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司冥心間一驚,兩條劍眉擰在了一起:“你怎麼知道的?”
餘淺不想和他兜圈子,不想和他廢一句話,她扯住頭髮,銳聲道:“你只用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聖司冥黑眸深了下去,她這幅樣子,又是爲了赫連夜,又是他!
她到底有多在乎那個男人,三番四次,因爲那個男人和他作對!
現在,又爲了他,和他大吵大鬧!
聖司冥氣血上涌,如果她到哪都惦記着赫連夜!
那他們,就算換一百個地方又有什麼用?
餘淺環視四周一圈,嗤鼻笑道:“你在這裡住的安心嗎?”
她頓了頓,眼神要多毒有多毒:“你就不怕,夜的亡魂來找你?”
殺了人還可以淡定自若的住進兇殺現場,全世界,恐怕只有聖司冥能做出這種事吧!
男人面對她的恐嚇,沒有半點畏懼,不過,卻被她口裡的稱呼激怒了:
“閉嘴!不許你叫他夜!”
她連他名字都不叫了,反而叫別的男人叫的那麼親熱!tqR1
這實在讓聖司冥寒心!
餘淺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雖不及他的二分之一高,卻仍用居高臨下的口吻道:“你憑什麼管我,我想怎麼叫他,是我的自由!”
她就是恨他這種自以爲是的倨傲!
恨他無止盡的束縛她,恨他隨口而出的威脅!
他明明沒有資格管她的,憑什麼要插手她的人生!
餘淺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絕望的連一點理智都沒有了:“別以爲他死了,你就能得到我!我可以陪他一起死!”
說着,她兩手扶住陽臺邊緣,翻身躍了上去,小小的腳掌全部踩在了狹窄的邊緣,只要稍一動彈,很可能會一頭栽下去!
這座高塔足有三十層高,若是掉下去了,絕對會摔得體無完膚!
聖司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下來!”
餘淺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什麼也管不了,只是覺得很想死,很想要解脫。
冷風呼嘯而過,她站在陽臺邊,向下眺望,四周起了霧,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片縹緲的白色。
那種白,鑽進了她的眼睛裡,鑽進她的心間,讓她從頭荒蕪到了腳底。
風輕輕吹起衣角,她全身只穿了睡衣,渾身都被冷風吹透了。
餘淺瞳孔跳了跳,她知道,只要她再往前一步,那會是解脫。
空氣頃刻之間凝結,聖司冥凝着她微擡的腳掌,徹底慌了神。
耳畔襲過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餘淺心尖一顫:“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跳下去!”
此話一出,聖司冥立即警覺的停下,他眯緊了黑眸,怒氣不上不下,堵得胸口發疼!
如今,她站在那,全是爲了赫連夜,她寧死,都要追隨他!
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迫切的愛着別的男人,聖司冥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在跳。
他忍不了她心中有別人,即使是個死人,他也無法忍受!
“我最後再說一遍,滾下來!”聖司冥咬牙切齒,已是怒火滔天。
餘淺仍不知死活的站在上頭,毫不動搖,她甚至,還擡起了腳掌!
聖司冥一驚,怒火被緊張替代:“只要你下來,你想幹什麼,我都依你!”
他什麼都依她了,這樣可以了吧!
餘淺悽然一笑:“我要夜和之微回來,你能給我嗎?”
爲什麼千般萬般,無論他怎麼說,她都不聽?
聖司冥咬牙,怒:“餘淺,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
不是她一定要這樣,而是她只能這樣。
心裡的愧疚,除不盡的。
餘淺什麼都聽不見了,靈眸輕閉,整個世界,黑如暗夜。
一雙小巧的腳緩慢而堅定的往前移動,每一下,都走得驚心動魄。
只差一點了,只差最後一點了,餘淺屏住呼吸,步伐加到最大,突然身體被一股力量拽過去。
二人雙雙倒在了地上,聖司冥懷抱着餘淺,一隻大掌本能地護在她的腦後。
幸好幸好。
幸好他及時出了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餘淺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睜開眼,居然又看到了聖司冥。
她又氣又惱,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閃開,又衝到了陽臺邊。
她要死,如果活在他的掌控下,她寧願死!
聖司冥顧不得喘口氣,只得再次追上去!
一而再再而三,他實在被她惹煩了,心裡的怒氣沒消,怨氣又起,這麼多天以來,他實在忍讓夠了!
聖司冥疾步過去,一把提溜起正在爬牆的餘淺,憤怒令他忘了所有,直接粗魯的將她摁到了陽臺壁上。
這一幕,似曾相識,一切重蹈覆轍。
餘淺背脊僵硬,被迫和他對視。
聖司冥冷笑:“既然你堅持和我鬧,那就別怪我了!”
話落,他低下頭,堵住了她發紫的脣瓣。
他用力的吻她,用力到,雙方的脣都有了流血的跡象。
餘淺呆若木雞,這裡是夜死去的地方,他怎麼有心情,做這種事……
一雙靈眸充斥着濃濃的絕望,她瘋了似的推他,打他!
可聖司冥,好像沒有了知覺,就是不鬆手!
餘淺急的咬他,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放開!
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吻一路下滑,手也不老實起來。
餘淺想躲,躲不開,被他摁在陽臺壁,強行佔有了……
她很痛,過去的不堪,沒完沒了的衝上腦海。
眼淚一個勁的流,她不停的抓他,咬他,將心頭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出來。
應該很痛的,可聖司冥就是不放手,他錮的她緊緊地,瘋狂依舊。
似乎只有這麼做,纔會讓他覺得,她是他的人,纔會讓他獲得久違的安全感。
聖司冥不想傷害餘淺,可是一想到,她要爲別的男人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快把他折磨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餘淺終於得到了解脫,她掙扎的累了,手腳均有抽筋的跡象。
一個人搖搖晃晃的順着牆壁滑下,她摟住赤裸的雙臂,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腦中一片空白,這一刻,她什麼也想不到了,只覺得累,很累很累……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一切?