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很高,高到一望無際,彷彿懸崖。tqR1
無止盡的失重感再次襲上來,餘淺張開四肢,長髮在空中飛舞,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暗,似乎有什麼東西刺進了心裡,她感到胸口鈍痛,淚水也滑了下來。
在疼痛抵達心臟最深處時,她“刷”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一切不過夢一場。
餘淺惶恐的拉緊了被子,渾身汗溼,她側目望着光亮的窗子,夢中發生的一切,太過真實,真實到,好像她親眼目睹了一般。
餘淺目露驚恐,面頰的汗水打溼了頭髮,好像剛被人從水中打撈出來一般。
滴答滴答……
牆上的時鐘不斷遊走,發出極其規律的聲音。
餘淺拉着被子,越拉越緊。
等它跳了大約一百下的時候,她從牀上爬了起來,虛弱的身體搖搖欲墜,可步伐,卻是堅定地。
她要去接之微。
無論如何,都要把之微接到帝堡。
只有在同一個屋檐下,聖司冥纔有可能愛上之微,等到了那個時候,之微可以收穫幸福,而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餘淺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她已經預見了他們的未來,會很幸福的,一定會很幸福的,就像,她夢中的那樣。
下午一點整,她下了樓,頭還有點暈,但是已經好多了。
薛管家迎了過來:“餘小姐,午餐準備好了。”
餘淺擡起眼睫:“管家,我想出去一趟。”
薛管家憂心忡忡的說:“餘小姐,您還病着呢,還是回去躺着吧。”
餘淺知道管家在擔心什麼,當即扯開嘴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放心,在他回來以前,我肯定會趕回來的。”
說完,她不等薛管家迴應,邁開腳便出了帝堡。
“餘小姐……餘小姐!”薛管家在後,焦急的叫嚷。
不過,先生也沒有說,要禁餘小姐的足,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也就沒有讓庭院裡的侍兵捉人。
餘淺順利離開了帝堡,富人區打不到車,她便提前用打車軟件叫了車。
出了帝堡門,看見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口,餘淺朝司機招了招手,坐進車裡:“師傅,去御景苑。”
出租車發動起來,駛上了道路。
餘淺望着窗外碧綠色的風景,明明秋天了,這裡的樹木卻四季常青,不愧是富人區。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御景苑門口,餘淺給了錢,從車裡下來,徒步進了凌之微所在的樓層,敲響了門。
她知道凌之微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沒有提前打電話,而是直接過來接她。
敲了三下,沒有人開。
餘淺又敲了三下,門內響起了腳步聲。
下一秒,凌之微打開了門,她捂着小腹,表情痛苦,卻還努力的綻出微笑:“淺淺,怎麼是你?”
餘淺見她緊緊捂着肚子,慌忙扶住她:“你怎麼了?”
凌之微蒼白的笑笑:“我想過來開門,結果一着急從牀上摔了下來,肚子摔的好疼。”
餘淺眉心皺了皺,將她扶進屋中:“跟我回帝堡吧,我照顧你。”
凌之微步伐頓住,她昂起了頭,神情難看:“淺淺,我昨天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今天怎麼還……”
餘淺突然抓住凌之微的手,衝她搖了搖頭:“別說了,我去幫你收拾行李,咱們一會就走。”
“淺淺……”凌之微還想繼續拒絕,但餘淺已經閃身,走進了臥室裡,主動幫她收拾起行李。
隔着一道牆壁,凌之微低下腦袋,脣邊的笑容被長髮遮去了。
餘淺身子虛弱,手腳沒什麼力氣,咬了咬脣,她強忍着不適,把衣櫥最上面的行李箱取了下來。
行李箱很重,她用了全身的力氣,大腦一陣陣眩暈,她連忙靠在牆壁上,穩住身形。
緩了一小會,等眼前的星星消的差不多了,她打開行李箱,把衣櫥裡的衣服統統塞了進去。
餘淺手腳利索,不一會兒,就收拾完了全部的行李,背脊已是冷汗津津,額頭也被汗水打溼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去,看見凌之微坐在客廳沙發上,痛苦的輾轉,臉色尤爲蒼白。
餘淺輕輕走過去:“之微,你還好吧?”
凌之微擦了擦汗:“我沒事,應該一會兒就不疼了。”
“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餘淺倒了一杯熱水給她:“跟我去帝堡吧。”
凌之微捧住水杯的手指一抖,險些灑出來:“我不去,我不知道怎麼面對聖總。”
餘淺放下水壺,長長的睫毛一掃眼瞼:“是我照顧你,不是他,你不用面對他的。”
“淺淺……”凌之微還想拒絕,可餘淺不想再聽了,她伸出手,握住凌之微冰冷的手掌:“走吧。”
凌之微只得無奈的嘆口氣,跟着她,坐進了樓下的出租車裡。
餘淺頭暈眼花,抵靠着車窗,閉目休息。
而她身旁的凌之微,則平視前方,眸光驚豔。
到了帝堡,餘淺把自己的拖鞋給了凌之微,她則穿着傭人的。
薛管家看見餘淺回來,恭敬地迎了上去,卻在餘淺身後,看見了一位陌生女子:“餘小姐,這位是……”
餘淺拉過凌之微的手,介紹道:“她是我朋友,薛管家,麻煩給她準備一個房間。”
聞言,薛管家顯得爲難:“這……”先生知道嗎?
餘淺神色暗了,她就知道,她的話是不會有人聽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淡淡的說完,她邁開腳,準備親自收拾房間。
薛管家知道她身子虛,及時攔住:“餘小姐,還是我來吧。”
餘淺這才作罷,重新折到凌之微身邊。
薛管家領着一衆傭人上樓,挑了一間客房,打掃起來。
沒想到,餘小姐不顧身子虛弱,執意要出去,只是爲了帶一個朋友回來。
房間打掃完畢,薛管家下來彙報。
餘淺便領着凌之微步入樓上,在主臥旁邊的一間客房門口,停了腳:“之微,還滿意嗎?”
凌之微挑目望向房間裡頭,不知道比她的小破公寓豪華了多少倍。
她當即點頭,熱淚盈眶的說:“淺淺,你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了,可是,我卻……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