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知道瞞不過,只好坦白交代:“我也不知道是哪家醫院。”有氣無力的話語裡,帶着一絲絲的心酸與難過。
電話那端的吳靜傑一怔,疑惑的開口:“你看一下病房有沒有標示,或者問一下護士也可以。”
“那你等一下,我看看。”她按亮病房的燈,明亮的燈光吞噬房間的黑暗,整個房間顯得更加空蕩安靜了。
左右環顧着病房,看到被子上的圖標和印記,然後說道:“佳仁醫院。”
“你乖乖的待在病房,我馬上就趕過來。”急切的話語,語氣是焦急的。
不等蕭依然說話,吳靜傑就將電話掛斷了。
她坐在牀上,聳拉着肩,滿是悲傷的眼眸看着手裡的手機,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郡涵一定在和木雪兒吃燭光晚餐吧!而她這個見不得光的舊愛,他又怎麼會想到她。
心底,悲傷逆流成河,略顯蒼白的臉上籠罩着讓人心疼的難過。
突然,蕭依然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悅耳的音樂冷不叮的響起,將出神的蕭依然嚇了一跳,陷些將手機給扔掉。等她反應過來,注意到屏幕上的名字時,失落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之色。
她忙不迭失的接起電話,脣瓣微張:“郡涵。”平淡的話語裡,是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緊張。
她心裡有些期待,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
“蕭依然,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又和哪個野男人去鬼混了。”陰冷的聲音,殘忍的話語,好似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刺中蕭依然的心臟。
眼底的喜悅之色被失落給吞沒,蕭依然突然發現自己很可笑,居然還期待文郡涵會關心自己。
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她整理好情緒,故作平靜的開口:“我現在在醫院,可能要晚些回去,郡涵你有什麼事嗎?”心,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樣的痛。
電話那端的文郡涵沉默了幾秒,然後冷聲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在醫院,立刻到陽明半山的別墅來一趟。”命令的口吻,語氣是不可違抗的。
“郡涵,我……”
蕭依然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響。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蕭依然無力的嘆了口氣,然後翻身下牀,穿鞋準備離開。
安靜的醫院走廊,三三兩兩的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來回走去着,只有那抹清瘦的背影邁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的離開,身材單薄而纖瘦的她看起來那麼的淒涼可憐,讓人覺得很揪心。
她邊走着邊給吳靜傑打電話,連打了兩遍都沒打通,只好發一條信息給他,說她有事要離開了。
吳靜傑趕到佳仁醫院的時纔想起來還不知道蕭依然所在的病房,他拿出手機準備給蕭依然打電話的時候,纔看見蕭依然發的消息,翻閱着信息才得知蕭依然已經離開醫院了。
他邊打着電話邊走出醫院,電話接通,他焦急的開了口:“然然,你去哪裡了?”緊張的話語裡寫滿了擔憂。
此時的蕭依然正坐着出租車趕往陽明半山的別墅,她神情遲疑了一下:“對不起靜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離開,所以……”言語間的爲難,讓人心疼。
“是文郡涵嗎?”除了文郡涵,沒有人能將病牀上的然然叫走了。
蕭依然沒回答,而是說道:“靜傑,你別問這麼多,好嗎?”幾乎是央求般的語氣,眉目間的悲傷快要將她吞噬其中。
“然然,你爲什麼就不能……”
吳靜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依然打斷:“靜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再艱難,跪着我也會走完。”斬釘截鐵的話語,語氣的堅定和決絕是什麼都動搖不了的。
吳靜傑沉默了兩秒,最後無奈的妥協:“那好吧!那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不要硬撐着,你的身後永遠有我的支持。”
“謝謝你,靜傑。”他真的幫她太多了,可除了說謝謝,她真的什麼都不了。
說話間,出租車已經穩穩的停在了陽明半山的別墅前,蕭依然對着電話說道:“靜傑,我到了,不說了,先掛了。”音落,然後便將電話掛斷了。
付款下車,她站在別墅前,看着這棟復古的歐式建築雄偉的立在眼前,她躊躇了好久才鼓足勇氣朝保安亭走去:“大叔,是文總裁叫我來的,你能放我進去嗎?”
保安打量了蕭依然好幾眼,眼底閃過一抹鄙夷之色,然後無情的拒絕:“不能。”
蕭依然說了好多好話,保安就是不放她進去,她實在沒法子,只能給文郡涵打電話:“郡涵,我在別墅門口,保安不讓我進去。”委屈的話語,那麼的可憐惹人疼。
文郡涵什麼都沒說,直接將電話掛了,不一會兒保安就將別墅鐵門打開,然後衝她說道:“你可以進去了。”
蕭依然鞠躬接連說了好幾聲謝謝,然後小跑着走進別墅。
她不是第一次來陽明山別墅,上一次來的時候是七年前,當時園子裡開滿了只見花不見葉,紅似血海的曼珠沙華,驚豔又奪眸。她喜歡的花是曼珠沙華,郡涵說特地爲她種的。
而如今,曼珠沙華的花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形噴泉,還有大片的滿天星。
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景色,蕭依然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然後小跑着到達別墅大門,敲響門。
開門的人是木雪兒,她一臉高姿態的打量着蕭依然,櫻桃粉脣邊不着痕跡的閃過一抹得意之色,白皙粉嫩的瓜子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好看,她衝着裡面喊了一句:“郡涵,你秘書來了。”音落,她轉身朝屋子走去。
她走進屋,看着一身長裙的木雪兒挽着文郡涵的胳膊,她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然後破碎一地。她強忍着即奪眶而出的淚水,整理好情緒來到文郡涵面前:“總裁,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文郡涵摟着木雪兒的細腰坐在沙發上,他連看都沒看蕭依然一眼,冷聲道:“我餓了,弄點兒吃得吧!雪兒你想吃什麼?吩咐她讓她幫你做?”冷漠而疏離的話語沒有絲毫溫度,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木雪兒,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沙發上溫馨而甜蜜的一幕在蕭依然眼裡是那麼的扎眼,痛到連呼吸都那麼的困難,那麼的難受。
木雪兒旁若無人的依偎在文郡涵懷裡,撒嬌似的說道:“郡涵,我也會做飯,要不我做給你吃,好不好。”她自告奮勇道,靈動的雙眼裡是濃濃的愛意。
“你是我女人,怎麼能讓你幹那些粗重的話,乖,聽話,在這裡乖乖等着吃就好。”大手輕輕撫摸着木雪兒的頭,溫聲細語裡是無盡的溫柔。
都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這麼好的機會,木雪兒怎會放棄。
木雪兒從文郡涵懷裡坐起來,搖晃着他的胳膊撒嬌道:“郡涵,你就讓我露一手好不好嗎?你看蕭秘書臉色那麼蒼白,趕過來一定很辛苦,你就讓她休息一下,好不好。”她眨着大眼睛,是那麼善良又體貼。
蕭依然蒼白的臉色他不是沒有看到,想起打電話時她說在醫院,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沉默了幾秒,親暱的颳了一下木雪兒的鼻樑輕聲說道:“那好吧!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做菜時,要小心,千萬別傷到自己。”叮囑着,這樣的溫柔曾經是屬於蕭依然的。
木雪兒興奮的跳起來,然後歡快的朝廚房走去。
“蕭依然,你去給雪兒打下手。”冷漠的語氣命令着。
蕭依然張張嘴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木雪兒急忙說道:“不用了,我想自己親自做一頓飯給郡涵吃。”那認真的模樣,精緻的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木雪兒在廚房忙碌着,客廳裡的氣氛格外的凝重,蕭依然安靜的站在文郡涵身後,就像一個貼身女傭一樣。
文郡涵無聊的按着遙控器,電視裡播報的都是與他相關的各種花邊新聞,最奪目的當屬他與蕭依然,木雪兒之間的三角戀了,在整個Z市鬧得沸沸揚揚,而這一次文郡涵並未阻止,反而助長這樣的花邊新聞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裡蔓延。
聽着電視裡記者播報的聲音,目光時不時看向電視,那些新聞就好似一把鹽撒在蕭依然的傷口上,痛得撕心裂肺,刻骨銘心。
“你怎麼會在醫院?”
文郡涵的聲音冷不叮的響起,將悲傷中的蕭依然嚇了一跳,愣怔瞬間然後回答:“有些不舒服,所以去了醫院一趟。”若說實話的話,他會心疼她嗎?
“不舒服?”他坐直身體,扭頭看着蕭依然,目光凌厲:“哪裡不舒服?確定不是裝的,然後去幽會哪個野男人。”無視着蕭依然神色的憔悴,無情的羞辱着她。
放在雙側的手緊緊的拽住衣服,然後又鬆開,故作鎮靜的回答:“我沒有。”平淡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蕭依然,我警告你,千萬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要不然……”未完的話語裡是赤果果的威脅。
“我知道,我不會。”淡漠的話語裡瀰漫着濃濃的悲傷與難過。
就在這時,廚房裡傳來一驚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