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影猛的頓住,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心疼之色,修長而精緻的手指輕輕擦拭掉那滾燙的淚漬,薄脣微微張開:“蕭依然,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好看的手撫平蕭依然緊皺的眉,臉上癢癢的感覺上蕭依然條件反射的抓住文郡涵的手:“郡涵,不要走,不要拋棄我。”
文郡涵的身體僵硬了一秒,嘴脣抿成一條直線,然後他才反手將蕭依然微涼的手握住,然後坐在病牀邊,輕聲耳語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無論發生什麼事!”聲音那麼的溫柔,就好像三月裡的春風一樣,吹進蕭依然心裡。
蕭依然好似聽見了文郡涵的話,她翻身將文郡涵的手抱住,低低囈語了幾句,然後徹底睡熟了。
文郡涵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不着痕跡的掙脫蕭依然的手,替蕭依然蓋好被子,悄無聲息的離開病房,就好似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明媚的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照耀着剛剛甦醒的大地,清晨,涼爽的風吹散了文郡涵的倦意,熙熙攘攘的路上只有三三兩兩,形色匆匆的人,他們神情疲倦,顯然是上夜班剛下班的人。
耀眼的陽光穿過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文郡涵的車從大廈的陰影裡穿過,然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蕭依然醒來的時候文郡涵早就離開了,懷裡的冰冷,讓蕭依然產生一種錯覺,她恍惚的坐起來,環視着病房好似在尋找着什麼,可安靜的病房裡除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難道,真是她的錯覺嗎?
文氏財閥
文郡涵回家洗了個澡直接趕往公司,今天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他必須再好好看看對方的合約,將條款仔細看清楚才行。
剛到公司,迎面就碰上了文郡彥,見文郡涵精神不太好,關心道:“哥,你昨晚沒睡好嗎?看起來很疲倦。”甚至連黑眼圈都有了,難不成……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腦海,文郡彥忍不住多看了文郡涵幾眼,眼底斂過一抹狡黠之色。
“……”
見文郡涵不說話,文郡彥自顧自的說道:“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算事情再重要,也得好好休息。”意有所指着,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深了。
文郡涵完全把文郡彥當成透命的存在,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本以爲擺脫文郡彥就可以安靜一會兒,沒想到文郡彥跟了上來,苦口婆心的繼續勸說着:“哥,別說你不愛聽,我這都是爲了你着想,你想想……”
文郡涵的眉皺的越發的深,凝眸道:“文郡彥,你什麼時候廢話變得那麼多了,還有宣傳部不在這層樓。”冷冽的嗓音,生人勿近的氣息帶着一絲不耐。
“我知道,我找你有些事。”跟着文郡涵走進總裁辦公室,他直接坐在了皮質極好的沙發上,然後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什麼事?”文郡涵問道。
“我準備爲公司搞個聯誼會,公司那麼多俊男靚女至今單身,人家辛苦的在文氏工作,你身爲老闆,當然要體貼員工,不能你有未婚妻了,就不管下屬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吧!”今天的文郡彥,廢話的確有些多。
“然後呢!”
“這個事情當然得徵得你的同意才行,而且辦聯誼會需要一定的經費,你知道的,我的卡都被我爸給凍結了。”言下之意,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文郡涵盯着文郡彥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說道:“文郡彥,你好好一個鋼琴師,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了。”略帶嘲諷的話語,語氣是遺憾的。
文郡涵嘿嘿的乾笑兩聲,嘴角的笑容是苦澀的,然後繼續說道:“你就說同不同意就好。”他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文郡涵,堅定的態度,表情無比的認真。
沉思片刻,文郡涵翻開桌上的文件低頭翻閱起來。
就在文郡彥快要失去耐心,打算放棄的時候:“可以,你一會兒去財務部支10萬經費,記得每一筆開銷都要向我彙報。”淡然的話語,雲淡風輕的語氣裡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公司有你這樣的好老闆,大家一定會加倍努力工作,然後來報答你的。”拍着馬屁,轉身,那雙琥珀色好看的眼睛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開完會議,文郡涵馬不停蹄去百貨商場視察工作,然後接緊着又開新口發佈會,他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不去想蕭依然,可蕭依然的身影就是不停的出現在他腦海,擾得他不得安寧。
終於,在工地視察結束後,文郡涵沒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醫院,剛下車,就碰到來給蕭依然送晚餐的封路青。
封路青快步追上文郡涵:“總裁。”恭敬的問候着。
表情一驚,而後突然想起封路青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低沉的嗓音說道:“東西給我,你直接下班就好。”伸手拿過封路青手裡的東西,邁着優雅的步伐,大叔流星的離開。
封路青什麼都沒說,盯着文郡涵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提着食盒,文郡涵佇立在病房門口遲遲沒有進去,透過一種玻璃窗看着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蕭依然,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心底一番掙扎之後,他推門而入,徑直走向病牀邊。
太多次的失望已經讓蕭依然絕望了,她沒有轉身,直接說道:“封特助,你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就好,一會兒我會吃的。”淡淡如流水般溫柔的聲音,微風拂起她輕柔的長髮,夕陽的餘暉中,嬌小的身影顯得更加單薄了。
文郡涵多想走過去將蕭依然抱住,卻將這種衝動壓制下來,然後說道:“蕭依然,你又在黯然神傷什麼?”明明是想關心她,說出的話卻是諷刺的。
如此熟悉,讓她銘記在心底的聲音,蕭依然怎會不知道是誰。
她想要回頭看看,卻又忍不住嘲笑自己,郡涵怎麼可能會來看她,一定是她太想郡涵了,然後產生了錯覺,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見蕭依然沒有回頭,文郡涵再次說道:“蕭依然,生一次病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聲音驟然而冷,好似西伯利亞的寒風般凜冽刺骨。
蕭依然猛的回頭,驚見文郡涵,不可置信着:“郡涵?”她還以爲他不會來看她。
“你以爲是誰,吳靜傑嗎?”反問着,冷若冰霜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憤怒之色。
一股濃濃的醋酸味在房間蔓延,文郡涵直勾勾的看着蕭依然,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裡流淌着濃濃的思念與心疼。
蕭依然哪會知道文郡涵是在吃醋,慌忙解釋着:“不是的郡涵,我和靜傑……”
不想看到蕭依然每次都因爲他的話而顯得驚慌失措,他直接將她的話打斷:“過來,吃飯。”霸道的命令着,邊說邊將食盒裡的食物拿出來放在小桌子上。
蕭依然乖乖的爬上牀,安靜的看着這個她盼了好久纔出現的男人,清澈的眼底一片雀躍的光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將湯倒進碗裡,然後端起,盛出一勺吹冷,遞到蕭依然面前。
眼神錯愕的望着文郡涵,蕭依然受寵若驚的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他一下子對她這麼溫柔體貼,讓她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躲開蕭依然,眉眼一怒,臉上流露出的信息是不可違抗的。
於是,蕭依然只能乖乖的讓文郡涵伺候着,喝完湯吃飯,文郡涵站起來收拾餐桌,蕭依然立刻掀翻被子想要幫忙。
蕭依然剛把被子掀開,文郡涵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好好躺着,邊收拾着桌子邊說道:“我一會兒去問問醫生看你能不能出院,可以的話,就辦理出院手續。”收拾好餐桌,將小桌子收了起來。
見文郡涵要走,蕭依然翻身下牀,快步追上去從後面將文郡涵抱住:“郡涵,這一切是夢對不對,如果是夢的話,我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不安的聲音害怕着,將頭埋在文郡涵的後背,深呼吸着屬於文郡涵獨特的氣息 。
文郡涵身體一僵,他能感覺到蕭依然的身體在顫抖撲,心裡矛盾掙扎着,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想到蕭依然爲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無法再狠心將她推開。
他轉身,將蕭依然抱入懷中:“傻丫頭,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這一次,他決定聽從內心的決定,不再對她那麼殘忍。
蕭依然搖頭晃腦,怎麼也不敢相信。
因爲,現實中的郡涵是絕對不會對她這麼溫柔的。
文郡涵沒說話,而是緊緊的將蕭依然抱住,用力之大,彷彿是要將蕭依然揉進他的骨頭裡一樣。
病房外,劉晨芳靜靜的看着病房裡的那一幕,眼角上揚起一抹喜悅之色,然後轉身離開。
“好了然然,聽話,放開,我去問醫生你可不可以出院。”聲音那麼的溫柔,深怕會將蕭依然嚇到一樣。
“不要,我不放開。”因爲,她害怕放開之後,夢就會醒,溫柔的郡涵就會不見。
文郡涵實在沒辦法,只好讓蕭依然就這樣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