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他的目光源遠流長,宛如清澈的小溪,一點一點包裹着牀上那道瘦弱的小身影,她正酣睡着,兩條手臂放在枕邊,他看見她空空的手腕上,那道猙獰而醜陋的傷疤。tqR1
黑眸猛地頓了下,似乎掠過一種名爲疼惜的情緒,聖司冥取出手機,播出號碼:“馬上去買一條手錶過來,女孩子用的,嗯,越貴越好。”
……
天空暗下,海風一陣陣拂過,吹起烏黑亮麗的長髮,牀上的小人兒終於動彈了下,在微風的懷抱中,醒了過來。
她坐在牀頭,惺忪的眼睛四處看了看,窗口的位置杵着一道身影,他在觀海,一襲略微精神的黑色襯衫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黑色的頭髮漂亮的讓人咂舌,伴隨海風,微微揚起了幾縷,夕陽西下,黃澄的光芒圍繞在他的周身,將男人的帥氣和渾厚沉穩,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雲流水,也將撼人魂魄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側首,向她看了過去:“醒了?”
“嗯。”她點頭,嗓音軟軟的,帶着剛醒來的朦朧感。
聖司冥轉過身,坐到牀邊,修長的身子向着小人兒傾斜,長臂一伸,霸道的將她扣入懷中,不知他從什麼地方抓來了一把梳子,輕輕地幫她梳理開略微凌亂的長髮,從頭頂到發端,動作十分溫柔。
餘淺怔怔地坐着,感覺頭皮發麻,卻又異常的舒心,聖司冥是第一個幫她梳頭髮的男人。
梳理通順後,他張開五指,收攏住她的髮絲,紮成了一個歪歪斜斜的馬尾,男人的動作很生疏,顯然沒有給別的女人扎過,他紮好了這邊,那邊的髮絲又落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扎完,綁上結,馬尾卻是歪的,聖司冥氣惱的丟下梳子,不紮了!
每次看餘淺自己扎頭髮,隨便兩下就搞定了,沒想到他紮起來,卻麻煩的要死,一定是餘淺的頭髮有問題,纔不是他笨手笨腳!
照了照鏡子,餘淺沒有嫌棄:“你扎的很好啊,我很喜歡。”
聞言,聖司冥眸子一亮,不悅的氣息消退乾淨,他望着靠在身側柔柔順順的小女人,心都化了:“餓不餓,我預定了燭光晚餐。”
餘淺點點頭,確實餓了,不管是什麼晚餐,只要可以吃就行。
長長的沙灘上,夜晚降臨,燭光搖曳,一個寬長的白色桌子上架在沙灘中央,上面擺放着鮮美可口的海鮮大餐,還有醇厚的紅葡萄酒,諾諾光暈,無盡纏綿,耳邊是悅耳的海浪聲,微風拂面,極致的浪漫,像一場奢華的夢境。
餘淺坐在桌子的一端,精緻的臉蛋被燭光映襯的格外誘人,透着淡淡的粉色。
整個海灘空無一人,環繞着他們的,除了燭光外,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天幕黑了,海水也變成了黑幽幽的一片,零碎的月光灑下來,將海面映襯的波光粼粼,靜謐而美好。
“冥……”
聽見某人的叫喚,聖司冥倒了杯酒,強詞奪理般的說:“這是馬爾代夫的特色之一,不是我精心準備的,你也不必吃驚。”
餘淺笑了笑:“我只是想說,好浪漫。”
男人尷尬的咳嗽一聲:“你喜歡就好。”
“嗯,我喜歡。”
聖司冥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陪我喝一杯。”
而後,他突然警覺地想到了什麼,遞酒的動作頓了一下,酒杯收了回來:“待孕期間,我們不能喝酒。”
餘淺淡淡然笑,隔着燭光遙遙看他:“沒關係的,今晚氣氛這麼好,不喝一杯太可惜了。”
聖司冥卻冷着臉,強硬拒絕:“這事關我們孩子的健康,不準喝。”
“好吧。”她低下腦袋,默默用餐。
滿桌帶殼的海鮮居多,聖司冥忙着剝殼,餘淺忙着吃,她吃的差不多了,聖司冥還一口未進,海鮮餐吃完了,便是正餐,身穿制服的服務員們,端上正宗的馬爾代夫的料理,以及兩份法式牛排,聖司冥幫她把牛排切好,遞過去。
餘淺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進餐。
暖暖的燭光照耀在二人中間,從遠處看,他們彷彿熱戀中的情侶,一舉一動都鉗在了對方的雙目裡。
聖司冥優雅的吃完最後一口,服務生端上了特色糕點和甜品,餘淺喜歡吃櫻桃蛋糕,因爲上面墜着一顆小小的櫻桃。
將蛋糕一口不剩吃進肚中,她摸了摸肚子,吃的很滿足。
聖司冥挑眉問:“要不要散會步?”
餘淺點點頭,散步有助於消食。
兩個人手挽着手,赤腳在沙灘上漫步,海水一浪一浪的襲過來,打溼了腳底的沙子,留下一連串有大有小,緊密相連的腳印。
馬爾代夫的天空很美,銀色的月亮,銀色的星星,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往,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了裡面,眼睛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白天裡那樣現實裡,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餘淺彷彿置身夢境,她也曾無數次的幻想,和最愛的人經歷所有的浪漫,只是沒有想過,給她浪漫的人,會是聖司冥。
他就像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實現了她現實生活中所有的不可能。
可他又像惡魔,摧毀了她對生活的所有希翼。
他到底是好還是壞,爲什麼一次次的傷害她,又一次次的彌補她。
那些可怕的過往,又叫她怎麼忘卻,她知道自己不能當真,因爲他對她所有的愛恨,全部來自另一個女人。
可是心悸是真的,感動是真的,與他交纏的十指,是真的……
“冥,我們在這裡,寫下我們的名字好不好?”
餘淺停了腳,指了指面前空曠的沙灘地,黃橙橙的細沙很漂亮,比國內的砂礫好看乾淨的多。
聖司冥皺眉:“爲什麼?”
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