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情凝重的姬元香,文郡涵略帶嘲諷的說道:“怎麼,你是後悔了嗎?”意味深長的話語,冰冰冷冷,在姬元香聽來根本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文郡涵,你是想過河拆橋嗎?”強壓着心底的憤怒,姬元香的聲音也變得冷沉起來。
文郡涵沒說話,可他的反應卻清楚的告訴了姬元香,他就是想過河拆橋。
見此,姬元香騰的站起來,怒視着文郡涵,素手緊握成拳,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看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挪動步子,轉身就走。
文郡涵卻突然叫住了她:“說吧!你想要什麼?”淡漠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海底深礁般的冷眸盯着姬元香,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 。
姬元香腳步驟然而停,沉默幾秒,這才轉身,狐疑的看着文郡涵,心裡暗暗揣測着他突然會答應的原因是什麼?
見姬元香不說話,文郡涵冷冷道:“趁我沒反悔之前,說出你的條件。”
姬元香遲疑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我的條件就是幫我搞定那些警察,讓他們不要再煩我。”柳眉緊皺,可見她這幾天的日子不好過。
一絲淺笑在薄脣邊蔓延,文郡涵看着姬元香,冷笑道:“怎麼?你是心虛了嗎?”意有所指着,他的眼神也跟着變得凜冽而殘忍。
“心虛。”一絲嘲弄的笑意綻放在臉龐,話語微頓,她繼續說道:“我沒做虧心事,爲何要心虛。”斬釘截鐵的應着,可心裡有多不安,多惶恐只有她自己知道。
文郡涵毫不留情的點破了很多事實的真相,都被姬元香三言兩語給化解掉,文郡涵一直對其窮追不捨着,姬元香終於忍無可忍,厲聲道:“文郡涵,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有本事拿出證據來,不然你剛纔所說的那一切都是誣衊,陷害。”
文郡涵點到爲止的停止追問,富有磁性的聲音道:“這件事我會幫你搞定,從此我們兩不相欠。”若以後再相遇,他也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姬元香沒說話,目光深深的看了文郡涵兩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文郡涵是信守承諾的人,在姬元香離開醫院沒多久,姬元香就聽到了警察已經撤銷了對她懷疑的風聲,被限制離開Z市的命令也隨之解除。對於這樣的結果,姬元香不但沒覺得輕鬆,心裡反而覺得更加不安。
姬元香得到了這個消息,思涵他們自然也會知道,對於文郡涵的舉動,思涵始終無法理解,更搞不懂文郡涵究竟是站在哪邊的。
“哥哥,現在該怎麼辦?指令一解除的話,姬元香肯定會逃的。”念涵擔憂的開口,看了眼開車的江仲成,問道:“江叔叔,你把車開回醫院吧!”他要問清楚,文郡涵爲什麼要那樣做?
江仲成一直在開車,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透過後視鏡看着兩個小傢伙,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
思涵打斷了念涵的話:“沒事,不用回醫院。”狗急了肯定會跳牆,越是這種時候,姬元香越是容易出錯,想必文郡涵也是想到這一點,纔會讓警察停止對姬元香的調查吧!只是可惜了他這一步棋,還沒發揮多大的作用就失效了。
聞言,江仲成完全一頭霧水,好奇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從吳靜傑那裡得知這一情況的蕭依然怒火中燒的衝到了醫院。
她一腳踹開了文郡涵病房的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將正打算休息一下的文郡涵驚得猛的睜開眼,正想發火的時候,去見來人是蕭依然,他雙手撐在牀上坐起來。
保鏢跟進來想要阻止她,文郡涵揮手示意他們退出去。
蕭依然衝到病牀前,憤怒的質問道:“文郡涵,你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讓警方撤銷對姬元香的限制令?”眼底燃燒着的熊熊怒火,彷彿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燃燒殆盡般可怕。
文郡涵先是一愣,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擰眉,沉聲道:“然然,你冷靜點兒,先聽我說,好不好。”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對於蕭依然的冤枉,倍感無奈。
“你都已經把姬元香放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她似是想到什麼,話語突然一頓,追問道:“文郡涵,你是不是已經拿到證據了,把證據給我。”
文郡涵沒想到蕭依然腦子轉得那麼快,一下子又將問題扯到這個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蕭依然對他的誤會又加深了:“文郡涵,你是打算繼續包庇姬元香嗎?”說什麼他是站在她這邊的,說什麼他會查清楚事實的真相,到頭來,還不是騙她。
看着蕭依然這樣子,文郡涵知道,如果他不把事實說出來,事情會變得越來越棘手。無奈,他只好說道:“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大騙子。”她目光搜索着什麼,看到桌子上的花,她氣得拿起花束狠狠的朝文郡涵扔去。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文郡涵的主治醫生拿着本子推開了門,看到病房裡的一幕時,表情一怔,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文郡涵的聲音響起:“出去。”冷冷的兩個字眼,語氣是不可違抗的強硬。
醫務人員渾身一顫,倉皇的退出了病房。
小插曲並未讓蕭依然的怒火熄滅,憤怒中的她拿起一張椅子就朝文郡涵扔去,文郡涵怎麼都沒想到蕭依然居然會這麼做。在看到椅子扔過來的那一瞬間,他條件反射的從牀上跳到地上,動作過於猛烈,扯動身上的傷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表情分外痛苦。
椅子砸在牀上發出‘哐當’的一聲響動,椅子腿應聲而斷。
這一幕讓文郡涵心裡一陣顫抖,如果剛纔他反應沒那麼快,身手沒那麼好,自己不被砸死也得成殘廢。
看着完全不聽解釋的蕭依然,文郡涵也怒了:“蕭依然,你瘋了嗎?你就那麼想我死嗎?”她居然狠得下心,真將椅子扔過來。
蕭依然明顯還沒從剛纔的事情中緩過來,其實在椅子脫手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後悔了,可那時已經來不及了,她想要開口叫他小心,可話卡在喉嚨,怎麼都喊不出聲。
文郡涵的聲音將她驚醒,她又怎麼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冷冷的說道:“是,我就是想你快點兒死掉,只有你死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這句話有多傷人,蕭依然就有多心痛,可她的表情卻是殘忍而冷血的。
“那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不但不會死,還會一直纏着你,生生世世。”他重重的說道,一字一句,就好似詛咒一樣,纏繞在蕭依然心頭。
文郡涵眼裡的深情深深觸動到蕭依然,那一瞬間,她愣住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道:“文郡涵,我不想和你廢話,把證據交給我,我就相信你。”如果他連這麼小的要求都做不到的話,憑什麼要她相信他。
“證據我還沒有拿到。”文郡涵很坦誠的回答。 Wшw ●TTkan ●c o
蕭依然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一次燃燒起來,她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着:“文郡涵,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總讓我相信你,可你做出來的事卻總是讓我失望,你爲什麼就不能拿出你的誠意,不要讓我總對你失望。”她不是沒有想過相信文郡涵,只是他的所作所爲讓她怎麼信,怎麼敢信?
聞言,文郡涵才知道,原來蕭依然心裡還是想相信自己的,只是後面發生的事加深了彼此的誤會。
他沉默片刻,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盯着蕭依然,沉聲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說着,他艱難地重新坐回牀上,凝眸看着蕭依然,淡淡啓口:“我一直在調查當年的事,在聽到你哥說我父親是殺死你父親的兇手時,我剛開始只是懷疑有人想嫁禍我父親,可沒想到調查之後,竟真的是我父親所爲。”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見蕭依然想開口,用眼神制止她,繼續往下說:“直到木雪兒落在我手上,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姬元香搞得鬼,可我手上一直沒有證據證明事情是姬元香做的,而姬元香又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我只好讓仲成暗中盯着她。
還記得木雪兒和姬元香對質時姬元香曾說的,她有個親戚親眼目睹了文遠濤將你父親推下去的事嗎?他叫姬浪,姬元香的堂舅,後來我讓仲成專門去調查了一下這個人,發現這人的確有些問題,但他嘴巴很緊,什麼都不願意說。”
聽到這兒,蕭依然有些急了,嘴脣剛動了動,就被文郡涵打斷:“不過我已經掌握到姬浪的把柄,相信很快就可以從他嘴裡知道事情的真相。”說到這兒,文郡涵話語頓了頓,目光深深的看了蕭依然好幾眼,繼續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思涵和念涵也在調查你父親和你哥的死吧!我聽說他們也撐握了不少線索,只是還沒有完全能將真相解開的證據而已。”
蕭依然神色一愣,這些爆炸性的消息炸得她好半響沒能回神。
“你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思涵和念涵。”低沉的嗓音裡,是難以掩飾的悲傷和難過。
“你所說的事情我會去求證,但這也並不代表我爸的死和文遠濤無關,也不能證明我哥不是文遠濤害死的。還有,你說證據不在你手上,那你爲什麼要放走姬元香?”蕭依然提出心中的疑惑,她始終堅信,即使文遠濤不是真正的兇手,也一定是幫兇。
“放走她,只是爲了能更快的拿到證據,你放心,她是逃不出Z市的。” 文郡涵胸有成竹的回答,彷彿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聽他說了那麼多,蕭依然雖然沒有完全信任於他,但對他已經不似之前般懷疑了,她盯着他,說道:“最好所有的事情都像你說的那樣,要是姬元香跑了,我和你沒完。”
認真的警告着,言語間的質疑與冰冷,讓文郡涵心裡不免有些難受。
他還以爲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她就會相信自己,看來又是他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