆。
她去了顧長卿婚禮宴請的酒店,眼下,也只有這裡可能是安母會來的地方。
乘坐電梯直至八樓。
出了電梯口,安小暖一眼便看見了全面武裝坐在那裡的安母。
她急速走過去,坐在安母身邊,低聲喊道,“媽。”
安母一動不動,只是衝她說了一句話,“別說話,安靜。”
顧長卿舉行婚禮並不去教堂,而是直接在酒店舉行。
酒店大廳的最高處神父以及新郎新娘舉行儀式的地方。
賓客一點一點的多了起來,上午十點多鐘人已經基本到齊。
來的不是非富即貴就是上流社會的佼佼者。
都是一些不易請動的大人物,顧家安家的人也基本到齊。
直至顧長卿穿着修剪得體的西裝戴着具有“新郎”兩人的婚花將身着婚紗的安小心用婚車迎接到了酒店樓下。
酒店門口鋪着紅地毯,還沒有開始迎新娘上去。
安小暖遠遠地便看見了安父朝着她走了過來。
這時,身邊響起了安母的話,“小暖,你先下去看新娘子去,我跟他說幾句話就下去。”
安小暖說道,“那你可不能再亂跑了,跟我回醫院。”
安母衝她微笑,這個笑容是以前都很少有的。
安小暖剛進電梯,安母便走到了安父面前。
“你還能下地?”
安母看着他,語氣輕飄飄的,“很多年前,你是多麼一個英俊的男人啊,時間真是把殺豬刀,你現在頭頂禿了,肚子也圓了,脾氣也大了,做事也果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